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塊的薪水，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

Aaron的懷抱很溫。

我覺得彆扭，不著痕跡地推開他：「沒事，你忘了我還有和孫家的和解錢呢。」

「你姑姑的治療費，也是一大筆錢。」Aaron看著我的眼睛，語調溫，「你缺錢的話，一定要和我說。」

我答應他：「好。」

……

我從公司出來，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幾天沒來姑姑這邊，況似乎更不好了。

的主治醫生，嚴肅地告訴我：「一周之，病人必須手。」

「一周？」我一聽就急了，「不可能啊。我問過那個教授的家人了，他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那也沒有辦法。」醫生說，「現在手，病人起碼還有活下去的希。」

我問他：「希有多大？」

「這個……」

醫生面有難。

我一看他的臉，心就涼了半截，還得裝冷靜：「您就直接說吧。」

「本來，病人恢復的希有四五。」醫生示意我坐下，說，「但病人現在緒不穩，之前又過不小的刺激，部分胃粘還有落出的跡象……現在，康復的可能也就一兩吧。」

一兩！

我唰地一下站了起來：「求您救救。」

「你別急。」醫生又說，「而且，這個腫瘤和其他病不一樣。很多病康復就是完全康復了，這個腫瘤康復的指標，是五年之後還能存活。這也就是說，你姑姑如果能活過五年，就算康復了。」

我聽得想哭。

「我知道這種事很難接。」醫生安我，「但喬小姐，人總會有這麼一天的。如果實在不行，你考慮放棄治療，或者像病人兒子說的，採取保守治療吧。」

「不行。」

我想都沒想，一口否定了醫生的想法。

「但是……」

醫生還想說什麼。

我抓住他的手：「您不用說了。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讓活下來。」

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醫生也只能點頭：「唉……那好吧！」

……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我覺得全都涼了。

我緩了一會，準備去姑姑病房看看。

我還沒踏進那間病房，就聽見了趙凱旋的聲音。

「媽，咱們別治了。」趙凱旋苦苦哀求，「你這個病太浪費錢了。咱們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這幾個錢，哪經得起你這麼花啊？」

姑姑咳嗽了兩聲，聲音微弱：「但是，這……這錢也不是你出的，是你姐姐出的啊。」

趙凱旋似乎對我很不滿：「喬葉？也是個窮鬼！要是有錢，早就把我的婚房買回來了，哼。」

「你……咳咳咳。」

姑姑想說什麼，但咳嗽得太厲害了。

「媽，你就別拖了。」趙凱旋一把抓住姑姑的手，「趁著現在房子沒太漲價，咱們還能把它買回來……」

聽見他無恥的話，我氣得都快炸了，一腳把門踹開：「趙凱旋，你還要不要臉！」

「喲，姐，你來了啊。」

趙凱旋怔了怔，隨即從姑姑的病床邊上站了起來。

他表很自然，自然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咳咳……」

姑姑咳得撕心裂肺。

我本來想罵趙凱旋一頓。但姑姑咳嗽這樣，我也只能扔下趙凱旋，去照顧姑姑。

姑姑咳嗽了好久，終於吐出一口痰，有氣無力地說：「凱旋啊，你走吧。」

「可是——」

趙凱旋還不甘心。

姑姑加重了語氣：「你是要死你這個媽，才肯走啊！」

趙凱旋也生氣了，站起來指著姑姑說：「行，我這就走。你死了以後別賴在我頭上，明明是病死的，非要說是我氣死的！」

話音剛落，趙凱旋轉就走。

姑姑氣得兩眼翻白。

我過去幫拍了拍口：「你先別生氣了。趙凱旋就是這樣，你氣也沒有用。」

「……咳。」姑姑過氣來，瞪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都是咎由自取？」

實際上，我確實是這個意思。

但姑姑還在生病，我也只能昧著良心否認：「我沒這麼說啊。」

「沒良心的！」姑姑負氣，把我推開，裡念念叨叨，「我對這個家鞠躬盡瘁，現在得了病，他們就要這麼對我……」

說到傷心，姑姑還哭了。

我安：「沒事。他們不救你，我也得救你。」

「算了。」我這麼一說，姑姑反而泰然，「葉子，經過這麼一場病，我算是看了。我的病好不好還在其次，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有種不祥的預，阻止：「你還是別……」

話剛說到一半，姑姑就把話說了下去。

「你一定，一定要避開陸澤南。陸澤南來找你，你就躲……明白嗎？」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瞪著。

姑姑放了語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就聽我一個要求吧。」

這麼說話，我心裡還是很傷的。

我剛想答應，轉念一想，忽然就想起臨終前發生的事。

我當初也是一時心，答應了的條件，現在才鬧出這麼多七八糟的事……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

姑姑的表一下垮了，滿是失：「為什麼？」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躲？」我問姑姑，「你也看得出來吧？從頭到尾，一直是陸澤南自己過來招惹我的。陸澤南在這個世界上活一輩子，我還能躲著他一輩子嗎？」

姑姑激起來：「你、你這孩子怎麼不明白呢？你和陸澤南在一起，清白的名聲可就沒有了……」

我沒忍住，把真心話說了出來：「名聲有用嗎？我名聲還不錯的時候，你和還不是照樣懷疑我。」

姑姑臉一下就白了：「葉子，你……」

我也反應過來，我的話，似乎說得過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試著補救，「我是說……」

「算了。」

姑姑揮揮手，打斷了我。

我有點不安，看著蒼白的一張一合：「你大了，我管不了你。我只能希，你別去敗壞我們喬家的名聲……」

我嘆了口氣：「喬家，真的還有名聲嗎？」

單憑喬北亭死原配，扶正小三這一點，喬家也早就沒什麼名聲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