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南輕笑了聲，和我一起上了車。

剛要發車子，他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該死……」

陸澤南低咒一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立刻冷凝。

難不，又是郭總？

我好奇地頭，果然在屏幕上看見大大的「郭雪寧」三個字。

陸澤南直接按下拒接鍵。

「叮」一聲短促的聲音之後，電話掛斷了。

陸澤南擰車鑰匙，發車子。

「叮鈴鈴……」

鈴聲不屈不撓地再次響起。

這次，陸澤南徹底沒耐心了。他皺著眉頭，就要把電話往窗外扔！

我的天，手機沒了，他還怎麼聯繫客戶！

「別扔！」

我眼疾手快，一下把手機搶了過來。

可能是作太激烈，我不小心到了綠的通話鍵。

「陸澤南？」

郭總冷漠的聲音，在車子里響起。

「……」

陸澤南抿著，沒說話。

「我知道你在。」郭總深吸了口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裡出來的，「這個生意很重要。我再重複一遍，miumu的生意很重要……你一定要拿下來！聽見沒有？給我拿下來！」

一遍又一遍，像個重複不停的魔咒。

陸澤南的臉越來越黑。

「陸澤南，你在不在？」

郭總久久聽不到回應，開始人，「我知道你在！陸澤南，你出來！」

我傻了眼，小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陸澤南瞪了我一眼，一把捂住我的。

可惜郭總耳尖，一下就聽出來了：「喬葉？是不是你，我知道是你在那邊！」

我：「……」

陸澤南鬆開我，一把按掉電話。

車子又發了。

這次，陸澤南沒理我。

他只是看著前邊，甚至一眼都沒看我……

「……對……」

我剛想道歉，腦子一轉，又想到上午神病院的事。

喬菲的慘狀，再一次在我眼前出現。

要說這幾天的破事，真是太多了。

我徹底糾結了，道歉也不想道了，就窩在副駕駛上一個人發獃。

……

發了會呆，我想起喬北亭的懇求。

他那個時候，求我得知喬菲的況之後，就把喬菲的消息告訴他來著……

我拿出手機，想給喬北亭發條簡訊。

「喬菲現在在神病院……」

簡訊剛編輯到一半，我就停下了。

我有點猶豫。

如果喬北亭知道喬菲的消息，又去找喬菲，那怎麼辦？

我正在舉棋不定呢，陸澤南忽然問我：「為什麼不發出去？」

「啊？」

我怔了下，看向他。

陸澤南開著車，淡淡地說：「我是問你，為什麼不把簡訊發出去。」

「啊……哦。」

我明白過來，向他解釋，「我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喬北亭……我總覺得，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他，可能會有麻煩什麼的。」

陸澤南很快回答：「不會。」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說，不會有麻煩的。

可是，有沒有麻煩，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我還是沒把那條信息發出去。

我打了個電話給喬北亭。

電話接通，喬北亭問：「請問，您是誰？」

他的語氣很卑微，著點討好，聲音也蒼老了不。

看來，這些天債主上門、企業垮掉，確實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我當然不會同他，而只是說：「喬菲沒有死。」

「真的？！」

喬北亭頓了頓，開始狂喜。

我冷冷地說：「是真的。」

喬北亭還沒開口，他邊忽然響起個尖銳的聲音：「菲菲在哪？菲菲在哪？你說啊……老東西，你說啊！」

是顧湘。

「你瘋了你！」喬北亭低聲罵，「現在咱們不是知道了嗎？菲菲好的……」

我冷笑了下：「誰說喬菲很好了？」

「……」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下。

陸澤南飛快地瞥了我一眼。

過了片刻，電話那邊又響起喬北亭兩口子的聲音。

喬北亭絕地說：「葉子，求你告訴我吧。」

顧湘則是尖聲嚷嚷：「小婊子，你把我的菲菲怎麼樣了？啊……我告訴你，我的菲菲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陪葬！陪葬！」

「顧湘！你就不能說幾句嗎？！」

喬北亭了口冷氣。

顧湘寸步不讓：「我憑什麼要說？喬北亭，你自己願意當頭烏，不要帶上我！我可憐的菲菲……」

說著說著，顧湘又號啕起來。

我聽得不耐煩了，說：「顧湘，你可以試試弄死我。」

「你……唔……」

顧湘剛要繼續罵，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接著，是什麼重倒地的聲音。

「對不起，葉子。真的對不起。」

喬北亭著氣，低聲下氣地說，「你后媽就是這個格……你是知道的……」

「后媽……」

我微微冷笑。

我覺得，喬北亭一家子都有一種天賦。

一種把我從冷靜，活活到發瘋的天賦。

喬北亭有點忐忑：「不，不對嗎？」

「夠了。」我閉了閉眼，冷聲說，「你放心，喬菲不會死。現在狀態很好，只是活在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地方。」

「可是……」

喬北亭還想說話。

我沒理他，繼續說：「不要試著找，也不要想著現在到底是什麼況……你只要知道，不會死，就夠了。」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靠在椅子靠背上氣兒。

我現在，真的很生氣。

陸澤南重複了一遍：「還活著？」

「不對麼？」

我冷冷地問，「對喬菲來說，活著，不是最好的形容詞麼？」

明明神智正常，還要被人關在神病院里。

明明手腳能，卻被人用大鐵鏈子困在床上，彈不得。

明明可以吞咽，每一餐，都被人用鼻胃管灌食……

換了我，我會覺得，還不如死了。

「……」

陸澤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

……

車子一路行駛，很快在富人區停下。

走進陸澤南的別墅，我嚇了一跳。

郭總站在別墅門口，正在到看。

看見我們，一怔，眼裡很快閃過抹怒火，沖我們這邊走過來。

陸澤南擰眉，把我護到後。

這個作，讓我心暖了暖，也不那麼憤怒了。

「喲，沒看出來，你還護著這個小狐貍的。」

郭總在我們面前停下，尖酸刻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