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南沒理，過來問我：「沒事吧？」

我扶著他的手，才重新站穩：「沒事。」

「蘇瑩瑩！」

陸澤南轉過頭，眼裏帶著薄怒，「滾出去！」

蘇瑩瑩眼睛閃了閃，眼淚立刻涌了出來。

還不死心，昂著頭倔強地說：「為什麼？這人不是說過自己沒事嗎？」

「……」

陸澤南瞟了一眼，眼神冷。

蘇瑩瑩癟癟，把眼淚乾，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澤南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和你單獨說句話，行不行？」

說著，眼風往我這邊一掃，顯然是想讓我出去。

我心裏一堵，裝沒看見。

陸澤南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行。」

「你……」蘇瑩瑩咬了咬，有點哀怨，「可是，我就要走了啊。難道你連這點小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陸澤南皺眉：「我再說一遍，出去。」

蘇瑩瑩頓了頓腳：「澤南哥哥！你就算不念著我，也總要想著天弘和Miumu的合同啊！要不是因為我，天弘怎麼能那麼順利就跟Miumu簽約？」

「啊？天弘和Miumu簽約了？」

我一耳朵就聽見「天弘」和「Miumu」兩個關鍵詞，有點茫然。

原來Miumu和天弘，也是陸澤南下的陷阱？

這男人的心機，也太深不可測了吧！

蘇瑩瑩不知道我的想法，還得意地起了膛：「當然。要不是有我這個獎盃等的造型設計在，這個單子也沒那麼容易拿！」

「行行行，你厲害。」

我也懶得理，低頭了腳踝。

剛才被蘇瑩瑩推了一把，我的腳腕在地上活生生地扭了個七八十度，現在有點疼。

偏偏這時候，蘇瑩瑩還得寸進尺：「你知道自己不如我，那就早點滾蛋，和澤南哥哥離婚啊！說不定我看在你識相的份上，還能給你點錢。」

我有點好笑，隨口問：「你能給我多錢？」

「嗯……」

蘇瑩瑩居然真的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滾！」

這個時候，陸澤南終於徹底沒了耐心，大吼一聲。

「澤南哥哥，你！」

蘇瑩瑩呆了一會，眼裏有淚花湧出來。

陸澤南又厲喝一聲：「現在就滾！」

蘇瑩瑩大概是臉上掛不住，哭著跑了。

臨走前，還丟下句話：「你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

陸澤南面無表，就好像本沒聽見說什麼似的。

「這人也太蠢了。」我忍不住說，「幸虧要走了。」

陸澤南臉淡淡的，不置可否。

我回想了一下蘇瑩瑩的反應，幽幽地慨了句：「蘇鐵軍讓離開這裏，可能也是有理由的。」萬一蘇瑩瑩真的把陸澤南得罪死了，那就不好了。

「行了。」陸澤南有點不悅，沉聲打斷了我，「別提蘇瑩瑩。你還是想想，明天要怎麼面對喬北亭吧。」

「……」

陸澤南還真知道，怎麼讓我心裏不舒服。

……

雖然很不願，我還是給喬北亭打了電話。

我怕他一時激泄給顧湘，就沒告訴他目的，只是告訴他，明天到陸澤南家這邊來。

電話里，喬北亭有點猶豫：「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我冷笑了下，「怎麼了喬北亭，我沒你過來的時候，你恨不得跪在我門前不走。現在我讓你來了，你反而不願意了？」

喬北亭沉默了下，低聲下氣地說：「爸爸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顧阿姨多想。」

「省省吧。」

我對他的稱呼有點厭惡，索直接問，「一句話。來，還是不來？」

「我……來。」

喬北亭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咬著牙答應了。

我嗤笑了聲。

剛要掛斷電話，就聽見喬北亭說：「葉子，你等等。」

「你還有事？」

「也……也不算有事。」喬北亭頓了頓，含糊地問我，「家裏這幾天，遇見了點麻煩。你……你能不能幫幫忙？」

「幫忙？」我也沒多想，問他，「說吧。什麼忙？」

「這個……」

我這邊答應了，喬北亭倒是猶豫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沒耐心了，低聲呵斥他：「有話就說，不想說就快點掛電話！我還要睡覺呢。」

「不是、不是。」

喬北亭一急，說話也順暢多了，「我就是。就是想再問你借點錢。」

「……」

我沉默了。

喬北亭也沒說話，可能是愧，也可能是一時詞窮。

按我對他的了解，愧的可能不大。

「葉子。」

足足過了五分鐘，喬北亭才再次開口，聲音帶著懇求，「日子真的要過不下去了。你上次給我們那些錢，加上我原來的廠房、辦公樓，我都拿來還債了。你就給爸爸一點錢吧，啊？」

這種低到塵埃里的語氣，還真不像那個喬北亭。

「行了。」

我心如麻，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生地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喬北亭在問你要錢？」

剛剛掛斷電話，我後就響起陸澤南的聲音。

我被嚇了一大跳。回過頭，看見陸澤南就站在我背後。

我順了順氣，有點驚魂未定：「你什麼時候來的，真是。」

「你通知喬北亭明天來的時候，就在了。」陸澤南不以為意地問，「你想給喬北亭錢嗎？」

「……」

我咬住，心複雜。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錢給喬北亭。

要說不給，他剛才在電話里的樣子，也可憐的。如果給他錢……難道當年被趕出喬家的我，還有被喬家活活拖得病死的我媽，就不可憐嗎？

我始終拿不定主意，最後乾脆放棄了：「算了，這件事之後再說吧。」

「嗯。」陸澤南點頭，指了指梳妝臺，「屜里有張卡，沒碼，卡里有二十幾萬。」

二十幾萬……

這筆錢不多，卻足以讓一個普通家庭過一段平常的日子、開一家小店了。

但是……

我言又止了好幾次，吞吞吐吐地說：「可是……我還沒想好。」

「沒關係。」陸澤南了我的頭髮，「那筆錢就當你的零花錢。你想給喬北亭，就給他。不想給他的話，就自己拿著好了。」

「好。」

我微微鬆了口氣，心裏有點激。

能想得這麼周到，陸澤南對我，真的是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