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宗恆，陸澤南，陸老爺子……

這幾個人的關係，在我腦子裏轉來轉去。

我還沒來得及想出個所以然，手機鈴聲就響了。

「叮鈴鈴——」

我接起來：「喂？」

「葉子，是我。」

Aaron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沒想到來電話的是他，就愣了下：「你……有事嗎？」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嗎？」Aaron的聲音里，藏著一點責備，「而且葉子，你那邊出了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出事？

他是不是知道，我姑姑的事了？

我有點懵，還死撐著：「沒有啊，我這邊沒什麼事……」

「楚楚都告訴我了。」Aaron嘆了口氣，語氣有點苦，「葉子，你沒必要瞞著我的。」

楚楚這個大！

我在心裏罵了兩句，訕訕地答應了聲：「……哦。」

我們倆誰都沒說話，安靜了一陣。

「對了。」

良久，Aaron開口，打破了沉默，「我還沒恭喜，你和陸澤南結婚的事……」

他說得不算勉強。但是，有種深刻而約的痛楚。

Aaron可能不是勉強的。但他現在……心裏一定，不舒服的吧？

我聽著他話筒里克制的呼吸聲，不自在地咳嗽了下：「謝謝。」

Aaron說：「不客氣。」

說完這句，我倆又安靜了一會。

「其實……」我遲疑了下，說，「我認識幾個條件不錯，人品也還可以的孩子。你想不想認識們一下？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

話音剛落，Aaron的呼吸聲就了。

我忽然有點後悔，我幹嘛要那麼多話呢。

過了大概半分多鐘的樣子，Aaron終於淡淡地說：「不用了。」

「哦哦……好。」

我覺丟人的，訕訕地答應了一聲。

經過這麼一個尷尬的曲，我和Aaron都不太找得到話題。

而且，我總有種約約的恐懼——我怕Aaron再向我告白，把我弄到一個更進退維谷的境地。

說真的。我是真心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遲疑了一會，說：「我手邊還有事，辦完事再給你打電話啊。」

說完，我就要把電話掛斷。

Aaron住了我：「等一下，葉子。」

「啊？」我不太自然地問，「怎麼了？」

「……沒事。」

Aaron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境，我都會站在你後，不餘力地支持你。」

「……」

我作頓了頓，還是掛斷了電話。

電話斷掉之後，我把手機扔到一邊，仰頭看著天花板出神。

我多希，向我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陸澤南。

……

幾分鐘之後，張嫂推門進來，跟我說：「，有個孩子過來找你。」

我從床上坐起來，皺著眉頭問：「是誰？」

「葉子，是我！」

張嫂還沒來得及回答，楚楚就從背後探出了頭。

我看見，覺氣不打一來。

偏偏楚楚還跟個沒事人似的，走到我旁邊問：「你覺怎麼樣了？懷孕還好吧？」

「……還好。」我咬了咬，說，「張嫂，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要和談。」

「哎，好。張嫂去給你們倒茶。」

張嫂答應了一聲，轉出去。

我換了個責備的語氣，問楚楚：「你怎麼把那件事告訴Aaron了？」

「啊？」楚楚一臉茫然，「我不能告訴他嗎？葉子，你也沒告訴過我啊。」

我噎了下，有點生氣：「這還用我告訴？」

Aaron、我和陸澤南的三角關係，楚楚明明也是知道的啊！

楚楚問我：「你怎麼這麼擔心？你是不是覺得，陸澤南會不相信你？」

「你……唉。」

我嘆了口氣，頓時就不憤怒了。

我的想法，還真被說中了。

「葉子，你不用擔心啊。」楚楚坐過來，抱著我的肩膀說，「你要理這麼重要的事的時候，陸澤南不在，已經是他不對了。他沒有立場去責怪你啊。」

我覺得的話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有錯。

「再說吧。」

我想了很久，搖搖頭。

楚楚還想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張嫂恰好端著壺茶水進來。楚楚也就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

這天下午，我和楚楚商量了不葬禮上的事。

我們又和火葬場通了一下。直到傍晚時分，才把事大致理完。

我懷著孕，力很差。大概到中午的時候，整個人都特別沒神。

中午之後的事，都是楚楚替我理的。

「行了。現在就差不多了。」

楚楚把電話放下，對我說，「剩下的事，你跟Aaron說說。」

「我知道了。」

我昏昏沉沉地點頭，連說了什麼都沒聽清，就點頭答應了。

「葉子，那我走了啊。」楚楚看看錶，站起來說，「我還有不工作沒理完呢。」

「嗯。」

我答應了一聲忽然意識到剛才說了什麼，「你剛才的意思，是讓我把葬禮的事跟Aaron去商量？」

楚楚扭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我：「對啊，不然呢？」

對啊，不然呢？

——我當然是不想和Aaron再多接了啊！

不管是出於避嫌的考慮，還是為了Aaron著想，我都不想再跟接了。

但是，這個道理，楚楚就是不明白。

我有點頭疼，又覺難以解釋。想了一會，揮了揮手：「你走吧。」

「哦，那我走了。」

楚楚一臉莫名其妙，轉走掉了。

我看著的背影，覺全都沒什麼力氣，有種沒法和通的覺。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臉上被人拍了拍。

「嗯？」

我眼睛，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還有點冷。

陸澤南沉著臉，坐在我面前。

我覺他臉不太對勁，坐起來問他：「怎麼了？今天公司的事不順？」

「公司？」

陸澤南涼涼地笑了下，把領帶扯開，外套丟到一邊。

他語氣不是太好。但是，他這個樣子……還真是該死的。

我覺，小腹有種悉的慾念一下子升上來。

雖然我現在懷著孕，但我還是可以逗弄他一下……

嗯，那就先逗逗他好了。

我了，往他邊靠：「陸澤南……」

「別我！」

陸澤南反應很快，一下拍開了我的手。

我看著自己空空的掌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