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要是看見那個手機，那，陸澤南那邊也會知道……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我來不及多想，裝作撿東西的樣子，拿起一片碎玻璃，往手指上重重地劃了一道！

從指尖一下湧出來。我覺頭一陣暈。

我沖張嫂揚了揚手，說：「麻煩幫我包紮一下。」

「哎呀，啊！」張嫂嚇了一跳，「你怎麼傷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笑笑：「沒事的。」

說話的時候，我覺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

張嫂碎碎念著離開房間，去找繃帶之類。

我鬆了口氣，把自己買的那隻手機藏起來。

日子過得跟史斯夫婦似的，我真是夠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點好轉。

……

張嫂很快帶著醫藥箱，回來了。

我剛才割手的時候力道太大，傷口裡頭嵌了好幾片零散的玻璃碎片。張嫂還得拿著鑷子，幫我一點點挑出來。

整個過程，都需要把傷口整個兒翻開。

我疼得直吸氣。

「，你真是……唉。」

張嫂搖了搖頭，又挑出一片玻璃渣。

我笑笑：「我也是不小心嘛——嘶，你輕點。」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傷口裡的東西終於被挑乾淨了。

張嫂端著玻璃渣子，走到垃圾桶旁邊倒掉。然後又蹲下來，慢慢清理梳妝臺旁邊的一片狼藉。

我說：「您小心點。」

「放心吧，。」張嫂看了我一眼，「我肯定不會劃傷手的。」

「……」

我有點訕訕的。

梳妝臺旁邊有，面霜之類不容易清理的東西。即使是張嫂，也花了好長時間才清理完。

一切都整理好之後，我很沒形象地鬆了口氣。

可能是流了點的緣故，我覺腦子有點暈乎乎的。

「我睡一會。」

我打了個呵欠，對張嫂說。

「哎，好。」

張嫂點點頭，答應了一聲。

我拉上被子，又到了床上。轉念一想，我覺張嫂剛鋪完被，就被我破壞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

「對了，。」

張嫂都走到門口了，忽然了我一聲。

我問：「怎麼了？」

「這個……」張嫂難得地吞吞吐吐。

「到底怎麼了？」

「……是這樣的。」張嫂遲疑了半天，說，「爺讓我告訴您。下周三，就是安妮瑪麗小姐住進來的日子。」

「……」

我恍惚了下，覺心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哪怕這件事我早就知道，哪怕我已經接了它……

可是，當這件事真真切切地發生，我還是會難過。

……

張嫂有點擔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

我回過神，沖出個假笑，「這件事，我知道了。」

「好。」張嫂點點頭，隨即勸我，「您和爺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這些事都是小事，您都不用在意。就算安妮瑪麗小姐住進來，爺心裡的人，還是你。」

其實，張嫂真的很不會安人。

我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過了一會，才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張嫂還想說什麼。

我打斷了：「我想睡一會。」

說完，我直接把整個人都進了被子。

張嫂慢慢「哦」了聲，轉頭走了。

我自己裹在被子里，五味雜陳。

……

睡到大概中午，我覺有人推了推我的肩膀。

「張嫂？」

我眼睛，問了一句。

沒人回答。

我回過頭，發現陸澤南站在我旁邊。

一看見他，我就想起張嫂那句話——安妮瑪麗，要住進來了。

我臉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回來得早。」

「還好。」陸澤南淡淡地說，「喬葉，我有件事要讓你做。」

是「讓」，不是「請」。

我剛好背對著陸澤南，忍不住就冷笑了下。

表面上，我還是很四平八穩地回答：「好啊。不知道是什麼事呢？」

「是這樣。」陸澤南說，「你還記不記得，君弘和miumu之間的那個企劃案？」

我點點頭。

陸澤南告訴我：「你去理一下。」

語氣特別自然，就像我是他雇的員工似的……

我忍不住話裡帶刺：「你好像有自信的，覺得我一定會去。」

「你可以考慮。」

陸澤南微微皺眉，丟下句話，下了樓。

我在他背後，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搞清楚，他可是在求我哎！有求於人的人，居然還對別人擺臉？

有這麼求人的嗎！這個混蛋！

生了會悶氣，我又想到剛才楚楚的話。

多賺點錢，把錢攥在手裡，比男人靠譜得多……

或許，我還是應該接下君弘的案子？

我遲疑了一會，還是往樓下客廳的方向走。

客廳里，陸澤南正在打電話。

我走到他旁邊，默不作聲地聽。

陸澤南語氣很冷：「……天弘還沒虧損。不到虧損，你們用不著擺出這種如喪考妣的態度。」

哦，是在跟天弘的人說話呢。

按這個語氣，天弘的局面，似乎是不太樂觀啊。

我湊過去仔細聽。約聽見話筒里傳來男人惶恐的聲音。

「可、可是，董事長和總裁一致認為……」

陸澤南瞪了我一眼，繼續說：「他們一致認為，那就讓他們自己去理。」

說完，他把電話聽筒扔到一邊。

啪的一聲，特別清脆響亮。

我嚇了一跳。

陸澤南轉過，問我：「你想清楚了？」

我點點頭：「嗯。」

「……」

陸澤南沒再說話，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會。良久良久，方才輕聲說：「很好。」

他的樣子很疲憊，看上去也不太高興。

我覺很莫名其妙。

陸澤南轉過頭，說：「我想安靜一會。」

我頓時氣結：「你這是在趕我？」

陸澤南淡淡地說：「只是，累了。」

我……我更生氣了。

「這個案子，是你讓我接的。」我忍不住說，「你要是不想讓我去，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哄我、騙我，說讓我去接！」

「……」

陸澤南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完全沒辦法通。

我氣得要命，瞪了他一會，轉走了。

陸澤南這個神經病！

……

這天餘下的時間裡，我再也沒見到陸澤南。

我氣得要死，忍不住在晚飯的時間裡，給楚楚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