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腳步沉穩而有力,絕對不可能是活潑好的湯媛,下意識地,夏芷瑜放緩了呼吸,早知道這里會有人來,就不躲起來了。
若此刻依舊站在外頭,那麼見到來人,認識的打個招呼,不認識的徑直離開即可,不管如何,都比現在這尷尬的境強。
很快,夏芷瑜想起了剛才說了會快去快回的湯媛,萬一湯媛一會兒回來了,外頭的人還沒離開,依湯媛的子,只怕難免會大呼小地尋,到時候不管是自己主出去,還是被湯媛尋到,那場景都……
外頭的腳步聲很快停了下來,夏芷瑜又靜候了一會兒之后,輕吸了口氣,悄悄地向外張,心中盼著那人只是恰好路過這里,借個道而已。但所想所盼在看到外頭的那個背影之后完全破滅不說,還差點兒驚呼出聲,夏芷瑜忙手捂住了自己的,努力平復呼吸。
人生何不相逢,上輩子,和駱銘的集,大約就是看著他的棺木從眼前經過,當時心中涌起的是一子難以言喻的悲涼之意,為他,也為自己。這輩子,從重生之初,他似乎就一直時不時地出現在跟前,難道這是老天爺在暗示,除了小瑾之外,他也是該救的人?若是早知道駱銘是如此容易遇見的,那晚又何必?真是豬油蒙了心。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是見過幾次的,也不知若假裝說聽見了關于軍糧的消息,他能信不能信?萬一提起這事,他懷疑起那晚的事該怎麼辦?真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不說,駱銘可能還是得死,說了,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夏芷瑜正兩相為難之際,耳邊又響起了腳步聲。夏芷瑜的心先是一,怕來的是湯媛,但很快,又松快了下來,是湯媛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到時候就大大方方地出去,無視駱銘,徑直和湯媛說,“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本來還想藏起來讓你找找的,結果差點兒睡著。”
但夏芷瑜又一次失了,或許失的,還不止是。
“駱銘。”
后來的那道腳步聲停下的瞬間,響起的是一個聲。那聲音一出,夏芷瑜覺得口有那麼些不適,肚中也下意識地有些翻江倒海,怎麼說呢,夏芷瑜一直是比較利落的一個人,不大看得慣那些矯造作之輩,況且這聲音讓想起了林秀琴。
也不知駱銘是從哪里認識了這麼個子。
從夏芷瑜的角度并看不到,駱銘臉上閃現的驚訝之意,很顯然,他雖然確實是在這里等人,但來人并非他所等之人。
“德妃娘娘。”駱銘先是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后抱拳、頷首。他駱銘,跪天跪地跪爹娘跪君主,要他對個婦人下跪,著實為難他了。
“臣不知娘娘在此,驚擾了娘娘,娘娘恕罪,臣這就告退。”
“駱銘,找你的不是楚恒,是本……是我。”
“娘娘有事,著人吩咐一聲便是,無須事必躬親。”
“你不問問,我找你有什麼事嗎?”
德妃說過這話之后,四周只余微微的風聲,咬了咬牙,有些無奈地又繼續開了口,“我只是聽說軍糧好像有些問題,所以想來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軍糧之事,乃朝中機要大事,娘娘后宮,還是不要多過問為好,以免……惹禍上。”這話在夏芷瑜聽來是十分生的話了,且駱銘說這話的時候,嗓音也十分冷冽。在夏芷瑜以為下一刻這位所謂的德妃娘娘便要暴跳如雷的時候,卻突然向前一步,差點兒沖進了駱銘的懷里,好在駱銘大約是一直提防著的,迅速側一避。
莊郁鑫堪堪穩住形,卻一點兒沒有氣惱,反而帶了些許笑意,“你還是和原來一樣,這般不解風。”而后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更高興了些,“你對我,還是稍有不同的,對不對?如果不是當初那突如其來的一道圣旨,你和我……”
駱銘此刻的臉,若要楚恒來形容的話,大約是:吃了癟。他明明說的一直是人話,但跟前的這位德妃娘娘好像有些聽不懂的意思。話不投機半句多,駱銘不等莊郁鑫說更多‘不得’的話,徑直轉大步離開,就像他最初看到的時候就想做的一般。
駱銘離開,德妃自然是不可能追過去的,挑選這里,本也是因為這里人跡罕至。莊郁鑫看著駱銘毫不留地轉離去,心中多有些恨意,每一回都是他先離開,看來真的只能如同大哥所言,只要靜觀其變,他終有回頭求的一日。
駱銘和德妃相繼離開,夏芷瑜才剛松了那口一直憋著的氣,肩膀卻猛地被人拍了一下,這一回,終究沒有忍住,驚呼出聲。
“哎呀,小魚兒你突然什麼呀,嚇我一跳。”后傳來的,是湯媛的聲音。
“圓圓,原來是你啊,你怎麼從這兒過來的。咱們不是約在外頭嗎?”
“我剛遠遠地看著,沒有看到你,我一想,你肯定和我一樣,想在這兒躲著,讓人找,果不其然。”
“你剛才沒有看到我,有看到別的什麼人嗎?”湯媛正等著夏芷瑜夸聰明呢,卻突然有些張地問了這麼一句,讓湯媛有些不著頭腦。
“沒有啊,這里偏僻,我來這里幾天了,幾乎都沒見到什麼人。”
“那就好。”夏芷瑜低低地說了句。
“嗯?小魚兒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說去拿藥,拿來了嗎?”
“拿了呀,你先坐下,我來幫你藥。我和你說,我可會藥了,我大哥二哥三哥,不管哪個了傷,都是我幫忙的。”
怕德妃或者駱銘去而復返,夏芷瑜忙搖了搖頭,“這兒除了我們,都沒有旁人的,看著有些可怕,不如我還是和你走回去藥吧。”
“你剛才不是還說你腳疼,走不了嗎?”
“剛才休息了會兒,現在不大疼了。咱們走吧。”
夏芷瑜顧不上腳踝的疼痛,只拉了湯媛就走,兩人都沒注意到,們后有一雙細細打量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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