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南問我：「兩不相欠，是什麼意思？」

他這麼說，我就不明白了。

我想了想，問他：「這句話，有那麼難理解嗎？」

「你……」

陸澤南剛說了一個字，我果斷打斷了他：「我的意思很簡單。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聯繫了。陸澤南，麻煩你帶著喬菲一家子放過我。」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陸澤南再打過來的時候，我沒有接。

陸澤南似乎也不是很急於聯繫我。他的電話響了幾通，就停下了。

嗯，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

對陸澤南來說，我也就是個陪他打發時間的玩而已。一個玩，顯然是不值得花太多力的。

我想，陸澤南現在應該也懶得聯繫我了。

事變這樣，我應該高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種淡淡的惆悵。

……

由於腳踝扭傷，我又過了幾天，才回藝電上班。

結果銷假上班的第一天，椅子還沒坐熱，霍子寧就拿了份文件進來。

我現在看見，就覺得有心理影，問：「你有事？」

我本來想用淡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實際上，我覺得我的語氣很可能是冷淡。

霍子寧妙目一轉：「喬總監，別這麼張。我就是來送份工作用的文件給你而已。」

我「哦」了一聲：「文件放這，你人出去。」

「你也太記仇了。」霍子寧笑了一聲，走過來起我桌子上的擺設，「咦，你新買的擺件啊？別緻的。」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個擺設，明明就是我從林氏公司帶過來的。

我不耐煩了：「關你什麼事？你出去行不行？」

「嘖，真討厭。」

霍子寧撇了撇潤潤的，扭著腰走掉了。

我也就把這件事當工作的小曲。

下午小董過來，遞給我一張黑的銀行卡。

我沒接，問：「這是什麼？」

「卡里有九十萬。」小董告訴我，「陸總說，他給出去的錢，不喜歡收回去。」

看來昨天喬菲母的行，讓他很不滿意。那麼，或許他還是……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自己按滅了。

就算昨天那件事不是陸澤南的本意，無形之中，他還是在為喬菲母撐腰的。

而我，永遠都不會喜歡為喬家撐腰的人。

「他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我收回視線，冷冷地說，「把銀行卡收回去，順便轉告他，我希他和喬家人一起爛掉。」

小董嚇了一跳：「小喬姐，這……這我可不敢說。」

我本來就沒指說。

「不說就算了，卡拿回去。」

「可是……」小董磨蹭了半天，一副不不願的樣子，「陸總告訴我，這張卡一定要送到您手上，確定您收下啊。」

「呵呵。」

我冷笑了聲，特別不屑。

陸澤南在想什麼，我心裡清楚得很。他無非就是想再製造一個和我聯繫的借口而已。我會給他這個借口麼？當然不會。

小董盯著我看了一會，忽然把卡往桌子上一放：「反……反正我給您了。」

說完，轉就要跑。

我趕拉住，把卡拿起來往口袋裡塞：「別鬧，快拿回去！」

小董用力掙扎：「小喬姐，你別——」

拉扯之間，我一個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擺件到了地上。

「砰」地一聲，那個擺件砸到地上，摔得碎。

「對不起，小喬姐！」小董驚一聲，「我不是故意的！」

趁著驚的功夫，我把卡塞到隨的提包里，然後轉去找掃帚：「沒事，不怨你。」

「還是我來吧。」

小董可能有點不好意思，搶過我手裡的掃帚開始掃地。

掃了兩下，忽然「咦」了一聲，指著地上的碎片問我：「小喬姐，這是什麼東西？」

「嗯？不就是個……」

我本來想說「不就是個陶瓷飾品」。結果視線剛一到地上的碎片，我就消了聲。

地上的碎片里，明晃晃地放著個黑的機部件。

我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個竊聽，瞇了瞇眼睛。

小董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麼呀？」

「沒什麼，可能是裡邊一個發聲的部件。」

我沒想把這件事告訴小董，就搪塞了一句。

小董乖乖地答應了一聲「哦」，也沒多問什麼。

送走小董之後，我立刻去了霍子寧的辦公室。

「喲，這不是大忙人喬總監麼？」霍子寧看見我，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您上午問我的那句話，『你出去行不行』，我能借過來問您麼？」

我沒理，把竊聽往面前狠狠一摔。

霍子寧嚇得渾一。

再低頭看著桌面的時候，臉就變了：「你怎麼發現的？」

的話相當於承認，這東西是放的。

「霍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拿起竊聽，在面前示威地晃了晃，放到腳底踩得稀爛，「這種弱智把戲，你還是玩的好。」

說完這句，我轉就走，也沒給霍子寧解釋的機會。

當然，就算解釋了，我也不會聽的。

……

我沒想到，霍子寧還是個不屈不撓的人。

第一天的竊聽計劃失敗了。第二天送給我的報表裡，有幾錯誤的數字。我核查出了這些數字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霍子寧罵了個狗淋頭。

霍子寧不但不辯解，還低聲下氣地鞠躬：「對不起，喬總監，我沒檢查就把文件送給您了。」

「嗯，你是該說對不起。」我冷冷地提醒，「霍小姐，別忘了我們有追責制度。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送出去，不僅我要倒霉，你也要倒霉！」

「是，我知道了。」

霍子寧垂下眼瞼，輕聲回答。

我不清在想什麼，哼了一聲，走掉了。

這次訓斥之後，霍子寧連著好幾天都很安靜，沒再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這些天，陸澤南也沒再來找我。姑姑那邊的病也暫時穩定了，正在準備手。

可以說，一切看上去都很平穩。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底。

這天下班的時候，Aaron在停車場里住我：「葉子。」

我回過頭，問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