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賀明城停下手里的作，一臉驚愕的看著冷冽，“阿冽，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趕快把燈打開，小氣鬼。”對賀明城怎麼都看不順眼的冷冽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道。

這一下，就連旁邊的魏子彥也變了臉，“阿冽，你……你沒開玩笑吧？”魏子彥看看冷冽又看了看賀明城。

“你們兩個有病吧？我開什麼玩笑，趕快把燈打開。”許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冷冽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我是不是看不見了？”沉默了半晌，冷冽艱難的出聲問道。

“咳！”賀明城首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你先別急，先讓我檢查一下再說。”說著，賀明城走上前來。

“明城！”冷冽眼睛雖然看不見，耳朵卻仍舊靈敏，賀明城剛一手，就被冷冽準確的躲了過去，“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說實話。”冷冽的臉上掛著異乎尋常的嚴肅。

賀明城和冷冽這兩個人，因為中間夾著凌墨言，讓兩個人的關系一度的張不和。但是畢竟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意，打打鬧鬧卻依舊彼此信任。

賀明城猶豫了一下，“據你的頭部CT片判斷，你的這個位置應該有一塊淤。”賀明城指著冷冽頭上的一點說道，“你的失明很可能是淤迫神經造的，可能是暫時的，也可能永遠都恢復不了。”

“你就是這麼做醫生的？”冷冽聽完了賀明城的話，冷哼一聲，“各種可能都讓你說了，你倒是撇得干凈。”

“你……”賀明城氣結，他說的明明是實話，卻被冷冽一頓奚落，真是費力不討好！

但是賀明城又不能撒手不管，用力的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后，只聽賀明城繼續說道，“不管你以后能不能重見明，現在有個問題需要你自己拿主意，要不要通知家屬，通知誰，你自己想清楚。”說完，賀明城就離開了病房。

微風拂著窗欞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病房里只剩下冷冽沉重的呼吸聲。

魏子彥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阿……阿冽，你沒事吧？”

“子彥，我以后都看不見了嗎？”冷冽把臉轉向魏子彥，眼睛里是沒有焦點的空。

“我……我不知道，明城去召集專家研究你的病了，你別急，一定能治好的。”魏子彥不知道該怎麼安冷冽。

那麼驕傲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忽然陷了無盡的黑暗，其中的驚恐無助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那個……到底要通知你們家的誰，還得你拿個主意才行。”魏子彥拍了拍冷冽的肩膀提醒道。

“別告訴我爺爺。”冷冽抓著魏子彥的手，急切的說道，“他不好，千萬別告訴他。”

“放心吧，我們知道。”魏子彥翻手回握著冷冽，“那讓言言過來？不過可能不太愿意來。”想起之前那通電話，魏子彥了鼻子。

“不愿意來？我還不想看見呢！”冷冽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不過一想到即使凌墨言來了自己也看不見，冷冽不由得嘆了口氣，“把婉兒接來吧，還有劉媽。”

冷冽倒不是想讓魏婉兒來做些什麼，一切活計自有劉媽打理。之所以讓魏婉兒過來，冷冽是擔心找不到自己的話，魏婉兒又會胡思想。

魏子彥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病房里徹底的沒了旁人，冷冽在被子里暗暗的攥了拳頭。

最后的結果還沒有出來，這個時候傷心絕還為時過早。冷冽沒有時間替自己的遭遇后悔嘆息，理清思路早日找到殺害母親的真兇才是他此刻應該做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冷冽的沉思。

“誰？”冷冽沉聲問道。

“阿冽，這些都是腦神經方面的專家，我把他們請來幫你治療。”賀明城客氣的對冷冽介紹道。

眼睛看不見，冷冽只能依照清淺的呼吸聲來判斷方位。

“煩勞各位了。”冷冽沖著各位專家點頭說道。

接下來，冷冽被要求老老實實的躺在病床上，等待著專家們的會診。翻CT片的咔咔聲，專家們里一個又一個的醫學名詞，還有窗外知了的鳴聲。

冷冽越聽越是心煩，卻也只能著自己平靜下來。

終于，專家們仔細的看過冷冽的況之后紛紛離開了。冷冽這才暗暗的舒了口氣，總算安靜了。眼睛能看見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如今忽然失明的冷冽耳邊聽著別人說話，卻分不清誰是誰的那種煩躁真是難以用語言形容。

“阿冽，專家們一直認為你的況還不算十分嚴重，先留院觀察幾天，看看能不能把淤化掉。”賀明城沒有走，留下了給冷冽仔細的講解著治療方案。

“明城。”冷冽鄭重的面向賀明城，“我在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等有了結果我會再來找你。”

“什麼重要的事？找我做什麼？”賀明城皺起了眉頭，“你現在應該配合治療，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治療的事，我信得過你。”說完，冷冽轉向里，不再理會賀明城。

看著冷冽孤寂的背影，賀明城張了張，最終還是無聲的關上了房門。或許，這個時候冷冽更需要的是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魏子彥把劉媽和魏婉兒接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劉媽看著一手帶大的爺變了這個樣子，站在一旁暗暗掉淚。

魏婉兒就不一樣了，魏婉兒剛一走進病房便哭喊著向冷冽撲了過去。

“冽哥哥，冽哥哥我是婉兒啊，你看不見婉兒了嗎？”魏婉兒執起冷冽的雙手放在了自己臉上，“冽哥哥，早知道這樣，婉兒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婉兒要時時刻刻陪在你邊。”

“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人大力的踢開，接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病人需要休息，家屬保持安靜！”

這個聲音冷冽記得，是當初凌墨言住院的時候，那個對自己毫不客氣的小護士。

“是你？你不是婦產科的護士嗎？”冷冽皺起了眉頭，賀明城想干什麼？

“想不到冷先生還記得我。”小護士一邊嘩啦嘩啦的擺弄著手里的藥盒一邊說道，“我不是婦產科的護士，我是賀院長的實習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