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多謝恩人再次搭救。”

阿阮的伏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

白常回想了一下，一定是在葬崗的時候，自己讓何雨晨下山求援，那傢伙趁機在自己上的。

然後當時噬魂刺死人頭，破了十九的法，阿阮趁機溜出來，就附在了紙人上。

看到阿阮沒事，白常也是心大好，雖然只是一個紅鬼，但也是因爲自己才差一點魂飛魄散。

對於人和鬼，白常向來是一視同仁的。

“阿阮，太好了，我還以爲你……”

白常說著話，來到廚房取出一碗水，又往裡灑了些鬼，端了出來。

“快喝了吧，這個能幫助你儘快恢復。”

“多謝恩人。”

阿阮忙湊過來，用在碗沿，輕輕一吸，一縷白的淡淡霧氣就被吸了進去。

片刻後，那碗水裡就只剩了半碗，也變了黑綠。

再看阿阮，神已經恢復了很多，飄而起，對著白常盈盈下拜。

“恩人多次搭救阿阮，阿阮銘記於心，此生無法報答。”

白常微微一笑：“我救的鬼不，天天謝來謝去也就你一個，我也不求報答，只要你能好好的不再害人，不再助紂爲，爭取早日再迴，那我就很高興了。”

白常說著說著，阿阮忽然目中流下淚來。

白常趕抓起一個空碗湊了過去：“眼淚別浪費啊……”

“阿阮生前孤苦伶仃，死後又四飄零，幸得恩人解救，不料又被人利用。阿阮自知再難迴，只是這世間雖大，卻再也沒有阿阮的立之。”

說罷，阿阮哭的愈發淒涼，眼淚連線的落下，很快就流了半碗。

白常聽的也有些心酸，不過還是等著阿阮哭的差不多了，才小心地收起那大半碗鬼淚，撓了撓頭說：“我倒是理解你，好了好了你先別哭了……要哭也等一會，我再去拿個碗……”

阿阮自然知道鬼淚的珍貴，聞言破涕一笑，乖巧地說：“如果恩人需要，阿阮願意每天都哭上一會。”

“啊，那倒是不用，我這畢竟是飯店，天天半夜鬼哭也不太好，以後沒人敢來吃飯了……唔，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從今以後，你就留下來，給我當個……服務員吧。”

“阿阮多謝恩人收留。”

“呃……”

白常想了想，說：“你留下倒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還有，以後別我恩人恩人的了，聽著彆扭，總覺你要以相許似的……”

“如果恩人需要，那……那也可以……”

阿阮一臉，白常忙擺手說：“拉倒吧，我可還是子之呢……”

阿阮撲哧一聲，捂著笑道：“恩人明明是個廚子，怎麼是子。”

“哦，差不多吧，都對。我說，以後你就我老闆吧。”

“是，老闆。請問老闆，以後阿阮都要做些什麼呢？”

這一聲老闆耳，白常渾都舒坦了，當了這麼久的飯店老闆，這還是頭一次老闆的待遇啊。

終於有服務員了！

“白天的時候你也不用做什麼，反正桌子有人，碗筷有人洗，飯菜也是自己端。你只要幫我摘摘菜，搞一搞廚房裡的衛生，再有就是每個月施食的時候，你幫我維持一下秩序什麼的，大概也就這樣了。”

“阿阮遵命。不知道老闆現在可有什麼要做的，儘管吩咐給阿阮。”

白常這回樂的跟什麼似的，其實他上次就想把阿阮留下，但爺爺死活不讓，結果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還是遂了心願。

畢竟他這飯店，服務員是很難找的，他自己又懶，每天都爲洗菜摘菜頭疼，現在能有個紅鬼願意留下幫忙，最好不過了。

而且紅鬼的道行其實很高的，順便還能威懾一下那些來吃飯時候，總不守規矩的鬼魂們。

他心大好，正想著代給阿阮一些工作，不知哪裡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就好像什麼東西炸了一樣。

“我的煤氣罐啊……”

白常第一個就想起了廚房裡的煤氣罐，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

但來到廚房一看，裡面卻什麼都沒發生，煤氣罐也好端端的在那。

“轟！”

又是一聲炸，白常這次聽出來了，聲音是從浴室傳出來的。

他趕忙顛顛的又跑了過去，打開浴室的門一看，裡面是烏煙瘴氣，一燻人的怪異氣味撲鼻而來。

白常住了鼻子，揮了揮手，衝裡面喊。

“馬大小姐，馬警，你怎麼樣啦？”

他連喊了幾聲，霧氣裡才傳來怯怯的迴應。

“我、我沒事……”

霧氣漸漸散開，白常走過去一看，馬瑤在浴缸裡，抓著服掩住口，臉上紅紅的，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再看浴缸裡，好傢伙，剛纔的一鍋香湯，現在已經變黑的了，上面飄著的綠蔥花，也跟花椒糊了似的，慘不忍睹。

周圍地面和牆壁上，也都迸濺上不黑乎乎的湯，冷不丁第一眼看上去，這原本活生香的浴室，簡直就跟一個殺人現場似的。

白常撓了撓頭，明白了。

這道湯的作用是拔除氣的，他剛纔喝完湯之後，就一連串的放了好幾個臭屁，然後就覺得的二氣漸漸平衡了。

剛纔……肯定是馬瑤不好意思放屁，憋了半天，結果憋出兩個超級響亮的屁，把自己好端端的浴室活生生弄了這般模樣。

“你是沒事了，我可就有事了……”

白常一臉苦笑，這特麼的得收拾到什麼時候去啊？

不過眼珠一轉，他看見了後的阿阮，頓時樂了。

“阿阮，你剛纔不是讓我給你找活幹麼，乖，這裡歸你了……”

“阿阮遵……遵命……”

砰……

白常把浴室門一關，什麼都不管了，一步三搖地回到臥室裡躺下，掰著手指頭開始盤算起來。

唔，後天就是邵家宴會的日子，現在還差一個食材萬年青，明天上午必須要弄到手了，不然的話，耽誤了那道仙人指路，兩百萬可就要灰走了。

……

白常舒舒服服地進了夢鄉，只是他不知道，此時在城市的某一，何雨晨正坐在馬桶上不斷咒罵。

“該死的白常，殺千刀的白常，到底給老孃喝的是什麼東西，害老孃上了二十八次廁所了……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啊……”

這恐怖的聲音在城市上空久久迴盪，天空邊緣，一紅日正徐徐升起。

新的一天即將到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過去。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