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個想法就行……」

楚楚雖然懷疑，也沒用再問下去。

我倆喝了兩杯酒，相對無言。

又過了一會，楚楚沒話找話地問：「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我還好的。」我笑笑，「我有了新工作，也有了很多其他東西……不在Aaron那裡工作，其實對我影響不大。」

楚楚點頭同意：「我也覺得你能力強的。那你姑姑呢？」

「我姑姑……」

我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

楚楚只知道姑姑得了病，但得病之後的事，就不太清楚了。

於是，我把趙凱旋、趙連海父子的行徑和態度，簡略地說了一遍。

楚楚聽得捂住了：「我的天，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人！」

「這還不算最難理解的。」我搖搖頭，對姑姑之前的態度耿耿於懷，「我就是不明白，姑姑注意力為什麼總放在不讓我和陸澤南接上……」

就好像我和陸澤南一接，就是我要勾引他一樣。

最讓我耿耿於懷的，還是那天讓我送陸澤南下樓，又在我回去之後責備我的事。

我真的不理解，對我的要求到底有多高。

楚楚聳聳肩：「可能也是有點糊塗。」

我嘆了口氣：「這好像不是糊塗就能概括的吧。」

姑姑對我的限制，真的到了偏執的程度。

楚楚想了想，說：「葉子，你也別這麼在意。你姑姑可能是因為你的言，才這麼偏執的。」

我苦笑了下：「要不是有我的言在，我就要以為是神經病了。」

「也是……」

楚楚搖搖頭。

我們又喝了幾口酒。

我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楚楚搖搖頭，「你先走吧。」

我也沒勉強，「嗯」了一聲，往自己開來的車子那邊挪。

「葉子。」

走了兩步，楚楚住了我。

我轉過頭，問：「怎麼了？」

「我覺得吧……你還是別跟你姑姑吵架了。」楚楚勸了我一句，「你姑姑跟你差不多，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其他親人了。」

說完這句話，楚楚轉走了。

我在夜風裡發了會呆，才坐上車子，驅車離開。

……

楚楚這句話說得很對。

我和姑姑，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差不多的。

邊幾乎沒有真心對的人，我也沒有。的親人都靠不住，我也是。

而且，姑姑還有比我更慘的地方。

活到四五十歲，還要為錢發愁，想方設法為趙凱旋買房子。

在這一點上，我比幸運多了。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我猶豫了下，開車去看姑姑。

等我趕到醫院，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這個時間，很多探視的家屬都走掉了。走廊里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進姑姑的病房的時候，看見又是一個人躺在那裡，眼睛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姑姑。」

我輕輕了一聲。

姑姑回過神，轉頭看著我：「葉子？」

不知道為什麼，的眼神有點複雜。

我「嗯」了一聲，問：「你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刀口已經在癒合了……」姑姑招招手，讓我坐過去，「你去天弘上班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去了。」

「是嗎……」

姑姑的表，一下就黯淡下來，「我本來想勸勸你，讓你別去天弘了。沒想到你作這麼快……」

我說：「不是我作快，是天弘的人事作快。」

「說什麼都一樣。」姑姑怏怏地說，「反正你就是不能從天弘離開了，對吧。」

我有點不理解：「你怎麼那麼不想讓我待在天弘？」

姑姑反問我：「你怎麼那麼想待在天弘？」

「我……」我又有點煩躁了，耐著子跟解釋，「我現在又沒地方可去。不待在天弘，還能待在哪？我自己待在家裡，又不會有錢從天上掉下來。」

「……」

姑姑不說話了，低下頭，像是在想什麼。

我以為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就勸：「你真沒必要想這麼多。不就是工作嗎？離開公司，我跟陸澤南就和路人沒區別。」

姑姑又沉思了一會，抬頭看著我：「你能不能辭職？」

「你……」

我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我說了這麼多，敢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看見我這個反應，姑姑也皺起了眉頭：「葉子，你不要不拿我的話當回事。陸澤南心裡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姑姑你……」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勸比較好。

陸澤南一門心思要跟喬菲結婚，他心裡有我，那就見鬼了。

姑姑大概是以為我沒話可說了，抓住我的手臂，鄭重其事地說：「葉子，你千萬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你媽就是被小三氣死的，你可別去當這個小三！」

「這句話，你也說過很多遍了。」我嘆了口氣，「姑姑，你就那麼信不過我？還在世的時候，我記得，你還替我說過不話啊。」

「那……那是因為……」

姑姑眼神閃爍了下，沒有正面回答。

「行了。」我心灰意冷，站了起來，「那就先這樣吧。你先在這好好養病，天弘的事，你不妨再好好想想。」

說完，我拎著包走開了。

走出去幾步，我又想起一句話，轉過頭問：「姑姑，你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你心目中的喬家好？」

「我……」

姑姑怔住了。

我本來也就沒想要的回答。問完這句，就離開了病房。

一出病房，就撞見了來查房的姑姑的主治醫師。

「喲，喬小姐啊。」醫生看起來心不錯，還主跟我打了個招呼，「你今天來得還晚。」

「哦。剛換了家單位。」我也沖他笑笑，問，「我姑姑現在況還好嗎？」

醫生說：「還行。不過，我總覺得心不太好。」

我點點頭：「可以理解。」

這幾天，趙連海父子為了離婚的事，時常找姑姑來鬧。

我有心手管一管，結果都被姑姑擋回去了。到最後我也沒辦法了，只能私下拜託醫生幫我看著點，免得姑姑真氣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