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天弘集團？」

房東張大了，呆住了。

也難怪他是這個反應。在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國家，天弘集團都算盛名在外。

陸澤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良久良久，出手指，沖著房東點了點。

「你剛才……」陸澤南頓了頓，角勾起抹冷笑，「對喬葉說了什麼？」

「我、我……」

房東嚇了一跳，話都說不利索了。

楊教授恨鐵不鋼地瞪了房東一眼，對陸澤南陪著笑臉：「我弟弟他不懂事，陸，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陸澤南淡淡地說：「一把年紀了，不懂事這個理由，好像不太站得住腳。」

「……」

楊教授和房東同時沉默了。

房間里不算熱，他們的汗水卻一行行地從額頭上滴下來。

我忽然覺得，有錢真好。

沉默良久，楊教授求陸澤南：「我弟弟也是一時糊塗，本質上就是個小市民。陸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吧。」

房東在旁邊點頭，點得跟小啄米似的。

「是是是，我沒壞心眼的，不是故意想跟喬小姐過不去……」

他現在，連對我的稱呼都變了。

不再是冷冰冰的「喬葉」，而是「喬小姐。」

我聽得想笑。

錢，真是個好東西。

有錢就可以為所為，讓原本不願的人，心甘願為你做事……

「你們得罪的不是我，是我人。」陸澤南摟我的腰，強勢地宣佈，「你們要求，就去求我人。」

楊教授期待地看向我。

他可能覺得我是個人，心腸會一點。

然而我對他剛才的話，還是很在意：「教授，我記得你剛才說，窮人就只能去死。」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楊教授一臉殷勤，「那都是誤會。這樣吧喬小姐，我明天就去給您姑姑手，怎麼樣？」

這樣……似乎也是個好結局。

我有點猶豫，看了看陸澤南，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手？」陸澤南嗤笑了聲，「這件事只用一場手，就能解決了？」

我覺楊教授都快絕了：「那……那您到底要怎麼樣？」

「怎麼樣？不怎麼樣。」

陸澤南笑了，出一張什麼紙，丟到楊教授臉上。

楊教授哆哆嗦嗦，從地上撿起那張紙。

他剛看了一眼，臉就變了。

「說說看。」陸澤南好整以暇，「這些東西，足夠把你送進幾次監獄？」

「陸您……您……」

楊教授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楊彩雲從門外衝進來，大：「爸爸！」

房東也趕撲到楊教授邊：「哥，你怎麼樣了？你不能有事啊！」

陸澤南冷笑：「楊教授真的有心臟病，不是裝的？」

「……」

楊彩雲把速效救心丸喂進楊教授裏，沖陸澤南投來憤恨的眼神。

「楊小姐，我還沒對你父親做什麼。」陸澤南頓了頓，「不過，我不介意把他送進監獄里。我聽說，那裏的犯人對這種人最興趣……」

「不要！」

楊彩雲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想解決這件事麼？」陸澤南冷聲說，「很簡單，給喬南音手。而且，以後不準去找喬葉的矛盾。否則，我讓你一家全都玩完！」

我沒想到事會變這樣，一時有點懵。

一家玩完，這樣……也太誇張了吧。

「喬小姐！」

楊彩雲抹了抹眼淚，瞪著我，「我們答應你的要求，還不行嗎？你還不能放過我們嗎？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非要這麼我們！你是要把我們死才甘心啊！」

說到後來，楊彩雲甚至有點要撒潑打滾的兆頭。

「你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自己不知道嗎？」我也覺得很可笑，「你們在別人背後說窮鬼就該去死，這是一個醫生，或者說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說的話嗎？」

「……」

楊彩雲不說話了，低頭抹眼淚。

的表很沉，像是極力忍著對我的恨意。

我嘆了口氣：「楊小姐，希你知道什麼咎由自取。」

陸澤南輕哼一聲，把我往他懷裏帶了帶。

「我的人，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樣。」

我不知道他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只能沉默。

過了一會，楊教授哼了一聲，悠悠地醒了。

「醒了就好。」陸澤南丟給他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協議，「簽個字。」

楊教授吐出一口濁氣，巍巍地從口袋裏拿出簽字筆。

房東急了：「哥，你還沒看合同容呢！」

楊教授沒理他，低頭簽了字。

其實，都到了這個時候，看不看容也無所謂了。

就算合同容對他們不利，他們也沒有能力去反抗陸澤南。

陸澤南收起合同：「合同上的容，是你今天手必須功。如果不功，就要賠給我人四千萬。」

四千萬，剛好是楊教授向我索要的十倍。

楊彩雲尖：「你這簡直是搶劫！」

「你這是無效合同。」房東冷靜下來，說，「你就是把司打到法院，也不會贏！」

「哦？那你可以試試。」

陸澤南冷笑了聲，拽著我往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頓了頓，轉過頭說：「手安排在明天下午兩點。」

說完，他走出了楊家的大門。

出門之後，我覺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姑姑的事，總算解決了。

我已經盡到自己能做的努力。接下來，就看姑姑自己的運氣吧。

陸澤南和我一起走到停車場。

我剛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就被他按倒在座位上。

這輛勞斯萊斯是手檔。凸起的部位撞在我后腰上，我疼得倒了口涼氣：「陸澤南，你神經病？」

停車場燈很暗，我看不清陸澤南的表，只能聽見他笑了一聲，笑聲很冷。

「神經病？」

陸澤南重複了一遍，低頭在我邊說，「喬葉，你裝什麼清高……你姑姑能手，不是因為我這個神經病麼？」

他這話，我沒法反駁。

我窒了窒，只能換了個話題：「你想幹什麼？」

陸澤南沒回答，手指在我頸子到口的位置流連。

他手很涼，讓我想起某種冷。

我起了一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