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的，以一個非常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打斷了……一直低著頭，好像有點要暈過去的跡象。

兩個保鏢把顧湘架上一輛雪白的沃爾沃，又把沃爾沃開走了。

他們特意挑了個攝像頭死角辦事，又專門選在門口沒什麼人經過的時候才出來。所以從頭到尾，一直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我了眼睛。

確認自己沒看錯之後，我打了個寒。

這麼說……他們，真的把顧湘的打斷了？

我的天，這後果也太嚴重了！

等到陸澤南回來，我立刻抱著紙袋跑出蛋糕店。

陸澤南了我的額頭：「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陸澤南……」

我言又止。

其實我也知道，那幾個保鏢手那麼狠，肯定是出自陸澤南授意的。

陸澤南難得耐心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

到最後，我也沒說什麼，只是說，「我們回去吧。」

「好。」

陸澤南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和我一起，回了君弘大樓。

回到公司，陸澤南又陪了我一會，才去樓上繼續開會。

我自己看了一會文件，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正在煩躁，小董又進來了。

洗了臉，臉上的妝容都掉得一乾二淨。臉上多了兩道傷口，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了傷……

我看得直心疼，斥責：「還有保安呢，你當時那麼拼幹什麼？」

小董苦笑：「那兩個保安，哪兒指得上啊。」

「可你要靠臉吃飯啊！」我嘆氣，「你現在被撓這樣，那個老闆肯定會不高興吧？」

畢竟小養在外頭，是要讓人賞心悅目的。

就算那個老闆再高尚，也不可能喜歡這種花臉的人——何況能在外邊包婦的老闆，清早一定高尚不到哪兒去。

我說話的時候，注意到小董臉上掠過一抹雲。

然而很快就搖了搖頭，裝出不在乎的樣子：「沒事的小喬姐，咱們不管他。」

怎麼能不管呢？

我沉沉地嘆了口氣，想了個辦法：「要不然，你讓我跟你那個老闆說一下這件事。」

看在我的面子上，那個老闆說不定不會說什麼。

「別，小喬姐。」

小董連連搖頭。

我轉念一想，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唐突了，就作罷了。只是提醒小董：「你要是被那個老闆欺負了，就來找我。」

我有自信，這種事，還是可以擺平的。

「好。」

小董苦一笑，答應下來。

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答應了。

我嘆了口氣，有種愧疚的覺，在心底不斷滋生。

「沒事的，小喬姐。」小董握住我的手，誠懇地說，「你沒有嫌我臟，沒有厭棄我……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了。」

……傻丫頭。

我搖了搖頭，有點憐憫。

小董對人際的要求，居然這麼簡單，簡單到卑微……

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

我們倆相對沉默了一會。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那兩個負責對付顧湘的保鏢回來了。

「陸太太。」

保鏢沖我鞠了個躬，用一種很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那個人，已經理好了。」

又是「理」這兩個字……

我一聽這兩個字，就覺有點不舒服：「怎麼理的？」

保鏢說：「打斷了，拖到喬北亭門外。然後親眼看著喬北亭出來，把拖進去。」

還真夠狠的。不愧是陸澤南做出來的事兒。

我嘆了口氣：「知道了。喬北亭什麼反應？」

「反應不大。」

另一個保鏢回答我，「他只是責怪了兩句，問那個人為什麼要擅自行。倒是那個人很激，說他沒本事、沒膽子，放著兒被人欺負也不敢管。」

顧湘能說出這話，我怎麼一點都不奇怪呢……

我說：「謝謝，知道了。」

「好的，陸太太。」

兩個保鏢齊刷刷地答應。

我看著他們走出辦公室，嘆了句：「如果那兩個保安也像他們一樣，那就好了。」

「是啊。」

小董也嘆了一句。

篤、篤、篤。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三下。

我還以為是保鏢回來了，都沒往門口那邊看，就直接說：「進來。」

「好。」

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

我呆了呆，抬起頭，看見一個悉的影走進來。

Aaron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一步步走近。

小董我的胳膊，雙手都在抖。

也不知道的力氣是從哪來的，特別大，德我胳膊疼。

真是這種疼痛，終於讓我回過神。

「……Aaron？」我清了清嗓子，掩飾剛才的失神，「你怎麼來這了？」

Aaron微笑：「當然是和君弘合作啊。不過，我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看見你。」

「啊……是麼……」

我有點不好意思，也笑了笑。

Aaron隨即看向小董，聲音溫和清澈，像下的海水：「靜賢，從藝電離職之後，工作還習慣嗎？」

「我……」

小董肩膀抖了抖。兩顆大大的眼淚，瞬間從眼眶裏掉出來。

又哭了。

理之中的事。

我有點頭疼，拿了張面巾紙給：「。」

「……嗯。」

小董不敢看我，更不敢看Aaron，一個勁兒的低頭眼淚。

Aaron有點詫異：「怎麼了？我有這麼可怕麼？」

我苦笑，順便開了個玩笑：「不是。在小董心裏，陸澤南才是真可怕呢。」

撲哧一聲，小董哭著笑了。

「你看，我就說吧。」我聳聳肩，「陸澤南跟個行走的活閻王似的，天到晚嚇得小姑娘要哭不哭，我看著都替揪心。」

Aaron皺眉：「有這麼嚴重？」

話里的關切之，溢於言表。

我聽得出，他只是出於對朋友，或者說普通人的關心而已。

但是，就這麼一句話，已經足夠讓小董沉淪了。

小董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

我怕這傻丫頭陷得更深，趕說：「那是當然。這工資也不是白拿的。」

「也是。」Aaron釋然，「工資很多吧？上的服都換掉了呢。」

我笑笑：「是多的。」

小董激地看了我一眼：「謝謝小喬姐。」

Aaron微笑：「給你工資的是陸總，你為什麼要謝葉子？」

小董沒說話，只是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