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說：「這個晚會，關係到陸家繼承人到底是誰的問題。」

這個消息，讓我徹底愣住。

陸澤南也怔了怔。再抬起頭的時候，視線冷到沉：「老頭子的意思，是讓陸宗恆繼承天弘？」

「也……也不是這麼說吧。」

張嫂趕搖頭，「但是，按大太太的說法，老爺子對您已經是很不滿意了。」

陸澤南的臉變了變，最終說：「我知道了。」

「好的。您知道就好。」

張嫂小心地點頭，轉要走。

走出幾步，又回頭，語重心長地說：「張嫂要多幾句。這天弘集團裡頭，有您和老爺太太的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陸宗恆那個私生子給佔了。」

「……」

陸澤南沒說什麼。

張嫂又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張嫂離開之後，房間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我有點擔心：「陸澤南……」

「噓。」

陸澤南閉了閉眼，豎起手指抵在上，輕輕地說。

他的表……很疲憊。

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那種疲憊。

我心一揪，之前還殘存的那點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陸澤南……」

我輕輕了他一聲。

陸澤南沒說話。

我出手，拉住他的手。

陸澤南的睫了下。

「我會在的。」我靠近他，聲音很輕，「我一直都會在的。」

陸澤南手抱住我，過了許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

我們兩個就這樣抱在一起，直到十二點多。

中午時分，張嫂上來我們吃飯。

陸澤南已經恢復了平時的高傲。吃完飯之後，他拉起我，說是要「出去走走」。

我還沒弄清楚他要帶我去幹什麼，就被他按到了車子里。

都什麼時候了，陸澤南還有心到去走……

我不清他的想法，了他一聲：「陸澤南？」

「嗯？」

陸澤南瞟了我一眼。

我問他：「我們是要去哪兒？」

「聽話，別多問。」

陸澤南手，在我腦袋上拍了拍，「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他對我的態度，簡直像是在哄小孩。

我有點氣悶。

……

車子很快開到一家金碧輝煌的大樓前邊。

這裡，是銀座。

陸澤南把車子停下，拉著我上了滾梯。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皮相確實很能糊弄人。

上個電梯的功夫，已經不知道有多人向他暗送秋波，順便向我投來或嫉恨、或不屑的眼神。

上到四十歲，下到十四歲，都躲不過陸澤南的魅力通殺。

我有點酸溜溜的。

剛才那個四十歲的人，讓我想起一件事——

男人的保質期，一向就比人長。

陸澤南四十歲的時候，還會有不小孩喜歡。但是，我到了四十歲，肯定就要大大的貶值……

這事太讓人討厭了。

又一個打扮時的小姑娘對陸澤南拋了個眼。

我沒忍住，狠狠踩了陸澤南一腳。

我穿著高跟鞋，還是細跟的、沒有防水臺的那種。

「嘶——」

陸澤南吸了口冷氣，費解地問，「你幹嘛？」

「招蜂引蝶，嘖嘖。」我怪氣地說，「放在古代，你肯定要浸豬籠。」

「你——」

陸澤南弄明白了我發脾氣的原因，不又好氣又好笑。

「笑什麼笑。」

我一個不爽，又想踩他一腳。

這次，陸澤南敏捷地躲開了。

我更不爽了：「你還躲！」

我都這麼生氣了，他還要躲！

「別鬧了。」

陸澤南摟著我的腰下了滾梯，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我今生今世，都只要你一個。行不行，嗯？」

刷刷刷——

那些孩投向我的目，瞬間熾熱又毒辣。

我心裡甜了一會，那些視線，也不放在心上了。

說話間，陸澤南和我已經到了人跡罕至的一層。

銀座的這一層，我也很來。

這層的店，主要是大牌的高級定製。我還是個打工仔的時候，當然是買不起這種東西的。所以，也就沒怎麼逛過。

我問：「來這幹什麼？」

「晚上不是有個什麼宴會麼？」陸澤南冷哼，「他們想讓我們過去，我們就過去，讓他們看看。」

「哦……」

我答應了一聲，有點提不起勁。

說實話，我本就不想去這個所謂的宴會。

這些有錢人的宴會，我算是看了。

除了無窮無盡的勾心鬥角，本就沒有其他的東西。

不過陸澤南既然想去，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跟著他一起去。

陸澤南擁著我左轉，進了一家紀梵希的店。

瞬間，幾個店員呼啦啦地過來。

一個店長模樣的人深深地一鞠躬：「先生、士，下午好！」

「下午好！」

其他店員也跟著鞠躬。

這種服務，把我嚇住了。

陸澤南倒是習以為常的樣子，淡淡地說：「給找件合適的禮服。」

「好的，先生！」

店長答應一聲，不知道從哪變出尺，圍著我一陣測量。

又有人給陸澤南端了杯飲料過去。

在樓下買服的時候，我可從來都沒到過這種待遇……

有錢真好。

很快，店長測量完我的尺碼，問我：「請問，您喜歡什麼？」

「我？」我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黑……吧？」

黑穩妥又保險，是我最喜歡的正裝。

「好的，黑。」

店長重複了一遍，轉要去拿服——

「等等。」

陸澤南住了，「拿淺的。」

「啊……好的。」

店長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去挑服。

我坐到陸澤南旁邊：「黑不好嗎？」

「不好。」陸澤南想也不想，直接說，「黑不適合做焦點。我的人，一進宴會就要為焦點。」

還「焦點」呢……

我撇了撇，倒也沒拒絕。

幾分鐘后，店長拿了幾套淺的小禮服回來。

把小禮服一件件排開，放在我們面前：「請問您喜歡哪個款式？」

「啊……這個吧。」

我指了一件一字領，肩的。

我材不算特別好，腰稍有點。但我肩膀長得好，瘦削平坦，鎖骨也很優。平時穿服，我都會有意凸顯這部分。

「好的士。」店長一邊拿起那件禮服，一邊誇我，「您真有品味。這是我們2018年的新款——」

陸澤南忽然說：「換另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