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啊。」

張嫂嘆了口氣，說，「您現在是有子的人，應該多在家裡休息休息。這楚楚小姐，我也不是說。可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約您出去呢……有點不像話。」

「嗯，『有點』不像話。」

我有點想笑，重複了一句。

以張嫂的個，這大概是能想到最溫和的話了。

張嫂一驚，小心地問我：「，您不高興了？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嚼舌頭……」

「沒有沒有。」

我怕張嫂誤會，趕否認，「我就是這麼一說。」

「……我知道了。」

張嫂上答應，表還是疑慮的。

我說：「麻煩你，先把楚楚帶過來吧。」

「好的，。」

張嫂答應一聲，轉出了臥室。

趁著這個空檔，我趕換了服。

黑的套，還有黑的西裝，都是我還在工作的時候穿的。

我把子套上，還以為拉鏈會難拉一點。沒想到，居然輕而易舉地一拉到頂。

「……」

我盯著拉鏈，愣住了。

到現在，我懷孕也有三四個月了。我的腰不但一點沒胖，居然還……還瘦了？

我的天！不都說懷孕會變胖嗎？

我還沒想明白這件事，張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楚楚小姐來了。」

「哦，好。」

我點點頭。

本來想就這麼出門，但心裡實在是惦記著懷孕的事。我把張嫂拽到一邊，問：「我懷孕這麼長時間，反而瘦了一點……這個現象正不正常？」

「瘦了？」張嫂想了想，「還算正常吧。」

我鬆了口氣，還是有點懷疑：「真的麼？」

「真的。」張嫂點頭，跟我解釋，「你看，你最近進了醫院，折騰這麼久，還昏迷幾天幾夜不吃東西……這些事兒，都會讓您瘦下來的。」

我徹底放心了：「那就好。」

張嫂幫我把包包拿過來：」，我送您出門。」

「不用，我先跟楚楚說句話。」

我轉過頭，把楚楚帶到窗戶邊上的位置。

楚楚問我：「怎麼了？」

「沒事。」我小聲問，「霍子寧爸媽那邊，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楚楚說：「Aaron做事很穩妥的，你放心吧。」

我放了心：「好。」

我和楚楚一起出了門。

臨走之前，我特意從梳妝臺上抓了兩副大大的墨鏡，把臉遮上。

楚楚開著車，一路載著我到了一家餐廳。

餐廳開在一家新落不久的小區旁邊。不算大，裝修還有點破。但人來人往的，應該是味道不錯。

楚楚跟我落了座。

我們也沒什麼吃東西的心，隨便點了點什麼，就坐下乾等著。

我們倆特意選了能坐六個人的位置。

進店之前，楚楚買了份報紙。

拿報紙擋著臉，小聲對我說：「Aaron都查好了。這是霍子寧父母進城之後，最喜歡來的早餐店……」

的話還沒說完，早餐店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我趕捅了捅楚楚，示意閉。

我們倆一起看著那邊，看見一對老夫妻一起，走進這家早餐店。

老太太面相刻薄，顴骨特別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老頭長了張懦弱平庸的臉，看上去就是個沒有脾氣的人。

早餐店很小，這個時候又是高峰。這個時候，除了我們坐著的位置，就沒有其他的空位了。

「實在不好意思啊，兩位。」

老闆陪著笑臉，小心地說，「你們看，店裡實在沒位置了。要不然，您先跟那兩個坐一起？」

「……」

老頭看著有點不高興。

老太太沒搭理店主，轉過頭去問老頭：「你不樂意？」

老頭搖頭。

「憑什麼！」老太太眉一豎，拍著桌子喊，「做人要講良心！我們可是你的客，你憑什麼讓這兩個花枝招展的小丫頭佔了我們的位置？！憑什麼讓我們和別人拼座位！」

「這……這……」

老闆對這種老潑婦，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眼看著老太太還要發飆，我趕站起來：「不好意思啊，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客。」

「那現在你總知道了吧！」老太太不耐煩地說，「知道了，就趕給我把位置讓出來！」

這種格，難怪會養出霍子珊那種沒腦子的人。

我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我們今天早上也有急事兒，急著吃飯呢。」

老太太嗆我：「那你說個屁！」

我……我真的很想發脾氣。

「您過來和我們坐一起吧。」我忍了忍，「我們幫您把早餐錢付了，行嗎？」

老太太立刻轉怒為喜：「這還差不多。」

楚楚小聲說：「見錢眼開。」

我拍了拍的手背。

這個局面，反而對我們很有利。

如果霍家夫婦不見錢眼開，我們的計劃怎麼功？

老夫婦坐到我們旁邊，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大堆東西。

到了後來，店主都忍不住勸他們：「再點下去，您二位就該吃不下了。」

老太太很不滿：「怕什麼？！你怕我們付不起錢？」

「……」

店主額頭上的冷汗，沒敢說話。

老太太瞪圓了眼睛，指著我說，「你看清楚！我們點單的錢，可都是這兩個小姐幫著付的！你覺得，們是付不起錢的人嗎？」

「沒事。」我說，「讓他們隨便點吧。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佔了老先生和老太太的座位嘛。」

「哦，好好。」

店主如獲大赦，連聲答應著走了。

我覺得他現在，肯定覺得我和楚楚是兩個傻子。

老太太轉過頭，喜滋滋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像話！一個個的，都沒有敬老意識。你們兩個小姑娘，算是很敬老的啦！」

楚楚撇撇，沒說話。

我禮貌地笑笑：「謝謝。」

店主把餐點一樣樣送上來。我們面前的桌子，很快就被堆滿了。

老夫婦開始吃飯。

他們吃得很慢，每樣東西都只是淺嘗輒止。讓不知道的人看了，沒準會以為，他們是什麼微服出遊的有錢人。

老頭可能是吃飽了，撂了筷子，時不時用方言跟老太太說著什麼。

老太太吃著飯，也回了老頭幾句。

楚楚坐到我旁邊，悄悄問我：「他們在說什麼？」

我小聲說：「我一會兒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