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都已經從那位張姓胖子的里聽了個大概，李牧也不拖沓，反正事都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況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

邁開步子，沒過兩三分鐘的工夫，他就再一次走回了鴻運酒店的宴會大廳里。

和之前他拖著那油滿面的胖子離開那會兒相比，一共也沒過多長時間，宴會大廳里并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仍然是一大群人聚在那里，或是三五群，或是四游走，或是低聲說著什麼，或是高談闊論。

然而，不論這些人在說些什麼，卻沒有任何人，在這個時候理會剛剛走回來的李牧，就仿佛他這個招慶縣的代理縣長，完全就是一團空氣，誰都看不見他似的。

“這兒當的，還真就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滿心郁悶的搖了搖頭，對于眼前這種況，李牧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

想當初，馬有德還沒調到市里的時候，他在小村的那些產業，都還沒從幾個村子里往縣里轉移那陣子，這幫家伙可是把他李某人，給當了一尊財神爺一樣供著。

為了拉需，縣里各種各樣的優惠條件，那時候也沒說給他開過。

但是，現在僅僅只是上面派下來一個人，出幾句口風，縣正府里的這些家伙，立刻就改換了陣營，簡直毫無底線可言。

不過，李牧倒也清楚，像這些當的人，他們本來也沒什麼底線可講，完全都是實用主義，利益至上。

至于是誰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在很多時候，這一點并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能不能撈得著……

回想起不久之前，那個胖子所說過的話，李牧的心里，不有些無奈。

有些時候，自家事，就算是自家人也未必清楚。

要說到錢的話，他所有的產業加在一起，現在究竟能有多錢，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李牧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家產業賬面上的流資金，絕對不可能比得過圣君集團的那位李董事長。

畢竟，那邊開出來的條件里，其中一條就是，如果這位費仁，他能功坐穩招慶縣的縣長這個位置，圣君集團那邊，就會給這里投資一個億，用來發展各項產業。

自家產業賬面上的全部資金，絕對夠不上一億的數目。

所以，對于這些家伙的提前站隊，李牧是真的已經無話可說。

“一群家伙，還真踏馬的是見錢眼開……”

心里有些不爽的同時，李牧的目，也在這鴻運酒店的宴會大廳，開始四掃視了起來。

因為，他還真就想好好看一看，那位被充當李建先鋒大將的費仁，究竟生得什麼模樣。

宴會大廳里，一共不過也就那麼大的一點地方，再加上那位從市里下來的新當家人，邊還有那麼一群縣正府的高層人士圍著，看了一圈以后，李牧就算不想認出對方在什麼位置都不行。

費仁，從外表看，年齡大約也就三十多歲。

平心而論，這家伙的模樣，長得也算方正，生得很有氣度，乍一看本看不出來，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但是，既然都已經確定了雙方于敵對關系，李牧當然也不會傻到，只憑敵人的長相，就主觀臆測出對方的人品如何。

畢竟，古往今來，壞人長的像好人一樣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壞蛋真長得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像好東西，那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上當騙。

而恰恰也就在李牧隔著人群，打量著那位費仁的同一時間，對方仿佛心有所覺，悄然扭頭的瞬間，也把目投在了他的上。

“呵呵，想必這位就是招慶縣的代理縣長，李牧吧。”

“沒錯，這位就是李主任，費縣長您沒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都是由李主任代理縣長工作的。”

“話說回來，可真是有段時間沒見到李主任了……”

“是啊，李主任的私事還是很多的，一天到晚總是在辦公室見不到他的人，有些時候需要他簽的文件，到最后也都是我們幾個部門自己看著辦了……”

“哦，要是這麼說的話，李主任做代理縣長的這段時間里，在工作上面，可是有著很大的疏啊。”

費仁說話的時候，語調顯得非輕松，因為在這招慶縣里，現在他才是大權在握的那個。

屬于李牧的時代，在他來到這里以后，已經完全過去了。

左右看了看，示意自己想和李牧單獨說兩句話以后，原本聚在這位費縣長邊的人，頓時就知趣的自己散了開。

“李主任，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聊兩句？”

“興趣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費先生你想在什麼地方聊。”

“去隔壁吧，那里還安靜的，隔音效果也好。”

“呵呵，既然費先生都已經決定了，那就請吧。”

簡單聊了兩句，沒過多大一會兒的工夫，李牧和費仁兩人，就來到了后者所說的那間屋子里。

“李主任，剛才的況，想必你也都看到了，對不對？”

才剛一走到這間屋子里，費仁一點也不啰嗦，開口就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呵呵，想看不到都不行。”

對方的潛在臺詞，李牧當然不可能聽不出來。

但是，他卻只是聳了聳肩膀，并沒多說什麼別的：“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錘，這原本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兒。”

“其實，李主任你也不能這樣說，畢竟在大家的眼里，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可是嚴重拖了招慶縣發展起來的后，所以……”

“所以，你就過來，要把我取而代之了？”

“呵呵，既然李主任要這麼說的話，我老費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事實確實就是這樣。”

看著眼前這位中年人的臉上，那閃著的得意之，李牧卻是忽然笑了起來：“費仁，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

“什麼事兒？”

“從小到大，難道就沒人給你起過外號……比如廢人什麼的嗎？”

李牧的這句話，說的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從眼前這個上穿著一運服的青年里，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費仁的臉頓時就變得非常難看。

“李牧，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李建給了你多好，居然能讓你這麼給他賣命。”

“哼，我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有些時候，有些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帶著一個億的投資，而且還是從市里調到貧困縣做縣長……這件事不論從邏輯上，還是從其他的方面，都實在太說不過去。

畢竟，人往高走，水往低流，這才是人之常。

但是現在，這位費仁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這一點不論放在哪里，都極為反常。

要說這家伙，當真沒從那位圣君集團的老狐貍手里撈到什麼好，這種事就算打死李牧，他都不會相信。

“呵呵，不想說那就別說了，我也不會和你計較這些。”

說著話的工夫，李牧深吸一口長氣，站在原地略微沉片刻，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燦爛了幾分：“實話實說，對于招慶縣這個縣長的位置，我還真就沒什麼可留的……既然你都已經到了這里，那我也沒必要再當什麼兒了。”

“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從今天起，不管是什麼李主任，還是什麼李縣長，我統統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