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沒明白。

店長反應很快，迅速換了另一件禮服，「先生，那這件呢？」

陸澤南瞥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聲音里著滿意。

他對剛才那件，怎麼就那麼不滿？

我回過頭看了看。

看清那件禮服的款式，我瞬間黑臉。

那件禮服特別保守。從脖子到膝蓋都包得嚴嚴實實的，脖子旁邊繞著一圈淡的紗，紗上還綴著不七八糟的鑽石。

——當然，這種服上的鑽石也都是水鑽，不值錢的那種……

不不，重點還不是值不值錢，而是不好看。

我看得黑線：「你到底有沒有眼？」

「噗嗤……」

幾個小店員紛紛笑出了聲。

陸澤南視線往們那邊一轉，店員們紛紛閉。

嘖……就會嚇人。

我不怕死地嘀咕：「難看。」

陸澤南走到我面前，從店長手裏接過那件禮服。

他眼神特別嚇人，深不見底。

我後退了兩步：「你幹嘛？」

「你有兩個選擇。」

陸澤南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自己換，或者我幫你換。」

「噗嗤嗤……」

小店員們又集笑出了聲。

我忍不住瞪了們一眼。

可能是我沒有陸澤南嚇人的緣故，們笑得更放肆了……

太不敬業了！太……太不專業了！

我跺了跺腳，轉進去換服。

要是讓陸澤南幫我換，我這張老臉也就丟了。

這套禮服的拉鏈，設計在後背上。我往上拉的時候，一個不注意，直接夾到了頭髮。

「噝——」

我疼得了口涼氣。下意識一低頭，把自己拽得更疼了。

不得已，我單腳跳著往門口那邊挪。一邊挪一邊問：「有人進來幫我一下嗎？」

跳了兩步，又夾到了一綹頭髮。

我靠！

我疼得掉眼淚，當時就想。

更室的門被打開了。

救星總算來了！

我眼含熱淚：「快快，進來幫幫我……」看清來的人是誰，我頓時消聲。

陸澤南站在門口，看著我。

他的眼底，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笑意。

雖然陸澤南好幾天沒笑過了，但看見他的笑容，我還是一點都不開心。

我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

陸澤南涼涼地看了我一眼，進來幫我把拉鏈打開。

頭髮被釋放出來，頭皮上的陣痛頓時紓解了不。

我鬆了口氣。

「笨蛋。」

陸澤南低聲罵了我一句，幫我把拉鏈拉好。

……算了，看在他幫我拉鏈子的份上，笨蛋就笨蛋吧。

我撇撇。

陸澤南低著頭，睫特別長，完全蓋住了他的眼睛。

從這個角度，他臉上的那種凌厲氣息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安靜和緘默的氣息……要是剛才那些孩子看見這個角度的陸澤南，肯定會為之瘋狂的。

我了他一聲：「喂。」

陸澤南沒理我。

我有點賭氣，又了他一聲：「陸澤南！」

陸澤南還是不理我。

我手，把他的頭髮弄了。

「別鬧了。」

陸澤南皺眉，「我們在趕時間。宴會是下午四點半到場，現在兩點半。」

銀座和近郊的陸老爺子宅邸，確實離得遠。

我「哦」了一聲。

穿好服之後，我跑到落地鏡前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陸澤南的眼還不錯的。這件禮服看上去土氣，穿起來還真沒這麼土氣，反而襯得人很有氣。

我到陸澤南面前轉了個圈：「怎麼樣？」

「還不錯。」

陸澤南滿意地挑了挑眉，拉著我出去付賬。

我又選了雙鞋，做了造型之後，才和陸澤南一起，離開銀座。

這麼折騰了一通，時間已經到了三點多。

陸澤南開車，載著我往陸老爺子家走。

路上，我想起陸老爺子這次所謂「宴會」的目的，問陸澤南：「你說，陸老爺子真的會把繼承人的位置扔給陸宗恆嗎？」

我對這一點，總歸是有點懷疑的。

無論如何，陸澤南的水平擺在那裏。陸老爺子就算再不喜歡他，也應該為了天弘多考慮考慮啊。

「為什麼不？」陸澤南淡淡地問。

「因為你比陸宗恆聰明啊！」

這話說出來之後，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傻。

「聰明。」

陸澤南重複了一遍，低笑。

他想手我的頭髮。我看出他的意圖，往後一：「別！」

「好，我不。」陸澤南想了想，問我，「你覺得，老頭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

我發現，在此之前，我還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陸澤南問我：「想不出來？」

「也沒有……」

我仔細想了想，說，「我覺得，陸老爺子是個很聰明，也很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創立天弘這麼大的集團。」

陸澤南嗤笑一聲：「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這種騙傻子的話，你就不用說了。」

「……哦。」

我有點氣悶。

車子開過一個轉角。

陸老爺的宅子，在我們眼前若若現。

我瞬間想起，在這間宅邸里，陸老爺曾經對我做過什麼。

嗆進氣管里的水，郭總的獰笑，還有深骨髓的恐懼……

我打了個哆嗦，有點愣住了。

其實，我對陸老爺，一直有心裏的一套評價。

他獨斷專行，他兇狠蠻橫。

比起陸澤南，有過之，無不及。

在陸老爺子心裏，一切都要圍著他轉。膽敢違抗他的人，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就是我對陸老爺子的評價。

我垂下視線，有點苦地想：這些話，就算和陸澤南說出來，也沒用。

「喬葉……喬葉。」

有人在輕聲我。

我回過神，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陸澤南已經下了車，站在我旁邊，還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傻了？」

「你才傻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起下車。

「沒傻就行。」陸澤南看了我一眼，眼裏盈滿深意，「因為，接下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理。」

……

我跟在陸澤南後，走進陸宅。

陸老爺子的宅第，還是那麼豪華。

可能是為了這次晚宴的緣故。這一次的房子，比上一次我來的時候，還要豪華得多。

人們打扮得冠楚楚，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