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聲問：「為什麼要讓張嫂回去？」

「……」

陸澤南沒說話，深深地看著我。

他眼底有千萬種緒，都糅合在一起。

但我只知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故弄玄虛，還不願意正面面對我！

我氣得腦子發暈，口不擇言：「走！你現在就給我走，讓張嫂回來！」

「別鬧了。」陸澤南重重擰眉，「張嫂已經出醫院了。現在怎麼讓回來？」

「……」

我怔了怔，開始撒潑耍賴，「我不管！就算張嫂走了，你現在也得給我走！」

「喬葉……」

陸澤南嘆了口氣。

他好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他也只是說：「別鬧了，好不好？」

我也很不理解。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覺得我是在「鬧」？

「咱們到底是誰在鬧？」

我嘆了口氣，忽然覺得很沒意思，「你明知道我懷孕，胎兒不穩，還要這麼對我……陸澤南，到現在你又說我在鬧？」

「……你誤會了。」

陸澤南閉了閉眼，生生地說。

我不信：「我怎麼誤會了？」

「喬葉！」

陸澤南猛地睜開眼，厲聲說，「我告訴你，不要太過分！」

他的樣子特別嚇人。

我猛地往後一，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可能是委屈或者害怕吧，我一下就哭了出來。

看見我的眼淚，陸澤南又走過來，了張紙幫我臉。

他的作暴的，我看得出來。

他的樣子，也一看就是憋著火。

我更委屈了。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到現在，他還擺出這麼副害者的樣子。

陸澤南幫我完眼淚，順手把那團面巾紙丟到一邊。

我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又哭了。

「你怎麼又——」

陸澤南狠狠滴擰眉。

我噎了下，仰頭看著他。

「……算了，你哭吧。」

陸澤南長嘆了口氣，轉過，坐到床邊那張沙發上。

看起來，他是不打算搭理我了。

我抹抹眼淚，問他：「我們到底怎麼了？你能告訴我嗎？」

陸澤南久久沒說話。

我不死心，又想從床上坐起來：「陸澤南——」

「別！」

陸澤南猛地回頭，瞪著我說，「你想讓孩子流掉？！躺下！」

他吼得怒氣沖沖的。

我被他嚇得有點懵，就默默躺下了。

躺下之後，我覺得有點不對。

今天出了這種事之後，他難道就不應該安穩我一下麼？

之前的態度，還不算什麼。現在都進了醫院，他還這麼兇……

我又悄悄坐起來，觀察陸澤南。

陸澤南側對著我，側面像一尊英俊而沒有的大理石像。

他大概是注意到我這邊的靜了吧，皺著眉看向我，語氣不善地問：「喬葉，你能不能老實點？」

我反過來問：「那你呢？你對我語氣和態度，能不能好點？」

「……」

陸澤南眉頭皺得更深，又把頭轉了過去。

這個反應，讓我心徹底涼了。

正好我胃裡有點難，就沒多想，直接下了床。

「喬葉！」

陸澤南厲喝一聲，過來就要把握扶上床。

我涼涼地笑了下，把他手甩開：「算了吧陸澤南。我覺得吧，你要是真這麼看不慣我，那咱們現在就分開一段冷靜冷靜，也不是不行。」

「你說什麼？」

陸澤南顯然沒跟上我的思路。

看著他的樣子，我又是一陣失。

「都到這個份上了，再裝也沒意義了。」

我轉過，冷冷地說，「陸澤南，其實從一開始，我們的結合就很匆忙……你現在後悔，也是正常的。」

「……」

陸澤南沒說話，兩眼冒火地瞪著我。

我知道他很生氣。

不過沒事，我也生氣的。

我直接轉過，默默等待著他發脾氣。

沒想到，陸澤南只是僵了一會，又著火氣說：「你別想。」

「我有沒有想，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覺得，胃裡那種火燒火燎的難勁兒越來越厲害了。

我迅速回答了他一句之後，就進了衛生間。

我在衛生間里，抱著馬桶吐了一會，覺好多了。漱漱口出來，發現陸澤南還在那裡站著。

「麻煩讓開。」

我撥開他，直接走到病床邊上躺下。

陸澤南還想說話：「你——」

我直接把被子往頭上一拉，徹底拒絕通。

拉上被子之後，我覺，後的氣氛抑了不。

可能，陸澤南又要發脾氣了吧？

我不咸不淡地想，他除了發脾氣，這兩天好像也沒在我面前做過其他什麼。

「砰！」

良久良久，後傳來一聲摔門的響聲。

我從被子里探出頭，看見陸澤南的背影大步離開病房。

病房門還在那裡，晃晃悠悠的，像片風中的葉子。

他還是這麼走了。我還真沒看錯。

我笑了一會，心裡說不上是失，還是意料之中的看。

笑著笑著，我就哭了。

……

「篤、篤、篤。」

幾分鐘之後，有人敲門。

我睜開眼睛：「進來。」

有個人推開門，走進病房。

我看過去，發現是個穿著制服的小護士，手上還端著個托盤。托盤裡，好像放著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護士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東西一樣一樣放在床頭柜上。

那些東西，還騰騰地冒著熱氣。

我有點納悶：「這是？」

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醫院還配送餐點了？

而且，現在也不是吃飯的時候吧？

「陸太太。」

護士沖我笑笑，語氣里都是羨慕，「這些，是您老公讓我帶過來的。」

「……」我愣住。

護士說：「您有個很疼您的丈夫呢。」

說完，拿著托盤，轉走了。

我回過神，看向床頭櫃。

白粥，小菜，還有幾個看不出餡料的包子……

的確，都是我最近喜歡的口味。

這麼說來，這男人對我……是不是有點關心？

我咬著猶豫了一會，給陸澤南發了條簡訊。

「有什麼話，我們還是說開的好。」

編輯好這條之後，我又遲疑了半天，才把消息發出去。

……

這條簡訊，很快就石沉大海。

我發完簡訊之後，等了半天，始終都沒等到陸澤南的回應。

我著手機，覺整顆心都有點空。

忽然，有腳步聲慢慢走近。

我回過頭，看見張嫂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