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南挑高了眉，不太相信的樣子：「你？會做蛋糕？」

擺明了是瞧不起我。

最可氣的是，他還真沒說錯。

我白了他一眼，悻悻地說：「確切地說，是張嫂做，我在旁邊看著。」

「哦。」

陸澤南平平地答應了聲，眼裏閃過一抹瞭然。

這副模樣，就好像是在說：我就知道。

「混蛋。」我小聲罵了一句，忽然意識到話題差點被他轉開了，又問，「在醫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高興？」

陸澤南嘆了口氣：「因為喬菲的事。」

「喬菲？」我有幾天沒從陸澤南裏聽見這個名字了。再次聽見，不由愣了下，「怎麼了？」

「有人要把從病院裏帶出來。」

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我「哦」了一聲：「那天喬北亭來的時候，也提醒過我們了。」

「是啊。」

陸澤南淡淡地應了聲，表看不出喜怒。

我問：「那，他們有沒有把喬菲帶出去？」

陸澤南微微搖頭。

「那不就好了麼。」我笑笑，拍了拍陸澤南的肩膀，「別這麼悶悶不樂的。」

「……」

陸澤南沒說話。

我坐下來，寬他：「其實過了這麼久，我對喬菲的怨恨也沒那麼深了。你要是覺得可以把放出去，你就把放走吧。」

陸澤南還是沉默。

我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沒什麼。」

陸澤南嗯了聲。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眼裏好像閃過一抹很奇怪的。我仔細看了一會，那抹又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對了。」我想起了什麼，順口問了一句，「喬菲現在怎麼樣了？」

陸澤南皺了皺眉。

這次，我真切地看見，他眼底掠過一片翳。

我覺有點不對，問他：「到底怎麼了？」

「瘋了。」

陸澤南終於回答我。

「什麼？！」

我一下子站起來，差點把面前的一摞文件打翻。

「嗯。」陸澤南皺眉，「半個月之前，護士就覺得的神狀況不太對。當時我沒當回事，沒想到這麼快就瘋了。」

他的語氣里，約帶著點憾。

至於這種憾，到底是因為喬菲的神狀況不復從前，還是因為他再也不能折磨喬菲了，我也不明白。

我覺自己有點失態，又坐了回去。「瘋了，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陸澤南低沉地說：「就把留在那吧。」

讓一個神病人留在神病院，乍一聽，確實是最合適的方式。

我仔細想了想，有點不確定：「這樣真的好麼？」

「沒什麼不好的。」陸澤南表很冷淡，「反正對喬菲來說，在哪裏都無所謂了。」

真的嗎？

我還在琢磨，就聽見陸澤南說：「喬葉，不要濫用同心。喬菲現在已經被人從床上放下來了，也有了一定的活空間。對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也是。」我嘆了口氣，「自從我懷孕，心就變了好多。」

「你？」

陸澤南看了我一眼，嗤笑了聲。

我有點莫名：「我怎麼了？」

「你從來就像沒腦子似的，心也狠不下來。」陸澤南拿了份文件看，一邊不咸不淡地諷刺我，「喬葉，如果沒有我，你絕對做不出把喬菲關進那種地方的事兒。」

……他說得還對。

我撇撇：「把人關進神病院，也不是什麼榮的事。」

「不榮，我不在意。」陸澤南瞇了瞇眼，「只要再也沒辦法傷害到你，就夠了。」

話里話外，都是對我的維護。

我心裏暖暖的。但另一邊，又對喬菲有點過意不去。

其實我知道，這些事都是咎由自取。先是喬家背著陸澤南，和陸宗恆做易；後來又是喬菲想綁架我。要不是這兩件事，喬菲也不會被關進去。

這些事，我都知道。但我就是覺……

嗯，有點惆悵，心裏還有點過不去。

我遲疑了一會，忽然聽見陸澤南說：「你可以帶喬北亭去看看喬菲。」

啊？

我愣了下，有點懷疑自己剛才聽見的：「你說什麼？」

「我說，你帶喬北亭去看看喬菲吧。」

陸澤南把文件翻過一頁，輕描淡寫地說。

他的語氣，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多嚴重的事。

「你是認真的嗎？」我瞪著他，「喬北亭見到喬菲之後，萬一發神經，忽然想把救出來呢？到時候怎麼辦？」

陸澤南不屑地扯了扯角：「那就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好了。」

這答案……真是……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我不說話了，陸澤南又低下頭看資料。

「你還是冷靜一點的好。」

我想了想，勸他，「我是覺得，萬一真的把顧湘急了，總歸不好。」

陸澤南問我：「你怕？」

「……」

我想了一會，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陸澤南詫異地揚了揚眉，看著我。那神態，就好像在看一個火星人。

我很沒氣質地翻了個白眼：「這件事有那麼難理解嗎？從前我就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跟顧湘鬧，當然怎麼鬧怎麼有底氣。可我現在有老公，很快還可能有個孩子……相反，顧湘可是兒和丈夫都快沒了。打老鼠，還要顧忌著玉瓶兒呢。」

我這麼長篇大論了一陣，陸澤南居然笑了：「沒事。」

什麼「沒事」！

我氣得用力瞪他：「我說的，你到底聽沒聽進去？」

「沒事。」陸澤南沒抬頭，手了我的頭髮，「就這麼定了吧。你明天就帶著喬北亭，去看喬菲。記得帶幾個保鏢。」

「不撞南牆不回頭。」我冷哼。

陸澤南笑笑。正要說話，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很有頻率。

我還以為是張嫂，就走過去開門。

沒想到門一打開，就看見蘇瑩瑩站在那。

「怎麼是你？」

我微微一怔，臉也不太好。

「讓開。」蘇瑩瑩表也不好看，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沒防備，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摔倒。

蘇瑩瑩趁著這個機會，進了房間。

一面對陸澤南，的表也變了，泫然泣地了聲：「澤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