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言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口,稍稍緩過了氣,就張就對外頭喊道,“默語,默語,快進來。”
聽到爺召喚,默語急沖沖地進門,疾走到一半,方謹言突然想起關靜萱只穿著寢,又馬上制止了他,“等一下,你別進來了,找個丫鬟進來,你讓人快去請個大夫來,就說夫人突然吐了。”
然后擰了條帕子,先替關靜萱干凈了角,然后重新弄了條帕子捂住了鼻子,“阿萱,阿萱你怎麼樣?哪里不舒服?”
關靜萱此刻只覺得頭暈目眩,說不出話來,一張就覺得好像還有東西可以吐。但不想再吐了,太難了。
方謹言見沒反應,一直發問。關靜萱被吵吵得頭疼,只努力抬起了手,擺了擺,然后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方謹言看懂了,然后閉了,但心里依舊是急切的。見一個丫鬟進屋,他馬上指著關靜萱剛才吐出來的那些說,“趕的,把這里收拾干凈。”
丫鬟作還算麻利,收拾完了之后還開窗給屋子了氣。
雖然窗戶開了,方謹言覺得有些冷意,但確實比滿屋子酸臭味道好多了。給關靜萱重新把被子蓋好,方謹言有些焦急地等著大夫的到來。
因為聽著方謹言的聲音里著急切,馮大夫是默語讓手底下一個力氣大的小廝一路背著跑回來的。
馮大夫一落地,就扶了把自己的腰,“哎呦,跑的這麼快,老夫的腰,都快被顛斷了。”
聽到聲音之后,方謹言急急迎到門口,“馮大夫,您快幫我娘子看看,剛才把中午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這是生了什麼病啊?怕苦,您要是給開藥,別開太苦的……”
從大夫開始把脈,方謹言就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大夫忍了又忍,終于忍無可忍,“方家爺,你能不能先閉上,等老夫給夫人把完了脈,您再開口?”
方謹言于是捂住了,點了點頭。
“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方爺和夫人親沒有多久吧?”
“嗯。”方謹言又再點頭。
“雖然脈象還淺,但老夫著,應是喜脈,將將一月。”
“喜脈?”方謹言鸚鵡學舌。
“正是,恭喜方爺,夫人沒病,這是有喜了。”
“喜脈,有喜,喜脈,有喜……”方謹言愣了一會兒,開始重復這兩個詞,然后盯著關靜萱就開始咧傻樂。
大夫有那麼點失落,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被道謝,然后被塞一個紅封。本來以為憑著方老爺在四方城中的大方名聲,這個紅封應該很大個。但,方爺這是真的樂傻了,還是想賴掉他老頭子的這個紅封啊?
聽到關靜萱有孕的消息,就算默語不是很喜歡關靜萱,但也是高興的,因為他們府里馬上就要有小爺了。畢竟不是孩子的生父,默語只高興了一陣子,就發現了大夫猶在,而后從懷里掏了張銀票出來,遞到大夫手中,“馮大夫,辛苦您了。依您看,咱們夫人的如何?小爺可還健康?”
雖然沒有紅封,但便是紅封,重要的也是里頭的銀票,馮大夫看了眼銀票的面值之后,還算滿意,于是點了點頭,“夫人不錯,小爺也很好。”
“那就好,那,我送您出去?”
大夫走了之后,關靜萱睜開了眼,“方謹言,你會把脈嗎?”
“啊?不會啊。”
“那你住我的手腕干嘛?疼我了。”
方謹言立馬松手,“娘子娘子”,一聲聲地喚關靜萱,關靜萱起先還能應上兩聲,后來就煩了。
“方謹言,有完沒完?”
“娘子,我們要有孩子了。”被關靜萱兇了一下之后,方謹言終于把話說全乎了。
不知怎麼的,本來還似乎很是強勢的關靜萱突然就了聲音,“嗯,我聽到了。”聲音之中,還帶著些哽咽。
張開眼睛,眼眶、眼角也略微有些潤。
關靜萱萬萬沒想到,能這麼快就懷上孩子,今生老天,真是待不薄。
他就這麼來了,是真的真的覺得很高興,也覺得很幸福。
“對了。”方謹言突然出聲,給關靜萱嚇了一跳。
關靜萱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要是他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跟他沒法客氣。
“剛才你湯沒喝不說,還把午飯也全都吐出來了,你現在不,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若是方謹言什麼都不說的話,關靜萱幾乎已經忘記剛才吐得那樣厲害了。但方謹言這麼一說,關靜萱肚子里的早飯又開始蠢蠢起來。關靜萱立馬一手捂住了,一手朝他擺手。
“不想吃啊?不?都吐出來了,怎麼會不想吃呢?怎麼會不呢?”
在方謹言的不懈努力下,關靜萱功地把早飯也給吐了出來。
管家一聽說夫人有孕的消息,立馬就給方老爺送了信,因為他知道,這是方老爺目前最關心最看重的一個消息。果然,消息才送出去不久,方老爺就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了。
看到管家,方老爺就連珠炮一樣開了口,“確定是懷上了?懷上多久了?是男孫還是……是男孫吧?”
“確實是懷上了,大夫說才剛一個月,脈象還淺,要不是夫人今天吐了,恐怕還沒這麼早知道呢。奴才看著,定是小爺知道主子您一直盼著他來,所以他這一來啊,就立馬尋個法子讓您知道了。這麼看來,小爺一定是個聰慧的孩子。”
管家的一番話,說的方老爺心花怒放,原來麼,夸什麼都不如夸方謹言有用,今天開始,是夸什麼都不如夸他大孫子管用。
“好好好,賞,有賞,都有賞。”方老爺這麼一高興,方府所有的下人連續三個月月俸翻三倍,至于管家,除了月俸翻三倍之外,還另有打賞。總之一時之間,方府上下全都喜氣洋洋的。
方老爺散完財之后,就興沖沖地準備去看大孫子了。
這到了門口,方老爺又有些猶豫起來,這平時在外頭也還好,這下子兒媳婦在屋里,聽說還臥床中,他這樣進去好像有些不大好。
于是方老爺讓人把方謹言了出來,“你媳婦怎麼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這話方老爺只是隨便問問的,畢竟管家只是和他說關靜萱吐了,方老爺雖然沒生過孩子,但也是聽別人說起過的,這懷了孕的婦人,頭幾個月都是要吐上一吐的,然后方老爺就開始回憶,誰家有止吐的偏方之類。
“爹,阿萱不大好。”
方謹言一開口,方老爺就不聽了,“什麼不大好,呸呸呸,趕自己呸掉。阿萱才剛有了孩子,只能好,只能一天比一天好,以后這樣不吉利的話可不許再說了。”
“可是,可是馮大夫來之前把午飯給吐了,馮大夫來了之后,又把早膳給吐了,現在連喝水都難呢。”
“這麼嚴重?”這是吃不進東西的意思嗎?那怎麼行,兒媳婦不吃東西,孫子還怎麼長大?
“你先陪著阿萱,爹這就出門一趟。”
方老爺這會兒十分懊惱,明明是聽說過有孕的婦人有孕吐的病的,怎麼就沒想到提前準備好止吐的方子,還得請幾個知曉孕婦忌的廚子。這婦人有了孕之后,好像很多東西就都不能吃了,是不是還要去醫館問問兒媳婦這樣的況有什麼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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