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頓時就很想哭。

這都算什麼事兒啊？我不就是和陸澤南出去吃了頓飯嗎，怎麼就忽然破相了，忽然就要針，還可能留疤……

陸澤南說：「沒事……」

他剛說了兩個字，我緒就發了，沖著他吼：「你當然沒事！傷的人又不是你？！」

醫生和陸澤南都愣住了。

我控制不住脾氣，也就那一瞬間的事。回過神，我也有點愣。

「好了。」陸澤南制止我，聲音異常溫，「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不舒服就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

「我不是——」

我剛想解釋，醫生又在旁邊附和陸澤南：「你老公說得對。傷的人，尤其是，心要好一點。這樣對激素水平好。」

「……」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醫生。

前陣子，我們還只是被人誤解而已。這才過了幾天，我們居然就了別人眼裡的夫妻？

到底是我們之間的關係變了，還是醫生眼不好？

醫生被我看得一臉詫異：「怎麼了嗎？」

「我跟他不是……」

我剛要開口解釋，陸澤南忽然暗地裡了我一把。

腰間一陣酸痛，我悻悻地咽下了辯解的話：「……不，沒什麼。」

「哦，沒什麼就好。」醫生說，「我去找個護士，讓拿蛋白線過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了診室。還沒回過神呢，耳朵上忽然一疼——陸澤南咬了我耳朵一口。

「你是狗嗎？！」

我捂住耳朵，瞪著他。

陸澤南還恬不知恥地笑了：「我是狗，我們不就是狗男麼？」

「誰和你一樣是狗。」我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甩到一邊，「閃一邊去，別我。」

陸澤南「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膛微微震。

我想：其實他不那麼暴戾、極端的時候，還是好的。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在一開始選他當床友……

咳，又想多了。

正好，這個時候醫生和護士拿著個托盤進來。

托盤上放著把剪子，還放著幾針、紗布、剪刀鑷子之類的東西。

在我看來，這個托盤閃閃發，而且是寒。

我吞了吞口水，又有點慫了，就琢磨著跟醫生打商量：「能不能別針？我也不是說不治療吧，就是，有沒有敷藥就能癒合的那種……」

護士略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沒說話。

我提了這麼多遍要求，估計醫生也有點不耐煩了。

他想了想，換了個思路勸我：「你的傷口現在不去針，靠自癒合，很快就會變一道很大的疤痕，就像蜈蚣那樣……」

蜈、蜈蚣？

我瞪大了眼睛，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醫生又問我：「你確定就不針了？」

「不不不。」我趕用力搖頭，「我。」

可能是我前後態度差異太大了。護士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回過味來，也有點不好意思。

醫生問我：「要不要打麻醉？」

我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問：「麻醉會不會對外貌有影響？」

「有了又怎麼樣？」

說話的竟然是陸澤南。

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執著地看著醫生。

陸澤南也看著醫生，目灼灼。

「啊……」醫生在我們兩個的目夾擊之下，樣子好像有點為難，「麻醉肯定是不會有什麼風險……」

陸澤南立刻斜睨了一眼，眼神里還帶著點勝利的意思。

這人怎麼這麼稚。

我無語地轉過頭，繼續問醫生：「一點負面效果都不會有嗎？」

「那倒也不是。」醫生說，「會讓僵一會……不過，負面作用的持續時間也不長。」

僵……我在腦子裡試想了一下效果。

如果我打了麻藥回去，天弘的人會看見什麼？

他們會看見，我十一點鐘跟總裁出門。午休之後回來，臉就有半邊不能了，臉上還有條可疑的疤痕，像是被人指甲抓出來的……

我下了決定：「還是別打麻藥了。」

陸澤南皺眉：「喬葉——」

「停。」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制止了他，「陸澤南，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別讓公司員工知道的好。」

「……」

陸澤南沒說話，臉黑了黑。

我想，他大概也知道這件事的利害。

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傳出他和我的緋聞，對他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我轉過頭，對醫生說：「吧。」

「哦，好、好。」

醫生慌忙答應。

我看著他從托盤上撿起鑷子和閃著白的針，後背一陣發涼。

護士幫醫生穿好蛋白線。然後醫生就拿著針和線，一步步接近我。

……我忽然有種錯覺，覺醫生就是容嬤嬤，而我，當然就是在坤寧宮裡被扎來扎去的夏紫薇。

護士幫醫生固定好我臉上的。

眼看著醫生的針就要到我的臉，我閉上了眼睛。

這要是電視劇，估計我眼角還得滴下一滴淚水什麼的。

「等下。」陸澤南忽然出聲制止了醫生。

醫生問：「怎麼了？」

「打麻藥。」陸澤南沉聲說，「不管麻藥的效果怎麼樣，只要能減輕的痛苦就用。」

「哎——」

我急了。剛要制止陸澤南，就覺臉頰有點刺痛。

護士趕告訴我：「別作表，等醫生合好。」

我只能閉。

「行。」

醫生乾脆地答應了一聲，轉頭去柜子里拿葯。

他一邊拿，還不忘一邊對陸澤南說：「這就是最後一次決定了啊！你小年輕，可別讓我把麻藥再拿回去啊！」

陸澤南淡淡地說：「不會。」

我坐在旁邊干著急。

「那就行。」

醫生放心了，回頭拿了支玻璃管裝的麻藥出來。

事都到這一步了，我也沒再反抗，就只能看著他用注針管從玻璃瓶里吸出麻藥，往我臉上扎。

……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個醫生的麻醉方式，居然是沿著傷口淺淺地紮上一圈。

每一針扎進來，我就不自覺地齜牙咧。

醫生還教育我：「小姑娘，你不要好伐？我這是為了不給你留陣眼，才打這樣的……哎，這就對了，別彈啊。」

我哭無淚：「……」

早知道要挨這麼多針，我還不如直接去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