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澤南的背影，我有種預。

我覺，他不會回來了。

……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保鏢頭頭推門進來了。

「陸太太。」

他沖我一板一眼地鞠了個躬。

還是下午的那個人，就是被我在窗枱邊上嚇住那個。

我有點奇怪：「你剛才哪去了？」

「……」

保鏢頭頭臉一黑，用大拇指抹了抹角，帶下來一點跡。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臉上多了好多細細碎碎的傷口。

我試探著問：「你這是……」

「陸太太，別問了。」

保鏢頭頭繼續低著頭頭，甕聲甕氣地說，「陸總打的。」

我窘了下，有點過意不去：「抱歉啊……」

保鏢頭頭臉好像更難看了：「您不用道歉，我不起。」

一聽就知道，他還在生氣呢。

我想了想，還是說，「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挨這次打……」

「陸太太知道，就行了。」保鏢看了我一眼，悻悻地說，「希您下次別這麼衝。」

「……」

我臉紅了。

保鏢頭頭轉，走出病房。

他剛出去，我放在旁邊的手機，就喪心病狂地震起來。

「嗡嗡嗡……」

我嚇了一大跳，趕到找發出聲音的來源。

房門被打開。保鏢頭頭探進頭來：「什麼聲音？」

我嚇了一跳，趕把被子蒙到手機上。

「陸太太？」

保鏢頭頭懷疑地看向我，「您在做什麼？」

「我在找東西。你看不見麼？」

我覺心砰砰跳，臉上還裝得若無其事，「你呢？你幹嘛往我房間里探頭探腦的？」

保鏢頭頭一臉吃了屎的表：「……我沒有探頭探腦。」

「嗡嗡嗡……」

手機又震起來。

好在這次有被子擋著，聲音沒那麼誇張。

「那你還不趕出去！」

我不耐煩了，吼了聲。

保鏢頭頭訕訕地關上門，出去了。

我鬆了口氣，翻開被子，把手機拿出來。

一拿出手機，我覺我的手都被震麻了。

買手機的時候，我特意綁定了自己的電子郵件賬戶。現在屏幕上都是一封封的未讀電郵，架勢特別誇張。

我都在懷疑，我是刨了誰的祖墳，才能讓對方這麼窮追不捨地發郵件。

我大概看了一下，發現發來郵件的，是個我不認識的賬戶，電郵地址結尾是.qiao。

這個……還見的。

有的公司，會用特殊的後綴，表示自己公司的份。

不過，這麼做的公司不多。像天弘這麼大的公司，到了現在，方郵箱還是.com結尾，平平淡淡。

這個後綴，讓我想起喬菲一家子。

qiao，喬……

難道說，真的不是巧合？

我點開電郵，發現裏邊全是碼。

我還在懷疑呢，又一封郵件就蹦進了我的手機。

一段音頻，不長。

我想點開它聽聽。手指還沒到手機，我忽然想起來，買手機的時候，是附送了一個耳機的。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櫃邊上，把耳機拿了過來，好。

「喬葉！你這個賤人！」

剛點開音頻，一聲凄厲的嘶吼，就鑽進我耳朵里。

是顧湘獨特的尖利聲音。

我被震得七葷八素，聽見繼續喊：「我們家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放過我們，還讓菲菲丟了工作！你是存心要我們死！」

我著手機，整個人都是懵的。

「好啊，你讓我們不痛快，我們也讓你不痛快。」

顧湘又崩潰了一會，惻惻地笑了，「喬葉，你給我等著。你肚子裏的小崽子，我遲早會給你弄出來，打掉……就像我弄死你那個媽的時候，看著吃藥……嘻嘻嘻……」

我打了個哆嗦，關掉語音。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

這個問題，在第二天，終於得到了解答。

第二天一早，楚楚拎著袋水果，過來看我。

門口的保鏢頭頭，特別的盡忠職守。我費了不口舌，才讓楚楚進來。

到了後來，我簡直懷疑，他是記恨著我昨天害他挨打的事兒，在公報私仇。

楚楚看見我，嚇了一跳：「葉子，你怎麼這樣了？黑眼圈怎麼這麼重……」

我臉：「有麼？」

楚楚點頭：「有。」

有也不奇怪。

發生昨天那件事之後，我一夜都沒睡好，一直在思考顧湘和喬菲的事。

「算了，這件事不重要。」我問楚楚，「你知不知道，喬北亭一家最近怎麼了？」

楚楚詫異了：「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

「這件事，最近可都傳遍了……」

楚楚神兮兮地低聲音，告訴我，「聽說，喬北亭家的資金鏈，一夜之間就斷了！」

我倒了口涼氣。

資金鏈斷了。

凡是從事過我們這個職業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有多麼致命。

可以說，資金鏈斷流，完全可以讓喬北亭一家子死無葬之地，完全破產！

震撼過後，我又覺得有點奇怪。

「就算資金鏈斷了，應該也能撐幾天吧？怎麼會這麼突然……」

「笨蛋。」楚楚罵了我一句，「你想想，有人能讓喬家的資金鏈一夜斷流。那這個人就算讓危機一下子發出來，也不是很困難的事，對吧？」

……這麼一想，還真是。

我說：「這個人是誰？」

楚楚沒說話，用很怪異的眼看著我。

「怎麼了？」

我被看得渾不自在，了。

楚楚遲疑著問：「葉子，你……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

我剛要搖頭，腦子裏靈一閃：「是不是陸澤南？」

「我的天，你真不知道？」楚楚驚嘆，「當然是陸澤南啊！除了他，還有誰替你出氣？！」

「……」

我窒了下。

原來這段時間，在我看不到他的時候，他是在替我出氣？

我剛要，腦子裏忽然冒出不糟糟的思緒。

不，等等。

喬菲得罪了我，這不假。

但喬家最近得罪最狠的，明明是陸澤南本人。

喬北亭沒和陸宗恆眉來眼去的時候，陸澤南也沒對他們手啊。

所以說，陸澤南對喬家手，最主要的原因是……

想通這點，我心裏那點，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是啊，他不過是在為自己出氣而已。我在這瞎什麼呢。

說不定，人家本就沒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