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你怎麼來了？」

我心裏有種一閃而過的失。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來的是陸澤南……

也對。他連短訊都沒回，怎麼還能指他過來看我。

張嫂走過來，看見我桌子上的東西，詫異地說：「哎呀，我的。我都說了給你拿飯，你怎麼還從外邊買了東西來？」

好像有點不滿。

「不是我買的。」

我了太，解釋說，「是陸澤南買的。」

「哦……哦。」

張嫂訥訥地點點頭。

事一沾到的爺上，就什麼都不說了。

張嫂這個人，真的對陸澤南忠心的。

我問：「你帶的是什麼？」

「哦，就是一點魚片粥，還有帶菜什麼的。」張嫂笑著說，「我是個外人，肯定不如爺懂您，您還是——」

我說：「拿過來，我吃一點。」

「……什麼？」

張嫂眨了眨眼。

我重複了一遍：「我要吃你帶過來的東西。」

「……」

張嫂看上去很茫然。

我沒多說，直接拿過帶來的東西，了筷子。

張嫂回過神，拖了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臉猶豫不決。過了片刻，問我：「您和爺，吵架了嗎？」

「……」

我拿筷子的手頓了頓。

「您還真的和他吵架了。」

張嫂嘆了口氣，「爺的格啊，又倔又擰，這有時候，是要人順著他點的。」

我沒說話，心裏有點堵。

其實，在陸澤南的事上，我已經讓步過很多次了。

我也是個普通人，是需要人呵護疼的……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對陸澤南讓步，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我沒接張嫂的話，張嫂可能也有點尷尬。

視線在房間里轉了轉，落到陸澤南讓小護士拿來的那堆東西上。

「喲，張嫂今天還沒吃飯呢。」笑著問我，「，我能不能吃一點？」

我點點頭。

張嫂拿了雙筷子，夾了片鴨胗。

一邊吃，一邊跟我說：「這是爺的一片心意，您還是收下的好。說不定啊，爺看見您這麼給他面子，他態度也就下來，和您和好了。」

這一層，我還真沒想到。

我苦笑了下：「張嫂，陸澤南是不是很討厭我？」

這個問題，在我心裏有幾天了。

「怎麼會？」張嫂怔住，「爺不知道多喜歡您！」

我還是不太相信：「真的嗎？可是，陸澤南他……」

話還沒說完，張嫂臉一變，捂住了肚子。

啪啦一聲，筷子落在地上。

我嚇了一跳，趕過去扶：「你怎麼了？！」

「……。」

張嫂在地上蜷著，彎曲一隻蝦米，「我……我肚子好疼……」

我想把扶起來。可張嫂全都在痙攣，我也不敢輕舉妄。

「你在這裏等著！我馬上給你醫生！」

我拋下一句話，趕往外跑。

……

跑到門外，剛好遇見我的主治醫師。

「你這個況，怎麼還到跑？」

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人。推推眼鏡，不滿地問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不好？」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哪還顧得上什麼！

我一把抓住的手，語無倫次：「快……快去救人！」

醫生茫然：「怎麼了？」

我腦子不利索，也很難描述出發生了什麼。索拽住的手，往病房裏跑。

看見病房裏的況，醫生也嚇了一跳。

好在經驗多，很快就鎮定下來，指揮著護士們，把張嫂送到醫生那邊理。

……

幾個小時之後，醫生過來，問我：「那些東西，是給誰吃的？」

我沒明白的意思：「您說什麼？」

「我是問……」

醫生推推眼鏡，表有點沉重，「那些東西一開始，是不是別人送給你的？」

我詫異了：「您怎麼知道？」

「因為——」醫生頓了頓，「這些東西，裏邊都加了葯流用的葯！」

「葯流！」

我噌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覺全的都逆流了！

葯流，就是藥流產。

有人想讓我流產！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況。不過這些天，你自己小心點。」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也不希，造另一個醫療事故。你明白的吧？」

我心如麻，本沒聽進去的話。

醫生又看了我一眼，轉出去了。

離開之後，我覺整個人都陷了巨大的驚恐。

有人想要我流產。

而且，那個人還知道我的飲食習慣。他甚至能讓護士，把加了料的東西送到我的病房來……

這樣的人，絕對不多！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兩個人！

我定定神，給陸澤南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掛斷了。

我繼續打，又很快被掛斷了。

這樣反覆幾次，我終於死了心。

看來，陸澤南是真的不想和我說話。

算了。既然他不想和我聯繫，甚至不關心這個孩子……我也沒必要，一門心思地粘著他。

難道我自己，就不能解決這件事？

我一賭氣，轉而去聯繫郭總。

這次，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您好。」接電話的是個小孩，還客氣，「請問？」

我說：「我找郭總。」

小孩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郭總現在不在。您如果不急，可以留一下言。」

我問：「如果我很急呢？」

「那……」小孩噎了下，可能也沒想到我這麼直接，「您也得稍等一下。郭總在開會呢。」

我說：「我現在就要找。」

「您還是要等一下。」

小孩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太高興了。

我冷笑了下：「你告訴郭雪寧，我手上有稅的證據。要是不想進監獄，馬上就給我回電話！」

說完這句，我沒理小孩的反應，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幾分鐘之後，郭總果然回了電話。

我把電話接起來，聽見狂風暴雨一樣的痛罵。

這個時候的郭總，一點都沒有豪門貴婦的氣派了。

什麼「不要臉」，什麼「下三濫」。市井潑婦的用詞，全都被說了出來。

「你夠了沒有？」

我不耐煩繼續聽下去了，冷冷地問。

郭總又罵了一句：「喬葉，你就是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