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帶著我們一路往前走，最終走到一個大鐵門前邊，轉沖我們介紹：「那位小姐，就關在這個房間里。」

我認出來，這個房間，還是上次那個。

我說：「先讓我們看看病人吧。」

「這個……」護士有點為難，「陸太太，你要看病人嗎？可我沒接到開門的指令……」

不就開個門嗎，怎麼那麼困難？

我沒明白。

護士看著我的表，估計也猜出我的疑問了，主解釋：「這個病人，攻擊很強。而且很聰明，有時候，我們的鐵鏈都鎖不住。我怕傷害您，所以沒敢開門。」

「……」

我沉默了下，覺有點意外。

這個時候，我們恰好都沒說話。忽然，門后就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嚎！

「啊啊啊——你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這聲音似哭似笑，帶著深深的恨意，好像從地獄里爬出來一樣！

「菲菲！」

喬北亭驚了一聲。急之下，用手去搖晃那道大鐵門。

護士連忙制止：「別，這種聲音會刺激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幾聲刺耳的噹噹聲之後，鐵門上的小門忽然開了。

一雙通紅通紅的眼珠驟然出現在門后，把我嚇得一激靈！

就連喬北亭都驚了聲：「菲菲，你怎麼變這樣了！」

喬菲沒回答他，只是用力搖晃著那道鐵門，裡發出荷荷低。

對這個場景，護士倒是見怪不怪了，輕車路地了其他幾個男護士。讓我們退後之後，和幾個護士一起，一起把門打開。

門一開，一個灰的影就沖了出來。衝到一半，人影就停住了，開始不斷掙扎。

我這才看清，原來那是喬菲。

喬菲上拴了條又又大的黑鐵鏈子。衝到鐵鏈扯直的時候，的影頓了頓。

頓了頓的功夫，已經足夠讓幾個護士一擁而上，把按倒了。

咚的一聲，喬菲整個撞到地板上。

那聲音，我聽了都疼。

喬北亭更是心疼，連忙求護士：「你們輕點，輕點對我的囡囡！」

幾個護士本沒理他，著喬菲就進去了。

進去之後，他們還是把拴在那張大鐵床上。

喬北亭看了一會，忍不住抗議：「你們平時，就把我兒困在床上？難怪要千方百計的下來！」

有個護士看了他一眼，問：「你是病人父親？」

喬北亭點頭。

「你也看見了，病人很狂躁。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有時候還有自殘行為。」護士不耐煩地解釋，「我們不把拴在床上，就要用碎瓷片劃自己的手腕，甚至要去殺其他病房的病人。先生，都這樣了，我們怎麼可能放下來？！」

護士這麼一說，喬北亭也沒詞了。

他盯著病床上的喬菲看了一會，眼眶潤了。

看來，他對喬菲的，還是真真兒的。

我忍不住慨。雖然喬北亭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但毫無疑問，他心裡也是有喬菲的……

不像我。

不過，喬北亭畢竟還有點父之。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張有二十來萬的卡。剛要遞給喬北亭，就聽見他抖著問：「菲菲的神病，是不是你害的？」

「……」

我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喬北亭盯著我，又重複了一遍：「是你害了菲菲，對不對？」

「你神經病啊！」

一反應過來，我頓時就憤怒了，「我為什麼要害喬菲？！明明就是自己變這樣的，關我什麼事！」

如果我有錯，那我最大的錯，也只是沒有把喬菲從這裡解救出去而已！

可是，我為什麼要解救？為了讓殺我嗎？

真搞笑！

喬北亭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那眼神，看得我直心慌。

「神經病。」

我又罵了一句，掉頭想走。

誰知剛走出一步，後忽然有呼呼的風聲響起。

我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喬北亭瘋了一樣地撲向我！

他速度那麼快，我本來不及躲，就這麼被他撲倒在地！

「你怎麼能這麼對菲菲？！」喬北亭住我的脖子，臉上表扭曲，「菲菲從小生慣養，怎麼得了這種苦！你就算……就算是恨我、恨你顧阿姨，你也不應該這麼對菲菲啊！」

這一幕突如其來，很多人都呆住了。那幾個護士，更是嚇傻了。

保鏢們回過神，趕七手八腳地把喬北亭扯開：「陸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

我驚魂未定，搖了搖頭。

喬北亭剛才的作很突然。不過，他的力氣不大。

我覺得不像是要給喬菲報仇，倒更像是……要討個說法。

對，就是這種覺。

我還以為，喬北亭會一直努力低聲下氣討好我的。原來他也會翻臉。

我走到喬北亭面前，看著他不斷在地上掙扎。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輕聲說，「喬菲變這樣，確實不是出自我的安排。」

喬北亭沒有反應。

他整個人趴在地板上，眼神獃獃的，完全沒有了……

我出那張卡片，丟給他。

「卡里有點錢，給你改善一下生活。」我冷聲說，「記住，我不是有愧於心，只是今天心好而已。」

「……」

喬北亭掙扎了下，默默撿起那張卡片。

不錯。看見錢，就恢復意識了。

我有點嘲諷地回頭，看了看病房那邊。

病房裡，喬菲還是被捆在那張大鐵床上，也正好在往我這邊看。有那麼一瞬間，我們倆的眼神對上了。

我看見，眼底掠過一抹寒。

這種眼神，一點都不像是瘋了的人有的。

可明明就瘋了啊。我是不是看錯了？

我了眼睛。

再看的時候，喬菲眼裡已經是一片混沌。

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

我有點懷疑。剛想再仔細看看，保鏢頭頭過來提醒我：「陸太太，先生說的時間到了。」

我沒明白，問：「什麼時間到了？」

「陸先生讓你下午去公司。」

保鏢頭頭一板一眼地告訴我。

我知道，所謂「公司」，指的當然是君弘。

「好。」我定定神，點頭答應。

到最後，我還是轉離開了，也沒再多看喬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