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想了，先把病養好吧。」

我對姑姑說了這麼一句。

心裡，我倒不是很贊姑姑的想法。

趙凱旋不是一朝一夕，就忽然變這個樣子的。仔細想想，他的虛榮、自私，都是早就有了表現的。

只是我一直都以為他還小，就沒放在心上而已。

……

我又安了姑姑幾句，隨即和陸澤南一起離開醫院。

走到停車場，我從包里拿出車鑰匙。

剛想打開車門，陸澤南攔住了我：「我送你回家。」

我沒多想，一口拒絕他：「不用了。」

「你確定？」陸澤南似笑非笑，勾了勾角，「趙凱旋說不定正在你家門口，等著你回去。」

他的語氣，就像在講一個鬼故事。

我丟給他一個白眼：「這種鬼話，拿去騙小姑娘還差不多。我現在高齡二十幾，已經不是會被嚇住的小姑娘了。」

「呵。」

陸澤南輕笑了聲，意味深長。

我懶得理他，拿鑰匙打開車門。

還沒坐進車裡，我手機就響了。接起電話，發現是姑姑打來的。

「葉子啊。」姑姑咳嗽了幾聲，說，「你走得太快，我忘了告訴你，你還得幫我把錢充到醫院的卡里呢。」

「哦，行，我現在回去。」

我不疑有他，關上車門，往住院走。

進病房的時候，我看見姑姑坐在病床上，靜靜地看著我。

的眼神里，全是深思。

我問姑姑：「銀行卡呢？」

「那個不急。」姑姑頓了頓，「我有句話要問你，也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

「你要是覺得不該問，那就別問了。」我想了想，盡量委婉地說，「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嗯，對，你不是小孩子了。」姑姑附和了我一句，話鋒一轉，「就是因為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才這麼擔心的。」

我太有點疼，像幾小針在扎：「你又想告訴我別傍大款，對吧？」

姑姑反問我：「我只是擔心你而已。我有錯嗎？」

「你才不是擔心我呢。你純粹只是擔心我品格不好，玷污了你們喬家的名聲而已。不過說實話，喬家和我沒關係。喬家的名聲，我也一點都不在乎。」

我沒好氣地說完，想要離開病房。

姑姑住了我：「葉子，你等等！」

「……」

我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

姑姑放了聲音：「我也是一時著急，你別生氣。」

我低聲說：「我不會生氣的。」

事實上，就算生氣，我也不能拿怎麼樣。

趙連海和趙凱旋為了那套房子，恨不得姑姑立刻去死。姑姑邊的人，就只剩下我了。

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我真的和姑姑有了什麼矛盾，於於理，我也不可能丟下自己一走了之。

「那就行。」姑姑點頭，遲疑了片刻，「你走吧。記得別和陸澤南太親近。」

我有點心虛，拎著包匆匆走掉了。

……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隔了很遠，我看見一束暖。

我遠遠看了一眼，發現那束是從我車子里發出來的。待在我車子里的人，應該就是陸澤南。

「記得別和陸澤南太親近……」

姑姑的話，又在我腦子裡響了起來。

我咬了咬，走到車子旁邊，用力拍了幾下車窗。

陸澤南抬起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說：「下來吧。」

陸澤南「哦」了一聲，低頭按了個什麼按鈕。

車窗緩緩地放了下來，出陸澤南那張俊的臉。

我覺自己的表有點僵，「我是說讓你下來，不是讓你把車窗放下來。」

陸澤南的表，就好像我說了什麼特別稽的話：「我為什麼要下車？」

「這是我的車，你為什麼不下來？」

陸澤南指了指旁邊那輛跑車：「我的車，壞了。」

這個理由，找得特別自然。

我瞪著陸澤南。

陸澤南也看著我。

我們互相看了一會，我先舉了白旗：「……好吧。」

……

我和陸澤南一起開車，回到我租住的地方。

到了小區門外，我發現擋在門口的通行桿是放下的。

平時，這個小區的保安就跟沒有差不多。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葯……

我拿出通行證，往門衛那邊晃了晃：「抬一下通行桿，我進去。」

門衛示意我把通行證收回去，苦著臉說：「士，您今天就把車停在外邊吧。這個通行桿壞了，維修師傅得等到明天，才能來修呢。」

「……」

我傻了眼。

門衛指了指我後一個狹窄的空隙：「您看，那邊車都停滿了，剛好剩最後一個空位。您先把車停下吧。」

我扭頭看了看，有點崩潰：「這麼窄的距離，你告訴我，我怎麼把車開進去？」

門衛也是一臉為難。

陸澤南開口：「你下車，我把車子倒進去。」

「哦……哦。」

我愣了愣，趕跳下了車子。

陸澤南一邊倒車，一邊說：「天氣冷，你先回家吧。」

天氣確實冷，大概有零下四五度的樣子。我穿著羊絨大，手腳在空氣里暴一會，就冷得不了。

「好。」

我答應了一聲，往小區里走。

……

從小區門口通往我住的那棟樓，有一條捷徑。

這條小路沒路燈。平時，我是不會從這條路走的。可是，今天實在是太冷了。

我凍得哆哆嗦嗦，裹了大，往我租住的那棟樓走。

走到一個蔽的拐角，我被人一把揪住了頭髮。

我都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個人拽倒下了。

「別說話！」那個人用手捂住我的，惡狠狠地說，「敢說話，我就殺了你！」

我嚇出了一冷汗，連忙點頭，表示順從。

對方又說：「拿一百萬出來。現金也行，銀行卡也行。」

一百萬？現金？！

我的天，到底是他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

我趕搖頭，用最小的音量說：「我沒有。」

「你騙人。」對方本不信，「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做了外企高管那麼久，怎麼可能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

我哭無淚：「我是真的沒錢啊。」

「廢話！你要是不拿出來，我也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