什麼做不蝕把米,太子今日算是真正的領教過了。
以前皇帝雖然對他也還算嚴厲,可很多時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唯獨今日,太子就不明白了,為什麼皇帝在清塵面前,總是想方設法的讓他下不來臺。
滿滿一桌子的味,皇帝和唐婉吃得甚是開心,可太子卻如同嚼蠟,他一口吃下去,也沒覺得味道怎麼樣,吃了幾口,便就將筷子放下,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皇帝斜睨了太子一眼,什麼都沒說,和唐婉繼續說著話,這一頓下來,皇帝倒是吃得比平常多了很多,而且一般況,一道菜他最多只吃一口,今日他倒是把喜歡吃的吃到了肚子撐才善罷甘休。
吃完后,伙計們上來收拾碗筷,還和之前一樣,手之前,先禮貌的行了一禮,然后才開始收拾,作也不似別家酒樓里的伙計那麼魯,他們穿著白的長袍雖然小心謹慎,害怕湯沾在裳上,可作也不算太慢,沒一會兒功夫就收拾干凈了。
然后魏淵端了茶上來,站在桌前,一邊煮茶,一邊優雅的擺弄著手里的茶。
皇帝看得滿心歡喜,贊賞的道,“清塵,你這里的人技藝還多,好像什麼都會。”
唐婉笑著點點頭,“那是,他們可都是京城里小有名氣的,就說這個魏淵,你以為他來我這里就是為了賺銀子的嗎?”
皇帝愣了一下,“來你這里,不是賺銀子,那是為了什麼?”
唐婉笑著給魏淵使了個眼,魏淵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朝后退了一步,拱手做了一揖,“當初聽聞清風閣雖是酒樓,但是會經常舉辦雅會,小人才疏學淺,所以想學習一番,但……早就知曉清風閣是一個高端的地方,一般人很難進來,所以……小人才想到來這里做伙計,希清塵公子可以讓小人參加這里舉辦的所有雅會。”
“哦?”皇帝驚訝道,“竟是為了這個?”
“那不是。”唐婉這時候沒忘記得瑟,“我當初進清風閣可是了三十萬兩的訂金呢,如果不是我把這個地方盤下來,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但是現在既然是我做主,我就不會在乎門第,只要有才識的,有獨到見解的,都可以來參加我舉辦的雅會,而且每一場我都會設定彩頭,贏的人就可以拿走。”
皇帝納悶了,“那你賺什麼錢?”
“呵呵……”唐婉了手,笑著道,“但我還有一個規矩,就是拿到彩頭那位,要把剛才做的詩給我寫下來,然后還要蓋上他的寶印。”
這就好比是投資,就像唐婉當年投資蘇益一樣,只不過唐婉是知道蘇益日后肯定會大有作為,而來參加雅會,又能在京城這樣多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拔得頭籌,定然也是一只潛力,就跟買票一樣。
皇帝雖然未能全部聽明白里面的意思,但大概的也猜到了,他恍悟的笑了起來,抬手指著唐婉,沒好氣的道,“果然無不商!”
“哪里!黃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唐婉立刻為自己正名,“你想啊,我舉辦這個雅會,京中多人會知道?那肯定全部都知道啊,如果真的有那個本事在我這里拿到彩頭,那人如果只是籍籍無名之輩,那經過此事,一定會一舉名,如果還能得到太傅大人的賞識,那前程似錦也說不定,不過就是一副墨寶而已,我又怎麼虧待他們了?”
郁悶的哼了一聲,“再說,我舉辦雅會不需要銀子啊,彩頭啊,茶水啊,我都是免費供應的,難不真要我做賠本生意?”
皇帝認真想了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魏淵雖然已經猜到坐在唐婉邊的人就是當今皇帝,但他還是不卑不的說,“小人覺得清塵公子這是為我們無權勢,無背景的人鋪了一條明大道,如果只是單純的詩友會,我們也會去參加,但是興致不會這麼高,但是像清風閣這樣的詩友會就不一樣了。”
皇帝疑的問,“怎麼說?”
魏淵又行了一禮,“因為太傅在整個東臨國都德高重,他會來,我們便會拿出所以的本事去比拼,并非為了那個彩頭,一次就不,就兩次,就像趕考一樣,絕不會放棄,但是趕考卻又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不是你有文采就能出眾,當中……”
當中自然有開后門,放水的事,真正能夠考上狀元的,平民能有幾個?
皇帝自然心知肚明,又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然后點點頭,“所以,這個雅會,才是真正較量的地方!”
魏淵微微一笑,“是!”
皇帝被這個魏淵說的熱沸騰,他不管朝政很多年,科舉的事也就沒有過問,從之前唐婉跟他敘述的東臨眼下的局勢看來,做的真正能夠為百姓做事的卻沒有幾個。
剛才又見太子那副德行,他深深覺到,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如若他再不過問一些事,恐怕還沒等到他駕鶴西去,東臨就國將不國了。
“好,今日我倒要看看,東臨的青年才俊們現在都是什麼水準!”皇帝轉頭問唐婉,“什麼時候開始?”
唐婉站起走到窗邊,朝下一看,將中間的屏風已經被推到了兩邊,留出了大量的位置,就連矮桌墊,筆墨紙硯也都備上了,轉走回來,“黃老爺,我看著下面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應該等太傅,他老人家到了,就可以把守在門口的書生們放進來了。”
皇帝點點頭,唐婉笑了笑,“那我就讓魏淵在這里伺候你,我先下去準備一下。”
說完,唐婉行了一禮,立刻轉,單手背在后,姿綽約的走出了門。
太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唐婉的背影,腦子里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他想就想吧,還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皇帝立刻朝他看過去,見他那副德行,氣得臉上的褶子都繃了。
劉喜趕忙咳嗽了兩聲,太子收回視線,茫然的看了劉喜一眼,劉喜皺皺眉,用眼神示意讓他看皇帝,太子一看,立刻不得了,趕低下頭,不敢再想。
唐婉走下去的時候,朱竹已經讓人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連二樓高臺上的屏風都已經撤了,掛上了一條大紅的彩帶,中間綁著一個用紅綢緞做的彩球,那就是今天的頭彩!
“清塵,我剛剛讓南風去準備茶水,說還要準備點心,我覺得吧,有茶就夠了,這點心……是不是就不要上了,畢竟咱們……咱們這是空手套白狼,也不能前期投太多不是?”
唐婉朝著樓上看了一眼,抬手拍拍朱竹的肩,“豬豬啊,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們既然想套狼,就得舍得孩子不是,點心還是要上的,茶水也不能差,南風想怎麼弄,你就由著,我對是很放心的。”
就在這時,蘇益領著一個人從門外走進來,看見唐婉,熱的喊,“清塵,快來。”
唐婉一回頭,便看見蘇益旁那個男子,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模樣,雖相貌看出了年紀,可他氣質卻毫不輸蘇益,臉上掛著得的微笑,姿拔,一看就是命中帶貴的人。
抬腳,立刻迎上去,嫻的對那人行了一禮,“小人見過太傅大人。”
太傅立著膛,垂著眼盯了唐婉兩眼,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竟然忽然手,雙手將唐婉扶起,暖聲笑道,“清塵公子無須多禮,之前蘇益就一直跟老夫提到你,我還好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我這個清心寡的徒兒這般放在心里,今日一見,清塵公子果然異于常人,老夫見了,甚是喜歡。”
唐婉有點拿不準蘇益說的是唐婉還是清塵,畢竟別不一樣,尷尬的看了蘇益一眼,笑著道,“太傅過獎了,太傅能夠委前來,清塵不勝激,還今日能夠讓太傅有所收獲,才不虛此行啊。”
該寒暄的話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上面還有位大人等著呢,唐婉怕他等急,就忙讓蘇益把太傅請到了二樓的高臺,然后對一旁的唐梓諾道,“小諾,現在開始放人,你一定要確保每一個進來的人肚子里都要有點墨水,不要什麼人都放進來。”
“啊?”唐梓諾愣了一下,為難的問,“我要怎樣才能知道他們肚子里有墨水?難不把他們的肚子給割開來看?”
燕九從旁邊閃了出來,聽見唐梓諾的話,他笑著拍拍唐梓諾的肩,“這個簡單,你讓進來的人背一段論語中的話就行,背的上的就進來,背不上的就滾蛋!”
“什麼?論語?”唐梓諾懊惱的皺眉,“當初我跟著師傅學的時候,論語只背了一半,萬一他們背的是我不會的,那我……”
燕九拉起唐梓諾的手就走,“我陪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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