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怔怔地看了我一會。

兩顆碩大的眼淚，從眼眶裡一下子掉出來。

我手忙腳，從旁邊了好幾張紙幫眼淚。

「謝謝你，小喬姐。」小董邊哭邊說，「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小喬姐你那麼，那麼好……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我那些骯髒、齷齪的事……」

我沒明白：「你說什麼？」

「你真的，真的不知道的。對不起，對不起……」

小董隨便抹了把眼淚，哭著站起來，跑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剛好趕上陸澤南進來，差點就撞了個滿懷。

陸澤南狠狠瞪了一眼，就要發作。

我怕他刺激著小董，趕問：「你買什麼了？有沒有巧克力麥芬？」

「嘖。」

陸澤南有點不耐煩，沒再搭理小董，拿著個紙袋子走過來。

小董可能哭斷片了，連句歉都沒道。

就這麼哭著，一路跑出去了。

陸澤南也沒說什麼。拿著紙袋子過來，從裡邊拿了個蛋糕給我。

我啃了一口，有點食不知味，心裡還惦記著小董。

陸澤南忽然說：「別想了。」

「……嗯？」

我差點被裡的蛋糕噎住。

陸澤南狠狠斜了我一眼，又遞了杯咖啡給我：「蠢貨。」

我沒理他。

喝了兩大口咖啡下去，總算覺沒那麼噎得慌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那點腦容量，一看就看出來了。」陸澤南不留面地嘲笑我，「你還在想董靜賢，還在想Aaron，對不對？」

……被他說中了。

我有點訕訕：「說對又怎麼了。」

「沒怎麼。」陸澤南手了我的頭髮，「你要是真那麼為難，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嗯？

我一下來了神：「怎麼幫？」

「你不就想讓董靜賢和Aaron在一起麼？」

陸澤南似笑非笑，從紙袋裡拿了片白吐司出來，「我安排個局，讓Aaron失去意識……等他一睡醒，就會發現自己赤，和董靜賢躺在一起，而且還有很多人都發現了這件事……」

「噗……」

我差點把裡的東西噴出來。

陸澤南好整以暇地問我：「這個辦法，妙不妙啊？」

「妙你個……」頭啦！

我差點罵人。

陸澤南仍然淡淡地看著我。

我把一肚子話咽下去，說：「這都什麼七八糟的。你就不能出點好主意？」

「我為什麼要出好主意？」陸澤南揚眉，「我又不在乎他們。」

我覺跟他無法通：「那我在乎啊！我還欠他們的人呢，真是的！」

「是啊，你在乎。」

陸澤南冷笑，「就是因為我的人在乎，所以我才……更不高興了啊。」

原來他在這兒等著我呢。

「……」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悶頭吃東西。

兩個小蛋糕，很快就解決完了。

我撕了塊紙，手指頭。

還沒乾淨，眼前又多了塊蛋糕。

「試試看。」陸澤南把一塊甜橙切塊遞給我，雲淡風輕地說，「我聽說，很多人都很喜歡。」

……像個沒事人似的。

我哼了聲，憤憤地把蛋糕接過來。

陸澤南吃完東西，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往外走。

我問他：「你幹嘛去？」

「我出去一下。」陸澤南隨意地說，「如果有人來電話，應該就是Miumu的。你可以接起來，也可以不管。」

「那我該說什麼？」

「說什麼都好。」

陸澤南留下個意味深長的笑，雙手在口袋裡，出了門。

他倒是瀟灑……

我哼了聲，把剛才那摞資料拽過來，繼續看。

「叮鈴鈴鈴鈴……」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果然有個電話打了過來。

我本來不太想接。但那個電話就跟魂似的，有種不死不休的氣勢。

鈴聲一直沒停。

我無奈，走過去接起電話，含糊地說：「您好，這裡是君弘公司。」

「……」

電話那邊一片寂靜。

不說話打什麼電話……

我腹誹了一句，剛要把電話掛掉，就聽見聽筒里傳來一個奇怪的、明顯是忍著怒氣的聲音：「喬葉？！」

這個聲音……是郭總？

我手一抖，差點把話筒掉下去，腦子開始飛快運轉。

這個電話，是君弘的固話。郭總打給這裡，說明是想聯繫君弘的人……但是，卻被我接了起來……

天，這樣我不就暴了嗎！

「喬葉，是不是你？！」郭總語氣越來越咄咄人，「別躲了！我知道，就是你！」

「您……您認錯了。」

我含糊其辭了一句，就想把電話掛掉。

「喬葉，你真是個禍害！」郭總惡狠狠地罵，「你害了澤南的前途，現在居然還和君弘那群殺千刀的王八蛋勾結在一起……我不徹底毀了你，就不姓郭！」

最後兩句話殺氣騰騰的。

我手一抖，直接把話筒扣了上去。

咔噠一聲，電話掛斷了。

我驚魂未定，靠在旁邊大口大口息。

先不論郭總對我的態度。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真的知道了我和陸澤南在這裡謀劃的事……

按郭總的格，肯定會跟陸老爺子打小報告啊！

我越想越慌，出門去找陸澤南。

結果樓上樓下找了兩圈，除了門衛大爺，愣是一個人都沒瞧見。

門衛大爺熱心的，說：「姑娘，這夜裡黑咕隆咚的，嚇人得很。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不，不用了。」

我勉強笑笑，拒絕了他的好意，一個人繼續往樓上走。

走到二樓的平臺那裡，我聽見陸澤南冷淡的聲音：「……我知道了。」

哦，他在這兒啊。

我有種鬆了口氣的覺，往他那邊走。

還沒走到一半，我就聽見陸澤南說：「我會好好對待安妮瑪麗。」

……

他說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停下腳步，看著陸澤南的側影。

他站在一面落地窗前邊，月從他的側面灑下來。

走廊上的燈都沒開。陸澤南沐浴在月里，有種清冷飄逸的。

他的一張一合。

「安妮瑪麗的事，你放心就好。」

頓了頓，又說，「至於喬葉……我會安好的。」

……

轟的一聲。

我覺整個腦子都有點糊，完全就不足以理現在的況。

陸澤南對安妮瑪麗到底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