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澤南沉沉地嘆了口氣。過了半天，說，「我沒生氣。」

我不太相信：「你真沒生氣？」

「真的。」陸澤南盯著我，語氣認真，「喬葉，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問問題就問問題吧，這麼嚴肅，弄得我怪不習慣的……

我有點彆扭，了子：「你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陸澤南沉聲說，「如果有一天，我名下沒有這些資產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你這話說得……」

我嘀咕了一句。

其實陸澤南如果窮一點，我倒還高興。

如果真是那樣，我和他在一起，就不會被姑姑這麼忌諱了。

陸澤南皺眉，對這個答案似乎不太滿意，又追問我：「如果我一無所有呢？」

「什麼一無所有？」我對他這個問題很不冒，「好端端的，你怎麼就失去一切了？死了還是癱瘓了？」

「你——」

陸澤南無語，高高揚起手，估計是想打我。

我有恃無恐地抬起頭：「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我，我就死給你看！」

「你這丫頭。」

陸澤南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拍了我後背一下。

我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

陸澤南搖搖頭，反手抱住我：「像個小孩子一樣。」

商務艙的座位還大的。我順勢靠過去，還在他懷裡蹭了蹭：「怎麼，你想退貨？」

陸澤南失笑：「沒有的事。」

「沒有是最好。」我有恃無恐地哼，「你要是真的想退貨，我就直接退貨。反正我市場很好，也不愁沒人追——」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也哽了哽。

我簡直就是在跟陸澤南撒。

這種親的對話，我對前男友曾經也有過。但我當時他得很深……

可現在呢？難道說，我現在已經上陸澤南了？

想到這些，我的表就有點微妙，還有點忐忑。

如果陸澤南……我是說如果，他真的不肯讓我撒……我該怎麼辦？

我又胡思想了一會。

但是，過了很久，陸澤南始終沒搭理我。

我忍不住抬頭：「陸澤南——」

陸澤南呼吸勻稱，眼睛也閉上了。

我還在糾結的時候，他居然已經睡著了。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好笑。

我何必想那麼多、管那麼多呢。我現在和他在一起，很高興，這就夠了。

……

航班很快到了聖托里尼。

聖托里尼島在希臘東南，是個只有一萬四千多人的小島。島上的建築幾乎都是雪白的，襯著藍天碧海，得人心弦。

我和陸澤南一下飛機，就被兩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接到了一輛豪華轎車上。

我這才知道，天弘集團在聖托里尼島上，居然還有旅遊項目。

五星級酒店，度假村，還有很多其他。

我不小聲嘆：「陸澤南，你家也太有錢了吧！」

「有錢又怎麼了？」

陸澤南冷嗤了聲，樣子有點不屑。

我撇撇，沒說話。

陸澤南從小到大一直在這種環境里生活，對這種事，肯定早就習慣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個窮人，一直都沒接過這種特別富裕的階級。

難不，他在嫌棄我沒見過世面？

我忽然有點不自信，抓住陸澤南問：「你是不是嫌棄我？」

「嫌棄？」陸澤南有點好笑，矢口否認，「怎麼會？」

「哦。」

我點點頭，放開了他。

「你別胡思想。而且……」陸澤南手了我的頭髮，眼裡的閃了閃，「過一段時間，說不定，這些話就要換我來問你了。」

我沒明白：「什麼意思？」

陸澤南抿了抿，別開了頭，沒回答我。

這兩天，這男人總是奇奇怪怪的。

人每個月，都有「那幾天」不正常的日子。難道說男人也會有，而且我剛好趕上陸澤南的「特殊時期」……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陣惡寒。

車子開了一會，我們到了陸澤南家的酒店。

酒店裡，人不。不過，來來往往的都是東方面孔。

有員工把我們的行李搬到房間。我點了杯椰子喝，問陸澤南：「你們在這邊，有一條龍的旅遊服務？」

陸澤南面無表地點點頭。

「小姐，您眼很好啊。」旁邊那個管家打扮的人聽見了我們的對話，轉過頭笑呵呵地對我說，「這幾年，天弘集團發展了不國外的旅遊業項目。聖托里尼的酒店，也是其中之一。」

我點點頭，沖他笑笑：「謝謝您介紹。」

那個人好像來了興緻，又說：「這幾年，國旅遊業越來越興旺。我們聖托里尼這邊，營業也越來越好了——」

「很好啊，財源廣進。」

我禮貌地說了一句，心裡有點疑。

我在天弘集團，好像從來都沒見過旅遊業相關的項目。

「是啊，多好的事——」

那個人還要再說什麼。

陸澤南抬手制止了他：「好了，榮叔。麻煩你看一下，我之前預約的東西準備好沒有。」

「哎，好好。」

榮叔連聲答應著，走開了。

我問陸澤南：「旅遊業這麼賺錢，天弘為什麼不做？」

陸澤南狠狠地擰眉：「喬葉，你別忘了，我們是出來旅行的。」

看起來，他心不太好。

我不想破壞氣氛，也就沒多問。

……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陸澤南很有默契，都沒再提工作上的事。

陸澤南的心漸漸好了不。他帶著我，慢慢逛遍了聖托里尼的大街小巷……

這天我們逛累了，找了家懸崖邊上的餐廳，坐下吃飯。

我肚子了，點了份加蒜的希臘。點完覺得不夠，又點了份炸球。

陸澤南一邊用希臘語幫我點單，一邊嫌棄地皺眉：「吃完這個，就別指我親你了。」

我撇撇：「不親就不親，誰稀罕。」

在食和陸澤南之間，我暫時選食。

「……」

陸澤南沒說話。

但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更嫌棄了。

意很快被端上來。我吃了兩口，覺得蒜味有點沖鼻。

「陸澤南——」

我別過頭，沖他拋了個眼，想把意跟他點的東西換一換。

「想都別想。」

陸澤南應該是察覺到了我的想法，抱著他那份烤羊，乾脆往旁邊挪了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