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說：「好。」

過了一會，又說：「，您還是小心點的好。您別看大太太最近這麼不理智，那都是因為被氣瘋了。等什麼時候冷靜下來，恐怕也就會靜下心對付您了。」

我知道，張嫂說的是實話。

「好吧，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心裡有種莫名的沉重。

……

到了晚上，陸澤南回來了。

今天晚餐的時候，蘇瑩瑩沒有再厚著臉皮，和我們蹭到一起。

吃飯的時候，我本來不想提郭總。但不知怎的，三句兩句之後，我又和陸澤南說起了今天郭總的事。

可能是自始至終，我的心思就一直在上。

「……陸澤南，說真的。」

我覺有點食不知味，把飯菜推到旁邊，說，「要是我每天都得防著邊的人，這日子也沒什麼意思。」

「我知道。」陸澤南深深地皺眉，說，「問題是，郭雪寧不是我們邊的人。」

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這只是你覺得。」我微微氣惱，提高了聲音，「於於理，郭總都能隨時來我們家裡。而且，現在我們家更是多了一個不定時炸彈……」

我說的是蘇瑩瑩。

陸澤南說：「我會解決的。」

「……也只能希是這樣了。」

我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陸澤南看著我，眼底的漸漸黑沉，似乎不大高興。

一時間，氣氛有點僵。

張嫂很快端著盤紅燒魚出來，放在我們面前，笑地說：「，你嘗嘗這個。」

「謝謝。」

我勉強拿筷子夾了一點，又撂了筷子。

「，您要多吃一點。」張嫂在我邊絮叨，「我聽說，您在備孕？您看您這麼瘦，不吃多一點兒，怎麼會有孩子呢。」

「……」

我覺手一僵。

過了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誰告訴你我在避孕的？」

「爺啊。」張嫂有點莫名，「難道說，不是嗎？」

居然是陸澤南？

我徹底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陸澤南咳嗽了聲：「好了，張嫂。你先下去。」

「……哦。」

張嫂訥訥地答應了聲，又進了廚房。

陸澤南走過去，把廚房門徹底關上，確保張嫂聽不見我們的對話。

我指了指蘇瑩瑩的方向：「我們還是上樓吧。」

「……好。」

陸澤南微怔，答應了。

我們上樓之後，我問陸澤南：「你和張嫂說這個幹什麼？我又懷不上孕。」

陸澤南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想要騙過別人，就要騙過自己。最起碼，要騙過邊的人。」

我盯著他，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陸澤南頓了頓，「我們想去領養一個孩子，對吧？」

我點點頭：「嗯。」

點頭之後，我忽然想起來，我本來是想和陸澤南好好說說這個問題的。

在我開口之前，陸澤南又搶了先。

「對外界，我們會說，這個孩子是我們自己生的。」陸澤南瞇了瞇眸子，「在領養之前，我們就要裝懷孕……你懂了嗎？」

「懂了。但是——」

「沒有但是。喬葉，相信我的安排。」

陸澤南打斷了我。

他的語氣很篤定，有種讓人信賴的覺。

我差點就被沖昏頭腦，想要一口答應。用力搖了搖頭，才冷靜下來。

「陸澤南。」我了他一聲，「我們真的要領養嗎？」

陸澤南問我：「為什麼不？」

「因為——」

我想了想，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希孩子的出生，或者來到我們家裡，嗯，都可以是因為，不是因為我們需要一個孩子，去證明什麼……你明白嗎？」

我說得有點顛三倒四的。

陸澤南耐心地聽完，反問我：「喬葉，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條件算是很不錯的。」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

我們的經濟條件，能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

我問：「所以呢？」

「如果我們不去領養那個孩子，那麼，那個孩子會繼續待在福利院。」陸澤南問我，「喬葉，你知道福利院是什麼樣的嗎？」

我搖搖頭。

陸澤南告訴我：「在福利院，遠遠不如在我們這裡。」

我點了點頭。

陸澤南又問：「現在能接了麼？」

我仔細琢磨了一會，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想，我心裡都有個不大不小的疙瘩。

如果陸澤南執意讓我領養，我會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但是，如果讓我自己選……

我想，我應該不會去領養的。

「好吧。」

陸澤南輕輕嘆了口氣，「周末我帶你去福利院看看。」

我「嗯」了聲：「好。」

……

接下來的幾個工作日，陸澤南把我帶到君弘，讓我繼續學著理公司事務。

這些東西，我學得很快。

我想，我應該算個好學生。

時間飛快地過去。

一轉眼，就到了周末。

星期天早上，陸澤南把我搖醒。

我了眼睛，有點惺忪：「怎麼了？」

「快起來。」陸澤南催我，「去福利院了。」

哦……對了，我們要去福利院看看的。

聽見福利院三個字，我清醒過來，去換服。

這次，陸澤南在名義上，是帶我去福利院做慈善的。

既然是做慈善，當然不能穿得太鮮艷。我換了樸素又不起眼的服，和陸澤南一起，上了他的跑車。

幾個保鏢開著輛沃爾沃，跟在我們後頭。

到了車上，我問陸澤南：「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什麼人？」

陸澤南扶著方向盤的手僵了下：「你居然不知道？」

我哽了下。

那種語氣，就好像我特別沒有生活常識一樣。

雖然，我確實沒什麼常識……

「好吧，我只是很好奇。」我老老實實地說，「小時候顧湘總是威脅我，說我是沒媽的孩子，就應該被送到福利院里去……因為這個，我一直不太喜歡福利院，也就沒去了解過。這方面的容。」

就連大學做義工，我都是跑到敬老院里做的。

陸澤南擰了眉頭：「我應該把喬家整得更慘一點的。」

「算了。想這麼多幹什麼。」

我笑笑，繼續問，「福利院里的孩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陸澤南說：「那些都是無依無靠的孩子。有的是一生下來就這樣，有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