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驚訝的是，不面孔也赫然在座。

其中，就有我的老東家——林氏公司的林總。

可我明明記得，林總是天弘集團的忠實合作夥伴啊？上次天弘集團找到他，他還榮幸得跟什麼似的……

我還沒疑完，陸澤南就推了我一把。

「喬葉，別給我丟臉。」

他用很小的聲音，在我耳邊警告。

我趕走進去。

「喬小姐……哦不，現在該您陸太太了！」

我一進去，林總就站起來，笑著向我寒暄，「好久不見，真是好久不見。」

笑得跟朵綻開的大花似的。我還在林氏工作的時候，他恨不得把我筋皮，哪有今天這麼慈祥。

我暗自腹誹。表面上還是笑著，說：「您客氣了。我在林氏的時候，也多虧您的提攜，才有今天。」

「哪裡哪裡……」

林總笑得更開了。

我笑著說：「您當得起。」

辦公室里的各個老總們笑一團。氣氛特別和諧。

笑了一會，陸澤南清了清嗓子。

一群人頓時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我也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下了。

陸澤南沉地環視全場，走到主席臺那邊的位置，把一份文件拍到書打扮的小男生面前。

「陸……陸總。」

那個小男生很年輕，剛畢業的樣子。

陸澤南這麼一拍，他被嚇了一跳，手忙腳地站起來。

「念。」

陸澤南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然後閉目養神。

嘖，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小男孩戰戰兢兢地打開那份文稿，開始讀。可能是對業務不悉的原因，他讀得結結的。

「……嗯，據我公司的調查，去年環，呃，環比增長在百分之五……」

陸澤南蹙眉。

小男孩越讀，陸澤南的眉頭就皺得越。

我覺小男孩已經快被嚇哭了。

「我、我們的……」

他念稿子的時候，聲音在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磨磨蹭蹭地念完了。

其實稿子容很簡單，就是裡頭有不佶屈聱牙的專業辭彙而已。小男孩可能是對這些東西不太，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陸澤南的反應不小。

他從小男孩手裡把文檔接過來，風輕雲淡地說：「一會去財務部結工資。」

「陸、陸總……」

小男孩愣了。

「我說得不夠明白？」陸澤南的聲音又冷了一個八度，「現在，出去。」

「……」

小男孩站在那，臉一下子白了。

陸澤南聲音更冷：「出去。」

「……是，陸總。」

小男孩答應了聲，無打采地走了。

整個會議室，全都噤若寒蟬。

陸澤南臉不變，著那份稿子：「董靜賢，進來發一下資料。」

「好的，陸總。」

小董答應了聲，抱著一疊紙質的單子，挨個分發。

還是沒有人敢說話。整個會議室，就只有紙張的嘶啦嘶啦聲。

「諸位看看。」

陸澤南指節輕輕敲打著桌面，淡淡地說，「你們所在的行業都是什麼樣，我不多說，你們心裡有數。」

沒人說話。

陸澤南把矛頭對準了林總：「林先生，你說是不是？」

林總怔了下，賠笑：「是是是，有數有數。」

「那麼——你們也應該清楚。」陸澤南十指叉，擺了個閑適的姿勢，「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我願。我是個生意人，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你們之中有誰不想繼續合作，可以直接離開。」

我抬起頭，四看了看。

還是沒人說話。

幾個老總額頭上已經開始出汗了。

陸澤南一笑：「這麼說，你們都是自願留下來的？」

一群人開始點頭。

「大家這樣表態，我很高興。」

陸澤南站起來，風度翩翩地沖他們點了點頭。

「噓——」

「呼……」

這群人集鬆了口氣。

「不過——」

陸澤南話鋒一轉，眼也變得犀利，「有些人拿著君弘的優越條件，還想著向天弘售賣我們的部資料。你們覺得，這種行為，我們君弘能夠容忍嗎？」

那群老總一下炸開了鍋。

「什麼？！還有這種事？！」

「想死的就自己去啊，別帶上我們！」

「就是就是……」

……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聲討那個不知名的人。

陸澤南看了一會，拍了拍手。

老總們幾乎是立刻噤聲。

「好了。」陸澤南出個微笑，「不管是誰，都有一時行差踏錯的時候。我們可以原諒他們的一時衝……你們說，對嗎？」

「對對對……」

又是一片附和聲。

「很好。」陸澤南點頭，「下面，我們來談這次的合作。」

……

經過一番敲打，那群人都不敢再折騰什麼，一個個乖乖地簽了合同。

對他們，陸澤南始終笑臉相迎。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從來都沒發生過。

我看得嘆為觀止。

終於，最後一位有合作的人，也和君弘簽好了合同。

陸澤南示意董靜賢把合同和資料收起來，微笑著說：「君弘為大家準備了簡餐。如果大家不嫌棄，可以去樓下用餐。」

客戶們客氣了幾句，有的走了，有的留下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可能是為了討好陸澤南。反正如果換了我，就算君弘請了米其林三星主廚來做這頓「簡餐」，我也不願意留下。

可能，這就是我和那群老總的差別？

我了下，也想下樓去吃點什麼。

「喬總監。」

剛走到門口，我就被林總住了。

我回頭，沖他禮貌地笑笑：「我現在已經不算總監了。」

「對對，瞧我這記。」林總拍了拍腦門，換了個更討好的笑臉，「我現在應該您，喬總。」

「……」

這個稱呼，我更不悉了。

不僅不，還有點約的莫名的反……

但我也不好說什麼，就默默地看著林總。

林總搖著頭走過來，嘆：「我早就知道，你和陸總會在一起的。」

呃，我現在真心不想聽見關於我們關係的話。

我隨口扯開了話題：「您對他的稱呼也應該改改。」

「嗯？什麼？」

林總一愣，沒跟上我的思路。

我笑了：「您看，陸澤南現在已經不是總裁，只是個副總裁了——」

林總明白過來，開始苦笑：「別別別，喬總，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