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他?
要怎麼罵?
我好像不太會罵人。
可我還是當即而出,指著那窺癖的鼻子。
“你媽的頭,像皮球,一腳踢到……百貨大樓。”我說。
可那窺癖並沒有反應。
“這樣罵不行。”無名大吼。
“百貨大樓賣皮球,賣的就是你媽的頭,你媽的屁驚天地,一屁蹦到了意大利,意大利的國王在看戲,聞了這氣,覺很滿意……”我著頭皮繼續罵。
可好像還是沒有效果。
小惜月當即推開了我,說:“讓專業的人士來。”
小惜月雙手叉腰,活的擺出一副潑『婦』姿態。
“山外青山樓外樓,我和你媽坐床頭……”
從小惜月的口中接連噴出汙言穢語,還帶著唱戲的腔,節奏還很明快,不愧是一代罵神。
可這麼罵還是不行。
無名幾乎快要吐,說:“求求你們放過他的媽!罵他本人!”
“你就是個畜生!王八蛋!”我朝著那窺癖大吼。
那窺癖當即不再吐白沫了,反而是吐出一口來。
我心中大喜,還想繼續罵,可已經是晚了,之前耽誤太多時間,那窺癖已經是醒轉了過來,迅速的爬起,逃出了老樓。
我和小惜月也沒有去追,急忙是去關心無名的傷勢。
無名擺手,表示沒事,捂著口幹嘔了幾下。
“那家夥……確實有點本事,用的法,除了基本的請神招式之外,移魂和厭鎮,這種威力頗大,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而且風險極大的巫,都是正統的薩滿古巫法,不是一般人能學的……”無名很是虛弱的說。
我回想起剛才的景,也是覺得無比後怕。
只不過是瞬息之間的過招,我們卻隨時都有沒命的可能。
還好無名最後留了一手。
我對於那窺癖所使的厭鎮法,覺過於恐怖。
之前我聽九叔閑聊時說過,這種防不勝防的厭鎮話殺人法,簡直比湘背人代代相傳的人皮卷上記載的邪,都要恐怖一萬倍。
九叔當時所說的那個事例,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陝西省,榆林陝北地區。
當地的人,去世下葬一般用先生招魂安墓,出黑攆殃,這些人多是父子傳承,可以結婚生子,平時務農。
一年夏天,一個先生發現自己種在山腰路邊的水蔥老是被人刨,著實令人懊惱,卻礙於鄉裡鄉親面皮,不好發作。
一日,他出黑辦完喪事回來,喪事上和人吵了幾句,加上事主款待不周,白面饅頭花紅太,一肚子氣,晌午趕路,開水鍋裡煮皮球,又是一肚子氣。
這時,他遠遠的看見自家蔥地裡,有個人影在刨蔥,頓時無明業火生三丈。
他心想,這下可算把你捉住了,遠遠的指著蔥地,念真言厭鎮之法,也不過去看個清楚,徑直從大路回家。
回家後,那先生見一兒一家中玩耍,問其母去哪,兒答:“媽去刨蔥了。”
先生大驚失『』,趕忙喊:“快用笊籬去水甕裡把你媽撈上來!”
兒子沒好氣的好奇反問:“笊籬都是眼,能在水甕裡撈啥呢?啥也撈不上來。”
兒子的話說完,師一屁坐在地上,淚流滿面著說:“快去咱家蔥地給你媽哭喪去吧,你媽死了。”
我當時聽完這個故事,覺得『』骨悚然,以往聽過的害人邪法,大多都要有個因果律,或者埋下個介。
可這厭鎮之法,好似閻王怒視,判筆指一般,說讓誰死就讓誰死,也太可怕了。
九叔當時說,這個故事也是他道聽途說來的,不知道真假。
而厭鎮之法,也確實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人言可畏,禍從口,語言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比子彈更可怕。
當時,那個師其實也是可以挽回過錯的,他說的那句,用笊籬在水甕裡撈他老婆,就是破他自己的厭鎮之法。
可他的兒子實在是愣頭,一句撈不上來,了鬼擘口,徹底沒救了。
我把這個故事說給無名聽之後,無名搖了搖頭,說厭鎮並沒有故事裡說的這麼誇張,張就能真言厭鎮殺人,確實是不可能的。
厭鎮發的前提,就是對方要接話茬,如果沉默不理,就可以完全規避這厭鎮。
就像剛才那窺癖所使的,更多的像是一種心理暗示,你答應了他三個問題,而且回答的都是正確無誤的,就被他牽著走了,第四個問題就無法回避,只能聽他的吩咐。
不過這法子雖然邪『』厲害,卻有很多方式能輕易破掉,就像剛才無名所做的,在厭鎮發的關頭,收回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到反噬的,便是那施者了。
不過用這種方式,也得足夠機警,提前給自己留下反戈的餘地,並非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而且這樣做的風險也頗大,無名剛才也是為了保護我和小惜月,不讓那窺癖後續用出更厲害的手段,強行搏了一回命。
讓我和小惜月都無比臉紅的是,無名用生命創造出來的機會,我們卻沒有抓住,反而是讓那窺癖跑了。
“罷了,也別糾結這個,總之,下次再遇見他,記住了,不要回他的話就好,沉默是金。”無名說。
我和小惜月都是點頭。
然後,我們兩個攙扶著無名,走出了梅家老樓,打算先回去吳子軒的家。
外面的雨還在下,只不過沒有剛才下的那麼大了。
走到鎮子中間的時候,我們眼看著,全鎮的人都在往著鎮子西邊的方向跑。
一個打著大黑傘,胳膊上套著紅袖章的家夥,正拿著喇叭,朝著我們大喊,說是有空的,快點回家拿工,去堵大壩。
我想了起來,若是任由這場雨繼續下,引得水河上遊河水暴漲,而大壩已經被炸出了一個缺口,不出半天,河水定是要倒灌過來,引發洪澇了。
對於河邊的人來說,防洪在任何時候都是重中之重,正如我們塔山村對於山火的重視度一樣。
鎮上所有的年輕勞力,幾乎都是出了,頂著大雨背著麻袋鐵鍬,向著大壩的方向跑去。
我和小惜月打算先把虛弱的無名送回去,再去幫忙。
可這時,正在奔跑著的人們,都是停下了腳步,驚恐的看著水河的上遊,那水霧升騰,水天相接的地方。
我們三個也是轉頭看了過去,頓時,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一個無比巨大的人形虛影,出現在了水天相接的地方,低頭俯視著金沙鎮。
那個人影,實在是太大了,大的無法形容,尤其是以我們的視角,仰頭看過去,都完全看不全它的廓!
可那個人影只出現了短短三秒,就瞬間消失了,像是海市蜃樓的奇景一般。
饒是如此,也已經把許多人嚇的坐在地上哭爹娘了。
“那到底是什麼?”我問無名。
無名臉『』無比蒼白,說那可能就是被放出來的,大壩裡原本鎮的妖,這麼大,誰知道它的本是什麼?
然後,我和小惜月繼續攙著無名,回了吳子軒的家。
吳子軒坐在門口,看到我們回來,臉『』有些不妙。
“怎麼了?”我有了一不詳的預。
“看守的東西……出事了,那兩位老哥,已經在跪地懺悔,等著你們回來問罪了。”吳子軒撓著頭說。
我們三個瞬間是傻眼了。
龍王爺泥塑,怎麼可能會被搶?
剛才那窺癖,明明在和我們手。
難不是棺材鋪的李彪,和那排教的人?
無名也顧不上自己的虛弱,立刻就跑進了存放龍王爺泥塑的那間房裡。
老灰和大頭果然是跪在那裡,抹著眼淚。
“老大,真的不是我們失手弄碎的,是那泥像自己碎裂開的,誰都沒,我們兩個可以對天發誓,姓吳的小子也可以作證。”老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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