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別打了。」

我怕出事，趕攔住陸澤南，不讓他繼續手。

「你讓開！」

陸澤南從牙裡出幾個字，眼裡閃爍著戾氣，還瞪著趙和風……

趙和風把眼鏡收到襯口袋裡，第一句話居然是：「陸澤南，我早就聽雪寧說過，你為人不太好，喜歡暴力……我是真沒想到，沒想到……」

我靠！這男的是傻嗎！

我差點。

明知道陸澤南脾氣不好，居然還敢用長輩的口吻這麼說，他可真是找死！

「那你現在就應該知道，說的是真的！」

陸澤南胳膊上青筋暴起，冷笑了聲，就要撲過去繼續揍人。

這一次，我攔都攔不住。

就在陸澤南拳頭快要挨到趙和風的臉的瞬間，有個人的聲音大喊一聲：「住手！」

聲音特別凄厲。

我嚇得一哆嗦。回過頭，看見郭總站在不遠，目眥裂。

陸澤南略一猶豫。

趙和風趁機閃躲到一邊，還衝著郭總出一個笑容：「雪寧，我沒事。」

郭總理都沒理他，直接指著陸澤南大罵出聲：「你就是個畜生！我養你幹什麼，還不如當初把你打了，省得你在這耍威風！」

說的話，簡直讓我嚇掉了下。

真沒想到，外表商業英、優雅驕傲的郭總，居然還能變這種潑婦。

簡直就都快跟我一樣了！

陸澤南臉也很難看，反相譏：「郭雪寧，你以為我很願意被你生出來麼？自作多。」

「你！你這個不孝子！」

郭總指著陸澤南，氣得口起伏。

勢已經萬分急。偏偏這個時候，趙和風還要出來摻一腳：「雪寧，我真的沒事。別為了我一個外人，和你自己的兒子吵起來。不值得的。」

「你不是外人！」郭總眼裡帶著恨意，瞪向陸澤南，「你看，這就是我的兒子！我辛辛苦苦養了二十五年的兒子！他對我就是這個態度，就能對我做出這種事來！」

「是麼。」

陸澤南低頭，微微冷笑。

他的眼神特別危險。

我看得整顆心都在抖，趕把陸澤南拉到一邊：「行了行了，都說兩句。」

郭總居然又把矛頭對準了我，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跟我兒子說話，有你什麼事！你給我滾！」

……我靠，這真是無妄之災。莫不是瘋了吧……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不忘拉著陸澤南走到一邊。

「不孝子，你們都給我滾！滾！」

郭總再次獅吼。

「行行行，這就滾。」

我也懶得多說什麼，拽著陸澤南出了陸家。

離開陸家的時候，我好像看見陸宗恆和蘇瑩瑩在旁邊，討論著什麼。

陸宗恆和蘇瑩瑩……

我靈一閃，忽然想起上次來陸老爺子這間大宅的時候，看見過的東西。

當時，陸宗恆和蘇瑩瑩之間，好像就換了一個眼……

他們倆一定有什麼關係，錯不了！

「媽的！」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就聽見邊的陸澤南低罵了一聲，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

他出拳的力道還不小。一拳打出去，指頭很快就出了。

「你幹什麼呢！」

我嚇得夠嗆，趕抓住他的手。

陸澤南手背上，橫七豎八躺了好幾道口子。上邊嵌著斑斑點點的樹皮，甚至還有一點破碎的玻璃碴子……

「沒什麼。」

陸澤南從我手裡把手回去，臉沉地甩了甩。

「你……」

我嘆了口氣，言又止。

我知道，陸澤南現在一定煩惱得要命。可這件事，也不是煩惱一會兒就能解決的……

實際上，到底該怎麼理這件事，我完全就沒個頭緒。

「好了。」思索良久，我還是放棄了，「我們先開車回家吧。」

「嗯。」

陸澤南淡淡地答應了聲。

他的手傷了這樣，肯定是不能握方向盤了。

於是，我開著車，和陸澤南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裡，張嫂不在。還給我留了張字條，說自己準備帶著寶寶，去外邊買紙尿、之類的東西。

我立刻找了醫藥箱，給陸澤南包紮——當然，包紮之前，我還得把那些樹皮和玻璃都挑出來。

有些玻璃已經深，甚至。我就拿著鑷子，一點點把東西挑出來。

挑的過程，我自己都覺疼。

但陸澤南就跟毫無知覺似的，從頭到尾，連眼皮都沒眨一眨……

我看得直揪心。

郭總那句話，肯定還是傷到了他的。

好不容易清理傷口，用酒消毒的時候，陸澤南終於有反應了。

他說：「打開電視。」

語氣還是有點冰。不過，總比不說話好。

我鬆了口氣，把電視打開。

電視剛好停在財經頻道上，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主持用不帶的聲音念演講稿：「……近日，黃氏集團陷破產疑雲。許多和黃氏有債務糾紛的公司及個人，紛紛將黃氏告上法庭……」

黃氏？就是那個黃氏？

我正在給陸澤南上藥。聽見這個消息，作不由頓了頓。

再次抬起頭，我看見黃總垂頭喪氣的，被兩個警衛押進了警車。

這個時候，他總算神氣不起來了。

看著這則新聞，陸澤南的表，也總算舒緩了一點。

我看著他心好了，有心想跟他商量一下小董的事。

「陸澤南……」

我剛了一聲，就聽見旁邊的電話響了。

陸澤南看了我一眼，微微傾，按下免提鍵。

「陸澤南！」

電話剛一接通，郭總尖銳的嘶吼聲就響了起來。

我嚇了一大跳。

郭總繼續吼：「黃氏的事，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有什麼可解釋的。」陸澤南很冷淡，「破產之後，按法律程序進清算過程……郭雪寧，這個程序，你應該很清楚。」

郭總怒吼：「我不是說這個！為了黃氏的事，和風明明求過的！你為什麼不答應？！為什麼還要讓黃氏倒下！」

「可笑。」

陸澤南聲音陡然降到冰點，「他求過我的事，我就一定要答應？郭雪寧，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姘頭是誰？」

「姘頭」這個詞，也太……

我扯了扯陸澤南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陸澤南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