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胃炎。」陸澤南說，「吃多了會轉糜爛胃炎。」

我無語地看著他。

陸澤南繼續吃飯，作很斯文優雅。

總之就是和他這個人一點都不像。

我倒了杯水，想喝一口。

陸澤南看了我一眼，低頭從一盤里夾了塊姜。

黃的，的，上邊還帶著點絨。

我還以為陸澤南是故意要吃的。結果他吃下去的時候，也皺了眉頭。

明顯的心不在焉。

他心不在焉，我也心不在焉。

我諷刺地想，我們倆對著心不在焉，好的。

陸澤南又吃了一會，說：「倒杯水。」

「……」

我默默地走到流理臺那邊，倒了杯水給他。

我有點走神，沒注意杯子上還留著我的印。

陸澤南看了我一眼，刻意就著我的印喝了口水。

我很無語。

如果我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這麼做，我還有可能發一下心。但現在……

我只覺得，他的作是滿滿的彆扭。

好不容易吃完這尷尬的一餐，陸澤南站起來，又沖我出手。

我問他：「你幹嘛？」

陸澤南說：「出去散步。」

「……」

這人又發什麼神經？

陸澤南眉頭微皺，跟我解釋：「出去走走，對消化好一點。」

這話說得……就好像他多在乎我似的。

我沒忍住，問陸澤南：「能不能別這麼裝了？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

陸澤南眼神一涼：「你說什麼？」

「得了吧，我不相信你沒聽清。」我不耐煩了，「陸澤南，我已經守約準備去天弘工作了，希你也能守約。郭總和我商量好的條件里，沒有我必須要——唔唔。」

我沒能把話說完。

陸澤南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用力吻住我。

我被吻得不上氣，想把他推開，但陸澤南力氣特別大，像要把我碎在他懷裡一樣。我死活都沒推他。

許久許久，陸澤南終於放開了我。

「呼……」

我了兩口氣，想退後幾步。一個沒站穩，摔倒在椅子上。

陸澤南這人，真是個神經病。

我剛想罵他兩句，就聽見陸澤南問：「喬葉，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的聲音里，好像帶著點痛楚和憤怒。

我一驚，抬起頭。

陸澤南眼睛通紅，像頭被到窮途末路的野：「你不是喜歡對你好的人嗎？！老子對你還不夠好，哪一點比Aaron那個小白臉差？！」

我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最後也只是說，「你誤會了，其實我也不喜歡Aaron。」

說出這句話之後，我自己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

「夠了，你去休息吧。」

陸澤南冷冷地甩出一句話，沒再說什麼，轉離開了我家。

我一個人站在廚房，回想起他剛才的話，心理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

第二天早上，金橋那邊的人事打來電話，讓我下周一去面試。

實際上我心裡清楚，所謂面試，就只是走個流程而已。真正的結果，早就被定了。

掛斷電話之後，我忽然想起霍子寧和小孫。

也不知道，們現在怎麼樣了。

霍子寧這種會鑽營的人，應該過得很好吧。

我想了想，給小孫打了個電話，告訴：「Aaron沒事。我從藝電辭職了。」

小孫還憤憤不平的：「你辭職幹什麼？霍子寧那個婊子怎麼不辭職。該走的是！」

我說：「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當然沒用！」小孫很不高興，「我早就告訴過你，應該小心。你腦子怎麼笨得跟豬一樣……」

我聽得不耐煩，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孫連局子都進去過了，格和商，居然還沒有一點起。

也真難得。

算了，這些事都是閑事，沒必要管。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姑姑的病。

我收拾了一點吃的用的，開車去醫院看姑姑。

剛進病區，我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姑姑的主治醫師剛好路過，看著我的時候，眼神里有點曖昧。

我被他看得全發，揪住他問：「怎麼了？」

「咳……也沒怎麼。」

醫生眼神飄忽了下，說，「你男朋友在裡頭等著呢。他們鬧得好像不太愉快，你先進去吧。」

說完，醫生轉就走，一秒鐘都沒多待。

「哎！您等等！」

我在後邊他。

醫生聽見我的聲音，不但不停下，反而還走得更快了。

我一頭霧水，只能先去病房看看。

……

張嫂不在病房，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病房裡，姑姑靠在床頭，臉蒼白，似乎是睡著了。

可的口還在起伏，而且波非常大，看上去像是剛發過脾氣的樣子。

陸澤南坐在姑姑對面，臉高深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見他，心就是一。

難道說，醫生口中「我的男朋友」，指的就是他？

陸澤南從來都那麼自以為是，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他不會口無遮攔，跟姑姑說了什麼吧？

我把帶來的東西放到姑姑床頭，輕言細語地：「姑姑，我過來看你了。」

姑姑微微張開眼睛。

「陸總。」地一句話問的不是我，而是陸澤南，「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喬菲結婚？」

陸澤南沒說話。

姑姑咄咄人：「陸總，人的青春是短暫的。喬菲今年也二十五了，你再不結婚，對來說不公平。」

「……」

陸澤南冷冷地看了一眼。

這一眼，滿滿都是冷漠。

我看得心驚，著頭皮勸姑姑：「陸先生說不定有自己的想法呢。咱們和喬菲關係又不親近，你何必替婚……」

「你閉！」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姑姑吼了回去。

我還想再勸兩句，但是，姑姑的表已經很激了。

「行，我閉。」我把一肚子話咽回去，嘆了口氣，「你剛手完，小心。」

姑姑沒理我。

陸澤南卻開口了：「喬士，你生病這段時間都是喬葉跑前跑后。你也應該知道，這對喬葉來說不是義務吧？你對就這個態度？」

姑姑余怒未消：「我對什麼態度，是我自己的事！」

「很好。」陸澤南的聲音聽不出緒，「我和喬菲什麼時候結婚，也是我自己的事。這一點，希喬士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