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這個“妖『婦』”的故事，講到這裡就結束了。

這是個半截的，有頭沒尾的奇怪故事。

當時，那個小的我聽了這個故事，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

很多地方聽不懂，這個跟那個的恩仇，莫名其妙的節，偏執又沒腦子的人們。

唯一嚇到我的，就是那些瘋狂殺人的乞部族。

嚇的我好幾天都沒睡著。

一向只過鬼故事恐懼的我，第一次知道了所謂“人心”的可怕。

為了自己的目的，就隨意的去殺無辜的人。

鬼殺人還需要理由，人殺人卻完全不需要理由，想殺就殺。

而且，我那天回家後，翻了我爺爺留下的那些史書，發現曆史上這些事兒都是真實存在著的！更加讓我膽寒了！

不過，這個“妖『婦』”故事的其它節，我都是沒怎麼記得。

當時梅講完後，我也沒興趣追問接下來的容，覺沒有劇起伏，裡面所有的人像是傻子一樣，要麼是偏執狂，要麼是莫名其妙的神人，要麼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走進了那扇門的人。

我還在沉醉於“一笑傾城”的淒之中，完全不想推敲“妖『婦』”的細節。

直到剛才，我仔細回憶起和梅有關的一切時，我才把這個故事，在記憶裡拼湊了起來。

現在的我，再回顧這個故事，卻是覺，這可能就是梅的最真實的自傳了。

當時我覺那個雪中梅，名字裡雖然也有個梅字，『』格卻是和梅截然不同。

梅沒有那麼多屁事，不會那麼婆婆媽媽的。

可現在，再把螫蜂、薩滿巫師、殺不死的人、三只眼睛，五條尾全部串聯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正如陳大蘿蔔所說的。

畫一個圓，圓的起點就是終點。

疑『』，就是答案本。

答案本來就在我自己的心裡。

而我現在把這個故事，全部都講給小神槍兄妹倆聽過後，他們也能得出判斷了。

我們不能流，也不需要流。

答案淺顯易見。

“你是不是想起來的……有些晚了。”小神槍苦笑。

我歎了口氣，說早些想起來，又有什麼用呢。

“妖『婦』要背負的東西是什麼？門後面的是什麼？梅進了那扇門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三眼五尾，是什麼含義？那個道士又是什麼人？還有所謂的妖道……”小惜月接連發出的疑問。

我直接是打斷了小惜月的問句。

“那都不重要，你們沒懂我的意思嗎？沒搞明白我們現在面臨的最大困境是什麼嗎？”我著拳頭，表猙獰。

小惜月花容失『』的瞧著我，像是被我嚇著了。

“那個故事，是將近四百年前的故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梅和那名徹辰的薩滿老頭，都已經活了四百多年了！他們都不是人，他們和我們不一樣，懂我的意思嗎？不管他們要做什麼，我們，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趕快逃走，就像九叔告誡我們的那樣！”我大吼著說。

小神槍張想要說什麼，我當即撲了過去，一只手揪住他的領，一只手捂住他的。

“別提報仇的事兒了！人死不能複生，九叔和老小孩萬一僥幸能被還魂，就快快樂樂的當個魃，天吸吃玩小妞，說不定還比天在你們戲班子裡忙碌奔波快活！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再提報仇的事兒我打斷你的狗！”我低聲說。

然後我松開了小神槍，說我現在就去找何大哥他們，商量炸山開路的事。

等到山路一開，咱們所有的人，全都一起離開這裡，塔山村送給梅和徹辰，我們不要了，死人的仇，也全都算了。

“活著最重要，不是嗎？”我問。

小神槍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

小惜月也是表示，全聽哥哥的。

“對頭，這樣才對。”我也是笑著點頭。

我轉頭，看著屋外的天空，天也已經是亮了。

“好，那我去了，你們乖乖在家裡等著。”我說。

之後，我並沒有去村公所找何大哥，而是去了村東的一間廢屋。

我踏進了屋裡，看著屋裡被灰塵布滿的家。

我在屋裡呆立了很久，歎了好多聲氣。

“你……為什麼要幫我做這些？”我語氣無比溫，對著空氣發問。

下一秒，我的緒猛然發，抄起牆邊的一扁擔，開始在屋裡瘋狂『』砸！

“我他媽的讓你做了嗎？你是不是傻『』？賤人！這麼自以為是幹你媽的頭？”

我發泄完緒後，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為了不哭的像個娘們一樣，我還把拳頭塞進了裡咬著。

可饒是如此，我還是哭了五個多小時，哭到全都沒有力氣。

直到中午的太升起，我才踉蹌的走出梅的家，向著塔山而去。

我剛踏上山道，一棵大槐樹後面，突然閃出來兩個人影。

“大海，你不是要去村公所找何大哥他們，商量炸山開路的事兒嗎？”小神槍面『』冷峻的問。

“哦，我想著那事兒也不是很急，上山轉悠轉悠。”我笑著說。

“換個借口。”小神槍睥睨著我。

“啊？”我張大。

小惜月也是在死死的盯著我，眼神像是把我當了千刀萬剮的仇人一般。

“哈哈……不是我故意瞞著你們，我只是想獨自去找梅，給說說，看在我和往日的面上，放過我們村。”我撓了撓頭。

“說真話。”小惜月說。

“什麼真話？”我茫然的看著他倆。

“你剛才，為什麼要編故事騙我們？”小惜月問。

“啊？你在說什麼？”我的下幾乎要掉下來。

“別裝了，你的演技確實還不錯，故事編的也不錯，我是說第二個。”小神槍說。

我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沒有編故事騙他們，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我是閑的蛋疼了？

小神槍和小惜月都是冷笑。

“就算關於妖『婦』的故事，脈絡是真的，很多細節都被你篡改了吧？”小神槍問。

“還有你之前被鎖進櫃子的故事，關於改命的那個，也騙了我們。”小惜月蹙著秀眉，瞇著眼睛。

“啊？你們的……想象力，也太富了吧？而且，你們懷疑我騙你們？我們一起出生死那麼多回，我又是這麼一個直腸子的『』格……”我很生氣的說。

沒等我說完，小神槍和小惜月就沖了上來，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從現在開始，我們問問題，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小神槍眼神無比犀利的盯著我，渾殺氣沸騰。

“你現在是要去山神廟，是嗎？”

我咬牙，不說話。

“快說！”

“是。”我點頭。

“你是想去『自殺』，是嗎？”

我的心又是涼了半截，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是。”

“剛才關於妖『婦』故事的細節，你騙了我們，還有之前櫃子的事，也騙了我們，是嗎？”

“是。”我的聲音發。

“你一直都知道梅給你改命的事，你那麼恨，不是因為當年走了你姐的，而是不顧你的阻攔，幫你改命，是嗎？”

我拼命的搖頭，想要掙他們兩個的束縛。

“你們別『』猜了！別『』問了！”

“是不是？”

我依舊沒有回答。

“你之前也說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小惜月看著我。

“已經死去的所有人，未來塔山村將會全部死的人，包括我和我哥二選一，會死去的那個人……

“所有的死去的人，塔山村最後的儀式，梅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改命的，是嗎？”

這時，即便是被他們兩個拉扯著，我還是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然後我咧開，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啊，真的是，奇思妙想的讓我都懵了……我配合你們演一下……”

小神槍打斷了我的話。

“別裝了，我看過了。”

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看過什麼了？”

“你的櫃子，等你走後，我把它挖出來，打開看了。”小神槍眼神冰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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