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青每日的膳食由專人制作送去,要在的食中下毒不是件容易事。宋綠腰在后廚蹲守了幾個時辰,終于等到看火的丫鬟有事離開。急忙過去,把小瓶子里的東西倒進給黎綰青的藥膳里,之后匆匆離去。
做賊心虛,回到房中后,宋綠腰嚇得全都在抖。出自一個書香世家,自讀四書五經,循規蹈矩,安分守己。從來沒做過任何傷害他人的事,也從沒想過會做這種事。如今冷靜下來,有點接不了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惱怒的把桌上的茶全推到地上。
聽著茶落地摔碎的清脆聲,忽然癱地上,捂著臉,低聲泣。
接下來的時間,宋綠腰滿心關注覓星閣的靜。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全無靜!
宋綠腰等不及了,出了廂房院子,直奔覓星閣而去。
這時迎面跑來幾個神恐慌的丫鬟,邊驚慌跑著,邊喊著“快來人啊!夫人出事了!”
宋綠腰以為是黎綰青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心頭一喜。豈料聽到丫鬟哭喊著“夫人死了……”頓時腦子一懵,跑過去拽住丫鬟,大聲問道,“你說夫人怎麼了?!”
丫鬟哭哭啼啼說道,“也不知何故,剛才夫人突然口吐鮮,倒在地上死了,嗚嗚……”
宋綠腰霎時臉煞白,愣在原地,耳朵嗡嗡作響。心想騙人的吧!瓶子里的真的是毒藥?!
愣了片刻后,撇下丫鬟,慌張跑進覓星閣。
覓星閣的大門外站滿了下人,宋綠腰快步進了室。看見地上有一灘,還有灑了一地的湯水和湯罐碎片。再看床上的黎綰青,臉蒼白,也不的躺著。須子正給把完脈,小心把的手放到被窩里,轉捂著臉哭了起來。
旁邊的老鬼拍了下須子的肩頭以示安,突然嘶聲低吼,“是誰?!到底是誰殺了夫人?!如果讓我抓到他,一定把他碎尸萬段!”
剎那間好像失聰了一般,聽不到任何聲音,只剩下滿腦子的嗡嗡作響。淚水突然涌了出來,模糊視線。宋綠腰悲憤的攥拳頭,瘋了般轉往外跑,撞到人了也不管。跑出侯府,直奔城西破廟。
城西破廟是和神人聯絡的地方,發出訊息之后,便在破廟等神人過來。
破廟荒廢已久,堂中供的不知是什麼佛。此時沒興趣知道,也沒心知道。一想到自己竟做出這種蠢事,輕信了神人的鬼話。沒檢查小瓶子的東西,就貿然給黎綰青服下,害死了。
霎時淚水汩汩而出,噗通跪在佛像前,懊悔的自扇掌。
一下兩下,打得臉蛋通紅,火辣辣的痛。可這種痛,遠不及心里的痛。
抬手正要繼續,一只手忽然抓住的手腕,用力將拽了起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給毒藥害死黎綰青的罪魁禍首!
宋綠腰緒瞬間失控,拽住來人的領口,咬牙切齒的咆哮,“你騙我……你騙我!瓶子里的是毒藥!黎綰青死了!死了!”
來人輕松將宋綠腰推到地上,整理了下被弄的裳,不爽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給你的怎會是毒藥……”
宋綠腰猛地抬頭瞪著,淚水滾出眼眶,雙眼通紅,惡狠狠道,“你給我的就是毒藥!呵呵,也怪我蠢,沒檢查過瓶子里的東西,了你借刀殺人的工。你的目的就是想黎綰青死吧?現在死了,你開心了吧……”
來人不信,低吼道,“不可能!”
宋綠腰低頭癡癡泣,道,“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呵呵,你好狠的心,為什麼不自己手?為什麼非要借我的手殺?呵呵……宋綠腰,你這個大笨蛋,竟然那麼輕信別人的話,親手害死李公子。你還活著干什麼,應該去地府向李公子道歉賠罪……”
來人幾步上前拽起宋綠腰,低低道,“你給我冷靜下來!我問你,你是不是親眼看到毒發亡?!”
宋綠腰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沒有親眼看到,我傷什麼,跑來跟你胡什麼鬧……”
來人打斷,道,“你當真是親眼看到?”
經來人一再這麼問,宋綠腰漸漸冷靜下來,仔細回想,確實沒有親眼看到黎綰青毒發亡的過程。
這時來人也反應過來,突然道,“糟了!中計了!”
豈料一轉看到黎綰青緩步進來,逐風,須子和老鬼出現在墻頭高。已甕中鱉,無可逃。
宋綠腰見還活著,心中大喜,慶幸沒死。隨之心頭咯噔巨響,又失落下來。故意設局,想來已經知道了全部事。
這時黎綰青突然擺手示意逐風,須子和老鬼退下。
三人雖不解,但不敢違背的命令,只能暫時退到破廟外,分別守住破廟的幾個出口。打起十二分神,如果里面有任何靜,便沖進去。
見三人離開后,黎綰青對著宋綠腰微微一笑,隨后看著來人,眼神一沉,笑容為之慘淡,道,“可以摘下你臉上的蒙臉布了吧。或者,我幫你摘?”
“不用代勞。”
說著,來人拿下臉上的蒙臉布,出真容。
黎綰青只是安靜看來,沒有半點詫異之。
看著過分平靜的臉,再想起剛才黎綰青讓逐風他們退下,瞬間明白了,呵呵一笑,道,“看來你早看穿我了。”
黎綰青淡淡“嗯”了聲。
來人不聲的雙手到背后,準備暗,開口故意吸引黎綰青的注意力,“你還是那麼自負。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黎綰青道,“那天你來侯府送禮。你不經意出一個小作,可能你也沒察覺到。”
來人搖頭嘆氣,道,“哎,我竟那麼大意。”
暗已設好,剛要襲發,黎綰青突然厲聲道,“笙兒!適可而止!別胡鬧了!”
來人猛地一怔,漸漸松開藏在手心里的暗匣子,對笑笑道,“你認錯人了,我是靖……”
黎綰青直接打斷,“你的謊話還要說到什麼時候?你忘了我剛才說你有一個小作,從小到大,我看你做那個作做過很多次。即便你換了靖的臉,我知道是你。笙兒,別鬧了……”
靖,或者該說是傅挽笙,歇斯底里的低吼,“我不是笙兒!”
‘傅挽笙’這三個字對來說是不堪回首的噩夢,所以用邊疆巫換了張臉,改名‘靖’。自命不凡,不甘心做一個平凡人。用盡手段接近皇后,本想找個揚名天下的機會。可惜不得重用,轉而投靠太子蕭庭燁。
黎綰青妥協道,“好。那你告訴我,你留在蕭庭燁邊,到底想干什麼?”
傅挽笙冷笑道,“干什麼?自是揚名立萬,加進爵。”
黎綰青道,“蕭庭燁喜怒無常,多疑暴戾,你不能留在他邊……”
傅挽笙怒道,“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黎綰青無奈道,“笙兒……”
傅挽笙臉漲紅的低吼,“不要我笙兒!我不是笙兒!”
宋綠腰看得一頭霧水,來得晚,不知道什麼‘笙兒’‘靖’。不難聽出兩者是同一個人,就是眼前這個指使下毒害黎綰青的子。奇怪的是,黎綰青卻對這個下毒要害的子忍讓,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很多不知道的事。
僵持片刻,黎綰青走向傅挽笙,“不管怎樣,你不能再留在蕭庭燁邊。跟我走……”
傅挽笙突然發暗,黎綰青驚險閃開,落在一邊,難以置信看著,“笙兒……”
傅挽笙近乎咆哮,“都說了不要我笙兒!”
黎綰青更加無奈,“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恨我?”
自認對傅挽笙不錯,可傅挽笙卻一再陷害,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傅挽笙癡癡一笑,故作逞強的臉卻忽然流下了淚水。抬手靜靜著,幽怨看著,道,“你忘了嗎?”
黎綰青一愣,“什麼?”
傅挽笙苦笑著,“看來你果真忘了。”
黎綰青有些頭痛,“你能不能說清楚點。什麼忘了?”
傅挽笙沒回答,神忽然冷峻,抬起手中的暗匣子向發。見盡數被黎綰青躲開,轉而對準一邊的宋綠腰,險揚起角。
宋綠腰嚇得呆若木,求救的喊了聲“李公子。”
無奈,黎綰青只能從大樹后走出來,對著傅挽笙說道,“沒必要連累無辜,放了。”
傅挽笙聽此哈哈大笑,眼神愈發惡毒鷙,“無辜?明知你是子,還對你賊心不死。如果真的無辜,怎麼會把我給的藥倒進你的食里?若沒有惡念,怎會被我控制?黎綰青啊黎綰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天真了……”
黎綰青道,“那是我自找的。你恨的是我,放走……”
傅挽笙冷冷一笑,道,“我殺父弒母殺姐,所有喪心病狂的事都做了,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你以為憑你一句無辜,我就會放了嗎?!”
黎綰青靜靜道,“你到底要我怎樣?”
傅挽笙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扔過去,“你服下,我便放了。”
黎綰青接過藥瓶,猶豫間,宋綠腰慌張大喊,“李公子,不要……啊!”
右中了傅挽笙出的暗,宋綠腰霎時癱在地上,痛得滿臉冷汗,眼角搐。掙扎的想站起來,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里不斷重復“李公子不要……”暗上的毒侵1,宋綠腰猛地噴出幾口黑,倒在地上不了。
黎綰青頓時一驚,也不管瓶子里的是毒藥還是什麼,毫不猶豫喝下,焦急對傅挽笙道,“給我解藥!”
傅挽笙見得逞了,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扔過去。
黎綰青接住,快步走到宋綠腰邊,扶起上半,給喂服。
宋綠腰覺心口沒那麼悶了,漸漸緩過氣,抓著的手,哭道,“李公子,你怎麼那麼傻……”
黎綰青把了下的脈,確定脈象平和下來后,小心把放到地上,淺笑道,“放心,我吃的不是毒藥……”
后忽然傳來傅挽笙低沉冰冷的聲音,“確實不是毒藥,只是一些散功的藥罷了……起來!跟我走!”
黎綰青乖乖站起來,“他們就在外面守著,你帶著我跑不了多遠。”
傅挽笙冷笑不語,用暗匣子押著走到大堂的佛像后面。扭佛像的腳趾頭,佛像移開,出一個地道的口子。推黎綰青進去后,傅挽笙跟上,之后佛像關上,從外面看不出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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