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句話，你千萬別跟外人說。算爸爸求你了。」

喬北亭狼狽地丟下一句話，飛快地走掉了。

他說話的模樣和語氣，好像都有點奇怪……

我了下，若有所思地問張嫂：「你覺不覺得，他很奇怪？」

「有嗎？」張嫂倒是沒這麼覺得，「我覺得他是尷尬了。」

「也有可能。」

我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回了臥室。

回到臥室之後，我想起喬北亭臨走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對。

我又琢磨了一會。但我死活也想不出，喬北亭到底奇怪在哪。我只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著不對勁。

「叮鈴鈴——」

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電話忽然響了。

我低頭，接起電話，發現是陸澤南打過來的。

他問我：「君弘和安吉拉的合同，你看完了沒有？」

我靠！

我終於想起來，我還有一堆單子沒看呢！

我竟然發獃了這麼久，真是太浪費時間了！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對了，我答應過陸澤南，要著重看安吉拉公司的合同來著……

天啊，我怎麼就給忘了呢！

陸澤南又問了聲：「喬葉？」

「沒有。」

我趕翻了翻合同，在一大堆紙張底下，好不容易才翻到安吉拉的那份，「對不起，我現在開始看。」

「算了。」陸澤南淡淡地說，「我自己來。」

「……」

我頓時就有點懊惱，咬了咬。

我倒願他罵我一頓，也好過這麼不冷不熱的反應。

畢竟在工作上不被人信任的滋味，真的不好。

陸澤南沒再說什麼，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抱著負疚，開始仔細看那些合同和文件。

慢慢的，我整個人都沉浸進了文件里，又把喬北亭的事丟到了腦後。

……

這些合同很多，條款也很龐雜。就算只是略地看過一遍，也花了我不時間。直到晚上六點多鐘，我才腰酸背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到了吃飯的時候。剛好，我中午沒吃飯，現在也有點了。

走到樓下，我發現陸澤南已經到了家。

「不巧」的是，蘇瑩瑩就跟在他旁邊，上躥下跳，像只嘰嘰喳喳的麻雀。

「澤南哥哥，我今天給一個特別厲害的人做了造型。」

「澤南哥哥，你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呀？」

「澤南哥哥……」

我站在樓梯口，臉不由得沉了沉。

蘇瑩瑩臉皮也太厚了。昨天，明明還被陸澤南拆穿了小把戲……

好在自始至終，陸澤南都沒理。

「澤……」

蘇瑩瑩再想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了我。

的臉，頓時就難看了。

我在心裏暗笑，走過去主挽起陸澤南的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晚麼？」陸澤南莫名地問，「明明沒加班啊。」

「在我心裏，算很晚了。」

我故意曖昧地說，餘看著蘇瑩瑩。

令我失的是，蘇瑩瑩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靜默地走到了一邊，回了自己的套間。

嘖……

看來昨天的事，還是給了一個教訓的。

我撇撇，小聲說：「之前怎麼沒這麼老實。」

「無聊。」

陸澤南明白過來，哼了一聲，帶著我進了餐廳。

……

吃飯的時候，我想起今天喬北亭來的事，就把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了陸澤南。

陸澤南夾菜的手，有意無意地停頓了下。

不過，他最終的反應很平淡，只是說：「我知道了。」

「你還是小心點的好。」我警告他，「按喬北亭的說法，那個高老大，應該是個混混……這些混混的人際網四通八達，說不準哪天就找到喬菲了。」

陸澤南有點好笑的樣子，問我：「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

是啊，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我咬著筷子愣住了。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好了。」陸澤南可能是以為我不高興了，拍了拍我的手，問我，「那你想怎麼理？」

「什麼是理？」我有點茫然。

陸澤南沒解釋，而是說，「如果你不想讓別人找到喬菲，就儘快把理掉好了。」

呃……我想起來了。

陸澤南說到「理」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殺氣的。

想起那天陸澤南冷酷的表，我不自地吞了吞口水，說：「要不然，就把放了算了。」

「放了？」

陸澤南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我。

我有點心虛，還是說：「就當為我們即將領養的孩子積德。」

「……」

陸澤南沒再說話，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

「怎麼了？」我被他看得心虛，「你不願意？」

陸澤南略略遲疑了下，說：「也不是。」

「那是什麼？」

「我就是有點奇怪。」陸澤南說，「過去，你可不是這種想著積德的善男信。」

換句話說……我很缺德？

我苦笑了下：「我就給你留下這種印象啊？」

「沒有。」陸澤南迅速給出了一個標準答案，「我覺得你好的。」

聽上去不是很可信。

我瞥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吃完飯，張嫂過來把碗筷收走，送到洗碗機里清洗。

我拉著陸澤南上樓。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各自看了一會手機。

陸澤南大概是在收郵件。而我則是在看各類票的信息。看了一會，我問陸澤南：「你說，高老大是什麼來路？」

這個問題，本來是想問高老大的社會關係。

陸澤南看著手機，淡淡地說：「我現在只能確定，他和喬菲關係匪淺。至於是什麼關係，不知道。」

他大概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不過這個方向的問題，我也關心的。

我忍不住八卦了句：「你說，高老大會不會是喬菲的乾爹？」

話一出口，我就覺這個推測不太靠譜。

喬菲年輕貌，要什麼有錢有勢的乾爹沒有。幹嘛非得選一個跟已婚中年婦半夜在小巷裏私會的啊？

等等，私會？

我靈一閃，覺抓住了什麼。

陸澤南毫不留地說：「想太多了。」

「別別，你先別說話。」

我擺擺手，示意陸澤南安靜。

「……」

陸澤南果然安靜了下來。

不過，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更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