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死不了。」

陸澤南說完，咬著牙把門打開。

保鏢魚貫而，把喬菲生生從地上拽起來，控制住。

張嫂跟進來，一看見陸澤南腰間的紅，就驚天地地起來：「天呀，爺！你怎麼傷了？！」

「閉。」

陸澤南擰眉，從牙裏出兩個字。

保鏢的作很大。

他們把喬菲往外拖的時候，喬菲一聲，醒了。

「陸澤南……陸澤南！」

一清醒，就開始喊。

「閉，你這個賤人！」

張嫂對恨得牙，上去就了一耳，「你把爺害這樣，還有臉他！」

喬菲噴出口，頭往下耷拉。

我怕張嫂把打死，趕攔住：「行了，別打了。」

「！」

張嫂不滿地跺腳。

我們這邊鬧得不可開，喬菲忽然低低地說了一句：「你……有沒有過我？」

「……」

我愣了下，「都安靜。」

糟糟的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喬菲慢慢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陸澤南。

「陸澤南……我問你。」

每說一個字，喬菲間就溢出許多沫。

可是，還是堅持不停地說，「陸澤南，我要知道……我想知道。」

陸澤南微微蹙眉，冷聲說：「你說。」

保鏢們都停下作，等著說。

「……好。」喬菲閉上眼，休息了許久，慢慢地開口，「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過我。」

這個問題，其實陸澤南早就說過了。

不止一次。也不止是在喬菲的面前說過。

「我……」

陸澤南剛要開口，喬菲就打斷了他：「不……不要這麼急。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過我，哪怕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甚至……咳咳，甚至是一個瞬息即逝的念頭……」

說到最後，喬菲咳出了。

這幅景，我幾乎都要憐憫了。

陸澤南表沒變，淡淡地說：「沒有。」

喬菲的臉，變得慘白慘白。

哪怕是剛剛的失過多，都沒讓的臉這麼難看過。

然而，陸澤南就像沒看見的變化一樣，冷冷地說：「一秒鐘，也沒有。」

喬菲不說話了，頭地垂下去。

陸澤南揮了揮手：「把帶走。」

幾個保鏢把喬菲拖走了。

病房裏又湧進一群大夫，理陸澤南的傷口。

打破傷風疫苗，幫他止、纏繃帶……

所有人，都忙了一鍋粥。

我拉著楚楚到旁邊坐下，視線看見擺在旁邊的外賣。

粥，已經徹底涼了。

……

傷口理完，那群醫生護士都退了出去。

張嫂拉著楚楚，也退了出去。

陸澤南的傷不重，只是皮外傷。

也幸好喬菲買的是把水果刀，刀刃不算太鋒利，刺不深。要不然，陸澤南現在就不在這裏，而是在搶救室了。

陸澤南沖我招了招手：「過來。」

「哦、哦。」

我訥訥地答應了聲，走了過去。

陸澤南手，挲著我脖頸上那條細細的傷口，瞇了瞇眼睛。

「我……」

我剛想問他怎麼了。沒想到說話幅度太大，一張，就把邊的傷口給扯開了。

我疼得了口氣。

陸澤南問我：「怎麼了？」

「沒……沒事。」

我囁嚅了下，到底沒把喬菲打我的事說出口。

傷那樣，喬菲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我也就用不著再落井下石了。

陸澤南看了我一會，笑了：「喬葉，你當我是瞎子？臉上這麼明顯的掌印，你以為我真的看不見？」

他都知道？

我有點泄氣：「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

陸澤南冷冷地說：「因為，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他這麼執著，是幹什麼？

我有點莫名其妙。

陸澤南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耽擱，又問我：「你想怎麼置喬菲？」

「置？」我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管怎麼置，都得活下來才能說吧。」

陸澤南淡淡地說：「死不了。」

我忍不住問：「你怎麼那麼確定？」

「沒有到應該的待遇之前，不能死。」

這句話，被陸澤南說得殺氣騰騰。

我一哆嗦，愣是沒敢再問。

陸澤南手抱住我：「你怎麼在哆嗦？」

我乾地說：「我怕冷，生熱。」

實際上，天氣已經快五月份了。南方已經漸漸地熱了起來。

而我的話，明顯就是敷衍。

陸澤南皺皺眉頭，沒說話。

我也安靜下來。

其實，我有點心寒。

曾幾何時，陸澤南對喬菲，也不是沒好過。

他為喬菲訂VeraWang的婚紗，十克拉大鑽戒，還有出自世界大師之手的婚禮現場……一切的一切，都是每個孩子的夢想。

現在，夢碎了。

不止是夢碎了，陸澤南還那麼恨……

雖說喬菲做的事確實不厚道，但我總擔心，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對我。

我們倆各懷心事，都沉默了一會。

過了一會，陸澤南悠悠地開口：「準備一下。」

我問：「準備什麼？」

「今天——」陸澤南微微停頓了下，「出院，回家。」

「啊？」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傻傻地看著他。

陸澤南又重複了一遍：「今天，你出院。」

我詫異了：「這麼快？」

陸澤南不耐煩了：「你還想繼續在醫院裏待著？」

我趕搖頭：「不不，當然不想。」

開玩笑，每天都待在醫院裏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陸澤南抿了抿，從口袋裏掏出我的手機，把它丟給我。

我接過手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看了看。

誰知道一開機，我就傻了。

電話簿里，除了陸澤南的電話號碼，剩下的，居然都沒有了！

我趕翻了翻其他地方，又是一陣暈。

所有的通話記錄，短訊，甚至電郵往來記錄……

都沒了！全都沒了！

「陸澤南！」我沒忍住，發起了脾氣，「你憑什麼清空我的手機？！」

他以為他是誰！他哪來的資格這麼做！

陸澤南完全沒把我發火當回事，還揚了揚眉：「怎麼，我不能這麼做？」

「你！」

我怒火上頭，一下把手機摔到他面前！

嘩啦一聲，手機摔了個碎。

陸澤南臉變了變：「怎麼？」

「陸澤南。」我閉上眼，著自己冷靜下來，冷冷地說，「我發現，你從來都沒尊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