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姑姑：「那你跟我說說，這男的條件怎麼樣。」

姑姑八以為我是願意了，喜滋滋地說：「我可是千挑萬選，才選中這個人的！這人一看就老實，條件也剛好和你配得上——」

「你就這麼說吧。」我聽得不耐煩了，「你說他配得上我，那他年薪多，家庭條件又是什麼樣？今年多大？」

「這個……」

姑姑頓時訕訕。

這個反應，讓我有點疑：「你不會本就沒問吧？」

「也不是。」姑姑搖搖頭，「這人父母都在，我想著他剛好可以彌補你家庭的缺失。至於年薪，你賺得多，他賺多賺也不是問題——」

「然後呢？你跟我有仇嗎？」

我連冷笑都懶得冷笑了。

「然後還能怎麼樣？」姑姑也急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急著給你介紹男朋友？！還不是因為那個陸澤南！他都跟喬菲分手了，萬一回過頭來追你——」

我覺得更不可思議了：「我們男未婚未嫁，就算真在一起又怎麼了？」

姑姑一生氣，臉很快紅了：「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你忘了你對你的言？！」

「你有完沒完！」

我霍地站了起來。

去世之前提出這個要求，還不是因為喬菲母的攛掇嗎？

姑姑冷冷地問：「葉子，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聽我的了？」

「如果你就是這麼為我打算的。」我指了指的手機，「那我的確不打算聽。」

說完，我拎起包就要出門。

姑姑冷笑：「那你就去吧！去當第二個顧湘吧！」

「……」

的話，讓我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毫不猶豫地走掉了。

出門之後，陸澤南皺眉：「你問幹什麼？」

「我就是想問問。」我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姑姑居然這麼執著。」

我倆都沉默了一陣。

陸澤南開著車把我送回家。

在家門口，我們又擁吻了一陣。

這次的吻，我適應得很好。

陸澤南對我也多了點溫，態度不像之前。

我回到家，給Aaron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我開門見刪地問他：「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事？」

Aaron沉默了一會，問我。

「別裝了。」我心裡煩躁，語氣也就不太好，「你要是不知道我在問什麼，就不會猶豫了。喬菲照那件事，是不是你發出去的？」

「對。」

Aaron又安靜了一會，淡淡地說。

他承認得這麼痛快。

我所有的不滿，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我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為什麼。」Aaron輕聲說，「你對我不滿，只有一個原因——葉子，你還是不夠狠。」

「……」

我無法反駁。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

我說：「但是Aaron，你在讓別人對喬菲做那種事的時候，我也沒有制止你啊。」

「所以呢？」

Aaron反問了一句。

「所以……」我啞然。

「葉子，有件事你可能誤會了。」Aaron說，「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默默掛斷了電話。

我在床上躺著，心裡很。

Aaron說得對。我對喬菲的遭遇，並沒有很在意。我只是覺得……Aaron變了個人而已。

現在我終於明白，從一開始，我就沒看懂過他。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躺了一會，聽見有人敲門。

有人在門外說：「收水電費。」

「來了來了。」

我喊了一聲，站起來往外走。

家裡的防盜門上，喬菲噴塗的那些東西好像還在。

也不知道那個收水電費的看見這種場面，會怎麼想。

我打開門，一眼看見站在門外的居然是房東。

我愣了愣：「怎麼是你？」

「喬小姐！」

房東一下跪下來，抱住我的大。

我趕往後退了兩步。

沒想到房東抱著我的力道很大。我後退的結果，居然是把他半個子拽進了家門。

我不敢再了。

「喬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房東開始乾嚎，「你就放過我吧！」

隔壁的門嗖一下就開了。

鄰居大叔一家子站到門口，津津有味地看我們耍猴。

我懶得搭理他們，問房東：「我對你怎麼了？我怎麼就要放過你？」

「說話可要講良心啊，喬小姐！」房東又嚎，「你在我房子里住，結果你惹了這麼多事回來！你看看，我家房子被你惹來的人折騰什麼樣了？」

「這件事又不是……」

我想反駁他。

剛說了個開頭，房東就鬆開我的，趴在地上磕頭：「喬小姐，我們是普通老百姓，就靠這麼幾套房子收點過日子的錢。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吧！」

我氣得冷笑：「我要是不放過你呢？」

「那我就……」房東一咬牙，站起來就往我家裡沖。

我大喊：「你站住！你不站住我就報警了！」

房東沒理我，一頭鑽進廚房裡，拿了把刀出來。

我嚇得後退了好幾步：「你幹什麼？」

沒想到，房東居然拿刀抵著自己脖子，說：「喬小姐，你要是不搬走，我就自殺在你家門口！」

聽見這句話，鄰居家人紛紛議論起來。

「哎喲，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冷的人？」

「就是啊！別人都要自殺了，居然都不讓步……」

「真是太冷了！沒爹沒媽的就是這樣！」

……

一句句刻薄的話，直往我耳朵里鑽。

我氣得夠嗆，回過頭冷笑：「你們誰要是不滿意，我也拿油漆在你們門上畫幾道？」

「……」

那家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都不說話了。

我嘆了口氣，轉頭對房東說：「行，我今天搬走。」

「真的？！」

房東手一松，刀子掉到地上。

噹啷一聲，很清脆。

我冷冷地說：「我有幾個條件。第一，房租退給我。第二，那是雙立人的菜刀，一千多塊。你得賠給我。」

「都行！都行！「

房東喜出外，一口答應。

我說：「那你現在滾出去，我要收拾東西。」

「哎哎，好！」

房東馬不停蹄地滾了。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廳里，慢慢蹲下，把頭埋在膝蓋中間，自己待了一會。

……

其實我做出搬走的決定，也有其他考慮在。

喬菲從派出所出來之後，肯定還會來找我。今天房東來，算是給我一個提醒，讓我不要在這裡待太久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