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陸澤南安靜了一會，又開了口，「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擔後果。」

他的語氣很沉。

我有種不祥的預，往他懷裡了。

陸澤南反手拍拍我的手背，掛斷了電話。

「陸……」

我擔心的。

剛想跟他說話，陸澤南就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之後，陸澤南說：「你現在就過來，第九醫院。」

話音剛落，他立刻掛斷了電話。這次，他沒有繼續打給別人。

我問他：「你在和誰說話？」

「小董。」陸澤南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我有事要做，先讓來陪你。」

他有事？

我立刻就想起，剛才他說的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什麼「自己承擔後果」，什麼「我可以回去」……

我有點張，問他：「陸老爺子要跟你算賬？」

「……」

陸澤南沉默了下，避重就輕地說，「別想太多，聽話。」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拿我當傻子糊弄？

我忍無可忍，提高了聲音：「陸澤南，你不把我帶在邊，怕我給你添麻煩，可以。但你能不能別騙我？」

陸澤南臉有點難看：「我沒騙你。」

我語氣緩了緩：「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就應該共同面對才對吧。」

「事這麼多，怎麼共同面對？」陸澤南不耐煩了，「喬葉，聽話。你還得照看你姑姑，對吧？」

對了，姑姑。

我咬了咬，整個人都沉默了。

「好了，別慌。」

陸澤南看我不說話，低頭親了親我的頭髮，「喬葉，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我了酸的眼眶：「要是好不起來，那怎麼辦？」

陸澤南說：「不會的。」

他說得很篤定。我明知道他是在安我，還是不由自主地信了。

「我先走了。」

陸澤南抬腕看了看錶，轉匆匆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就掉了眼淚。

……

陸澤南走了。

我蹲在一個牆角，有點魂不守舍的。

幾分鐘之後，有人走到我面前。

我還以為是小董。結果一抬頭，發現是喬菲母。

顧湘把我從地上拎起來，氣勢洶洶地給了我兩掌：「賤貨！」

我本來就頭暈腦脹，被打了這兩下，腦子更暈了。剛想反抗，就被喬菲制住了。

喬菲冷著臉說：「婊子，我真想殺了你。」

顧湘惡狠狠地說：「你等著，我遲早要殺了你！」

「你們幹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聽見走廊深有個焦急的聲傳來。

小董從遠跑過來。踩著高跟鞋，走路不是很便利，幾步路的路程，愣是跑了快半分鐘。

我看得想哭。

顧湘訕笑：「喲，小婊子還有幫手。」

「媽。」喬菲臉了，「我在這的手上也吃過虧。」

顧湘一聽，來了神：「真的？」

喬菲點了點頭，說：「我沖發過幾次脾氣。沒想到……」

「是嗎！」顧湘了拳頭，眼裡四，「臭婊子，小賤人，兩個一起收拾了！」

小董衝過來，擋到我面前：「你們兩個別小喬姐！」

「喲，還講義氣的。」

顧湘冷笑了下，出其不意地拎起小董的頭髮，對著就是幾個大耳刮子打下去。

小董被打得直接哭了出來。

我現在神和力都跟不上，扭頭想醫院保安過來。一轉頭，就發現喬北亭站在病房門口，正在看著我們。

他就看著我們這麼被打。

我心一寒，沖他冷笑了下：「喬北亭，你等著。」

「……」

喬北亭沒說話，眼神里出一慌張。

說話間，小董臉上又挨了兩掌，都有點腫起來了。

轉過頭，口齒不清地說：「小喬姐，你快走！」

我有種想哭的衝。

我顧不上警衛了，一腳踹到顧湘肚子上，又抓住喬菲頭髮往牆上撞。

喬菲終於維持不住那種天仙聖的冰冷狀態了，開始吱哇大。

顧湘急了，撲過來揍我，被小董拉住了。

我們打得不可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被旁邊幾個病房的人拉開了。

小董跑到我旁邊：「小喬姐，你沒事吧？」

我臉上一陣一陣熱辣辣的疼，還是搖了搖頭。

有個老太太把我拉到旁邊坐下，抱怨說：「這還是在醫院呢。閨，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你們病人要出院，我們病人還要休息呢！」

出院？

聽見這兩個字，我眼前一熱，兩行眼淚就流下來。

老太太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哭，頓時就有點慌：「哎哎，你別哭啊……」

「沒事。」

我搖搖頭，「抱歉，打擾你們了。」

老太太放了心：「那你們可注意點啊。」

我「嗯」了一聲：「行。」

顧湘還要過來揍我，被幾個家屬攔住了。

我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你要是再不識相，我不介意現在就報警。」

「報警？」

顧湘臉上，出現了一剎那的慌。

喬北亭眼神發寒：「喬葉，你媽只是教訓了你一頓，你居然就要報警？」

「喬北亭你瘋了？」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媽被你和顧湘死了，已經下葬二十年了！」

顧湘也虎著臉說：「北亭，我可不敢有這種兒。」

我立刻就頂了回去：「是啊，你只有那種找人來我，結果反而被那群小流氓了的兒。」

這句話激怒了顧湘，又張牙舞爪地往我這邊撲：「婊子，你說什麼！」

還沒撲過來，就被邊的人攔住了。

喬北亭咳嗽了聲，人模狗樣地說：「別打了，不像話。」

沒人搭理他。

有個四五十歲的人白了顧湘一眼，扯著嗓子說：「大妹子，不是我說，你家這家教呀……嘖嘖。」

顧湘立刻沖吼：「你說什麼呢？！」

另一個男人贊同地點頭：「你們家也太狠了。都把人家媽死了，還著人家認你們當爹媽？世界上哪有這種父母。」

「就是啊，得饒人且饒人吧！」

「你們這樣會遭報應……」

一群人堵在我們病房前，七八舌地討論起來。

喬北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拉著顧湘和泫然泣的喬菲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