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眾人為了傅九衢的安全,是不準備和黑人纏斗的,可如今傅九衢發了話,侍衛們丟掉了逃命的想法,力一搏,效果與方才已大不相同。
慘聲,驚天地!
落水的人,一個接一個。
因為辛夷方才誤打誤撞將人家的老大給踢下水了,而且,那黑老大在水面上撲騰兩下就沒了影子,八是洗白了,這群黑人的戰斗力頓時減弱。
“逃吧!兄弟們——”
“四哥死了,我們逃吧。”
不知是誰先喊了那麼一聲,仿佛喊出了黑人的心聲,不待那喊聲落下,這群人呼啦啦地來,又呼啦啦地撤了。
“追!”幾個侍衛痛打落水狗,砍將上去。
甲板上鮮淌了一地。
黑人跳水后,很快消失不見。
看得出來,他們的水極好……
“別追了!追不上的。”
船上的況已是不妙。這些黑人大概才是真正的“汴河水鬼”,他們早早地潛在水底將船了個大,河水一點一點地漫船艙,到這時,傾斜的船已半截水,再支撐不了多久……
傅九衢當機立斷,“棄船走。”
船上還有他們的行李,但都顧不得拿了。
逃命要。
眾人連忙解下小舟,丟水里。
每一艘大船上都會有備用的小舟,用來應急逃生,這艘船也有兩艘。眾人陸續上了小船,劃槳遠離著火的大船。
辛夷回頭,看到一片火。
到汴河岸邊的時候,火又越來越小……
那艘船快沉了。
“可惜了,船上有那麼多東西,值錢的呀……”
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向自己的腰間,臉都白了——
的奇楠沉香呢?
睡覺時都綁在腰上的啊,做夢的時候還和傅九衢拉扯來著,拽著被子走上甲板還在的,怎麼這會就不見了?
一定是方才跟人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而當時只顧著小命兒,竟然忘了腰上的寶貝。
“嗚!靠……”辛夷突然掩面,難過地蹲了下去。
眾人奇怪。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孫懷:“張娘子方才還好好的,這怎麼……哭了麼?”
辛夷這時已經氣得沒力說話了,痛得要命,心也痛得要命,整個人的神經都仿佛被剝離了,腦子里的銀子長著跑得飛快。
“張娘子?”別的男子不敢他,孫懷是個侍,倒沒有那麼多顧慮。
他彎腰掏出一張原本給傅九衢準備的白帕子,遞到辛夷的面前,輕聲詢問。
“張娘子可是哪里傷了?”
辛夷抬頭,眼睛紅彤彤的,沒有淚,卻比人痛哭的模樣還要可憐幾分。
“我的奇楠沉香不見了。”
眾人:“……”
確實可惜的。
那麼一大坨,得值多銀子。
不過命保住了不就是最好的嗎?
孫懷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安。
辛夷一想到沉香,更覺悲從中來,一把扯過帕子就往自己臉上呼,說得氣恨不已,“我就想不明白,我就想要賺點錢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難不財神和我有仇麼?”
是真的傷心了。
一次兩次的發生意外,到手的錢財不翼而飛。
這本就不是穿越定律呀?
人家穿越都是大把大把的斂財,這是犯的什麼煞?
“我不想活了我。”
“這汴京不待也罷。”
“我特麼要回家!誰穿誰穿……”
咬牙切齒,也不知道在罵什麼,但那句“我不想活了”,大家卻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畢竟是投過河的小娘子,大家都張起來。
剛才都是一起搏過命的人了,侍衛們對的觀已是不同,不再把當一個與己無關的小娘子,于是,都七八舌的安起來。
什麼只要命還在,錢總會有的呀。
什麼錢財阿堵,賒財是免災呀!
辛夷一句都聽不見去,整個腦子完全被丟失的奇楠沉香給占據了。
直到傅九衢無奈的一嘆。
“別難過了,我都補給你。”
辛夷猛地抬頭,“當真?”
“嗯。”傅九衢掃向并無半點眼淚的小臉,眉頭一揪,忽然生出一種被這個小娘子牽著鼻子走的覺,可接下來的話,仍然是出了口。
“奇楠香給你。你想要的篤耨,也給你。”
辛夷幾乎下意識便站了起來,直勾勾盯著傅九衢。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言而有信嚙沁骨說一不二信守不渝一諾千金反悔有罪言既出行必果……大家都聽見的啊,哪個小狗才說話不算數!”
傅九衢:……
眾人:……
這沉默的一幕,辛夷覺得格外煎熬和漫長。
以為傅九衢是在猶豫要不要給,而傅九衢其實在想,這小娘子為了一點小財竟然沖口而出這樣多的話?而眾人則是對這形有點蒙然,怔住了。
奇楠香啊。
他們天天為郡王買命,也沒得個賞啊!
尤其段隋,就更是快氣死了,他俸祿都罰到明年了。
“九爺。”段隋拱了拱手,一本正經地問:“屬下的全部家當都掉到河里了,可否也得一些補償……”
傅九衢側頭看他,“即日起,吃住免錢。”
段隋啊一聲,苦著臉,不應該是奇楠沉香嗎?
“爺,咱們吃住……本也沒有收錢的啊。”
孫懷用手肘輕輕捅他一下,示意他別再開口。
可惜,晚了。
傅九衢聞聲看來,漫不經心地道:“看來爺還是太仁慈了。孫總管,往后吃住都給這小子記賬本上。”
孫懷噗嗤一聲,“是。”
段隋天,五擰得皺的,生無可。
傅九衢已然轉頭,看向漆黑的夜。
“船行何了?”
程蒼走近,稟報道:“回爺的話,陳留至雍丘段之間。”
汴河在陳留以西,出陳留再往東便進雍丘,如果在兩者之間,當真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了。
蔡祁累得癱坐河邊的石頭上,抱著劍懶洋洋地道:“找個民宅借宿一宿吧。懶得彈了。”
傅九衢回平靜的汴水。
“那明日到不了壽州。”
到不了壽州,就趕不回來過年了。
蔡祁卻是不管那麼多,挑了挑眉梢,“我跟你說重樓,今夜的事沒個著落,咱們可不能一走了之,就剛才那般孫子,非得將人揪出來不可……”
傅九衢:“嗯。”
這些人來者不善,組織嚴,看上去不像普通的盜匪。
辛夷細思一下,突然話:“會不會是與郡王前往壽州查辦的沉船案件有關?”
眾人跟著點頭。
“不無可能。”
傅九衢看一眼,“還能走嗎?”
辛夷眉梢微擰,掀來子起子,便看向自己的……
這個作大膽得旁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程蒼更是避開了眼去,不敢看那白生生的。
傅九衢眉頭一沉。
“你做什麼?”
辛夷看著這些古人的作,有些好笑。
“看我的腳啊。”
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理老師當年的教訓在的上得到了深刻驗證。那帥氣的一腳雖然把人踢飛了,但也把的奇楠香踢沒了,同時把自己的腳踢疼了。
按按幾下,自言自語地道:“還好,沒有傷及筋骨,也沒有腫。不過明早起來,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走路了。”
踢別人把自己踢傷了,眾人不免有些好笑。
“張娘子方才那一腳,好生厲害。”
蔡祁那個不長眼的侍衛,突然調侃一句。
“怪不得張都虞候都怕了你……”
這家伙大抵商不高,說完發現周遭都沒有聲音,眼珠轉了轉,又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蔡祁一掌拍在他腦袋上。
“我就該學學重樓那個缺德勁兒,罰你個一年俸祿,你才能學乖。”
“子晉。”傅九衢淡淡道:“你帶人去陳留縣,讓縣令查辦,打撈沉船。”
蔡祁垮下臉,“你呢?”
傅九衢看一眼辛夷蹲在那里的模樣。
“張娘子怕是不良于行,我帶人在附近找個落腳之,天亮和你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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