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董事被我氣得臉紅脖子。

我沒繼續搭理他，對著麥克風大聲說：「我是新職的總監，喬葉。大家沒聽說過我，這不要。只要大家知道，我深一線接過公司的日常運營，就可以了。」

「好，停！」

孫董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質疑我，「你不就是個小小的總監嗎？你知不知道我們這裏坐的，都是什麼人？」

我沖他笑了：「我是一線員工。上個月，算上加班，我在辦公室里待了三百多個小時。孫董這麼了解天弘，不知道在辦公室里呆了多久？又看了多數據？」

「你——」

我沒理他，繼續說：「據公司部的數據，陸總是在前年二月就職的。他就職之後，天弘集團的盈利翻了三番。這個數據就在年報上，各位董事隨時就可以查到。」

孫董還不服氣的：「翻了三番又怎麼了？」

我反問他：「現在的經濟環境，能在兩年之把利潤做到這個地步，孫董，你能做到嗎？」

孫董冷哼了聲：「我評價個冰箱，我自己還要會製冷？總裁不能讓公司盈利，我們還要他這個總裁有什麼用？」

「是啊，冰箱麼，有的是。」

我不屑地說，「其實孫董，就算你讓我去做總裁，我也能做。現在的問題是，下一個總裁，有沒有陸總這麼好，這麼有能力？」

「……」

孫董不說話了。

從他的臉，我看出來，他也有類似的想法。

我乘勝追擊：「孫董，總裁的能力，直接關係到各位東的下一年收。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孫董說：「我當然知道！」

我問：「你說要讓陸總下臺，那我想問你，你想讓誰上臺？」

「陸宗恆先生！」孫董好像終於找到了思路，眼睛一亮，指著陸宗恆說，「這位陸先生也管理過公司，也是出的商業人才！」

陸宗恆洋洋得意地直了腰。

難不，他們還真留了後手？

我頓時就有點慌，問他：「有數據嗎？」

「怎麼沒有！」孫董說，「陸先生名下的傢品牌，三年前只有五十萬的註冊資本。到了今年，規模已經超過兩千萬了！」

五十萬……兩千萬？

我臉迅速白了。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相信這個數據。

但孫董能把這個數據提出來，那麼，他一定就是有備而來的！

「怎麼樣，喬小姐？」孫董冷笑，「你現在怎麼說？還要護著陸澤南嗎？」

「……」

我抿了抿，腦子裏了一鍋粥。

「夠了。」

眼看著孫董還要落井下石，陸澤南站起來，沉聲說了一句。

我看著他修長高大的影，有點懵。

從我進來到現在，他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說。現在，他竟然為了我而開口……

我……是不是說錯話，連累他了？

……

陸澤南站起來之後，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有什麼話，沖著我來。」他冷冷地說，「沖著人耍狠，算什麼本事。」

「哎喲，陸總啊。」孫董怪氣，「看不出來啊，你還維護這位……這位喬總監的。」

陸澤南沒說話。

他不說話，我卻忍不住了，開口嘲諷孫董：「他不維護我，難道還維護你？我至和他站在同一邊，你呢？」

孫董臉一黑：「喬總監！」

「夠了！」

陸澤南吼了一聲，眼神不善地看向我，「喬總監，我沒讓你說話的時候，請你閉！」

「……哦。」

我答應了聲，乖乖地閉上了。

陸澤南又把火力轉向孫董事：「大約一個月之前，陸先生那家傢公司，得到了一筆意外的注資。那筆注資是——兩千五百萬。」

孫董倒了口冷氣：「你怎麼知道？！」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陸澤南角勾了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很適合你，孫董事。如果沒有那兩千五百萬的注資，那個傢品牌早就垮掉了。」

臺下，有人長長地「哦」了一聲。

原來陸宗恆賴以吹噓的傢公司，那些所謂的「盈利」，都是注資。

孫董說不過陸澤南，憤怒地坐下了。

好死不死的，陸宗恆又開始賤：「我記得，喬總監和我哥關係匪淺啊？喬總監現在維護著我哥，是不是想爬他的床啊？」

這句話，又激起了一片低低的討論聲。

不人往我這邊看的時候，眼裏都帶上了八卦的神。

陸澤南表變都沒變，冷冰冰地問：「陸宗恆，你的手是不是了？」

「陸澤南你！……」

陸宗恆臉大變，趕把那隻包著紗布的手到桌子底下。

我看得特別痛快。

「好了！肅靜，肅靜！」

孫董事咳嗽了一聲，大聲說，「咱們現在就舉手錶決吧。支持把現任總裁陸澤南裁撤下去的，請舉手！」

話音剛落，他就高高地舉起了手。

底下的董事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舉手的人。

僵持了一會，孫董事臉上掛不住了。

他重重清了清嗓子：「怎麼，你們都不想換總裁？我告訴你們，這可是董事長的意思！」

底下還是一片安靜。

我有點高興。

我想，陸澤南還是很得人心的。

孫董事漸漸氣急敗壞：「你們再這樣下去，還想不想對董事長待？！」

陸澤南淡淡地說：「誰答應了董事長，誰就去待。」

孫董事被氣到了：「陸總！請你不要說話！」

「呵呵。」

陸澤南輕笑了聲，轉頭深深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很複雜，有很多我說不上來的緒。

我約覺得，他可能是在不高興。

我不太想面對他的眼神，慢慢把頭低了下去。

另一邊，孫董事已經急了：「你們到底還想不想換總裁？！開會之前，咱們大家明明已經說過了……」

說到這裏，孫董事的聲音戛然而止。

開會之前？

也就是說，這件事有貓膩？

我一驚，抬起頭，下意識地看向陸澤南。

陸澤南很淡定地坐在那，表冷靜。

看樣子，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