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之后,兩人終于決定出發前往秋風堂。
這個門派是三十年前建的,當時還沒有這麼出名,只是江湖上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幫派,堂主只會做些不流的生意,拉攏的全是街頭上的混混,要不就是地流氓。后來因為發了橫財,堂主有意壯大勢力,生意就轉為地下了,可以說是見不得的,真正強大起來之后,老堂主估計又想洗白了,于是開始運貨走鏢。要知道蘇州城最多的就是河流、湖泊,又臨近江海,要是承包碼頭的話這生意比經營地下賭莊還要有油水。
但是因為后來冒出太多的競爭者,第二任堂主就將心力都放在經營鏢局之上,直到這一任,勢也沒發生任何變化。
不過他們也算是正經的江湖門派,加這個門派的人哪一個不是強壯的爺們兒,雖說習武也沒什麼套路,但比起那些只有點三腳貓功夫的小混混,人家打起架來專業多了,都是挑狠的下手,打得你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秋風堂也會做些“打手”的生意,相當于現代的保鏢,一些因為錢多招人眼紅或是與人結仇了的富商,都是他們經常保護的對象。
現任堂主白刃金,是上一任堂主養長大的義子,雖然沒有緣關系,但老堂主對他卻是十分信任。他在江湖上有個響當當的名號,就是“十三刀”,意思就是殺人從來不會手,非但致命,而且十分殘忍。
這麼一個兇殘的堂主,卻有一票下屬不要命地追隨,不是因為他實力強勁,而是因為他重重義,從不濫殺無辜,死在他手下的人多半死不足惜。
丫頭原本也不知道這些七八糟的東西,要不是楊秋刀碎,估計也不會對秋風堂產生那麼濃厚的興趣。
前世,丫頭是個普通人,當然,到了古代也是一個普通人,唯一與以前不同的是,可以驗和前世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還是第一次與這所謂的“江湖”離得這麼近,前世是沒有條件,也沒有那個可能,可現在就有許許多多的機會。如果能夠跟著大爺見識一下江湖上的“腥風雨”,或者是一些赫赫有名的大人,那也不失為一件值得冒險的好事。
別看只是個瘦瘦小小的丫頭,其實心藏著很多幻想和。雖說也甘于平凡,可潛在的天賦也急待被人挖掘,陸玉恒是第一個,陸元風不也欣賞的麼?
到達秋風堂總部之后,陸元風先一步下了馬車,他本打算自己將馬兒牽到秋風堂后院,卻不想楊秋刀忽然冒出來。
“喲,這不是大哥麼?怎麼今兒這麼有空回來了?不是說最近都在忙酒樓的事兒?”
陸元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再忙我也得回來啊,萬一有任務呢。”
“就是有任務,堂主也有分寸,他答應了給你時間,就絕不會隨隨便便差遣你,再說了,我們秋風堂還人麼。”他邊說邊接過陸元風手中的韁繩。
誰知這時,丫頭掀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
楊秋刀眼前一亮:“丫頭,你也來啦?”
“你這麼高興干嘛?”陸元風心里老大不爽。
“難道不應該高興嗎?丫頭來咱們秋風堂啊,大哥,我看你是想把丫頭都介紹給兄弟們吧?”
“想什麼呢?”他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是來辦正事兒的。”
“什麼正事兒?”楊秋刀明顯不信。
“這個嘛,現在還不方便說,丫頭,跟我來,你小子去把馬栓好了。”
丫頭朝楊秋刀點了點頭,然后跟在陸元風后面走向前方。
秋風堂大門前還有一層臺階,和普通的宅院一樣,大門左右兩邊分別擺放著兩只雄壯的石獅,屋檐下掛著兩只對稱的大紅燈籠,門匾則是黑底紅字的“秋風堂”。
進了大門之后,中間有一個十分寬闊的場地,兩邊各自架著刀、劍、斧、戟等兵,估計是個平時練武的地方。穿過正廳,后面則是一個十分簡樸的庭院,雖說不了假山、魚池、回廊,但總得來說還算簡單,好像直接把這些東西搬來隨便擺放一樣,看起來不太順眼。
一般來說,像蘇州這種雨水比較多的地方,中庭都會鑿一口深井,為防雨水過多,還能方便平時用水。像是景泰茶莊,雖說地方不大,但也特意在中庭留了一口老井,一到雨水集的時候,井里的水都會滿溢出來,有時甚至還會浸到青石板路,連走廊這些地方也不可避免。
可是丫頭卻沒有在這里看見古井,只有一個積滿荷葉的小池,經過走廊往下看的時候,池中并無游魚。
丫頭心想,可能池底有放水的裝置吧。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一間書房門前,丫頭聽見里面傳出一些嘈雜的聲音,估計是有人在商討著什麼事。
正想開口問大爺,陸元風卻在這個時候手敲了敲門。
里面的聲音逐漸變小,然后門被打開了,丫頭首先看見的是一個方臉男人,他見到陸元風之后立刻識相地把門完全打開,丫頭這時才發現整個書房都坐滿了材高大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經常習武。
其中有個男人坐在最為顯眼的地方,丫頭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大爺所說的秋風堂堂主——白刃金。只見這男人上散發出一令丫頭倍悉的氣勢,仍陷沉思當中,陸元風忽然將拉上前去,并拍了拍的腦袋,認真道:“這是丫頭。”
男人們面了然,心照不宣地互相對視,然后一言不發地繼續坐著,好像是在等丫頭先開口。
陸元風轉向丫頭:“這是秋風堂的眾位師兄弟,他則是我們的堂主。”
丫頭先是朝他鞠了一躬,隨即開口說道:“拜過堂主,拜過眾位師兄。”
“哈哈……”男人從膛中發出悶笑:“你一個小姑娘說什麼拜見,難不你也想為我們秋風堂的一員?我們這里可沒有為人開過先例。”
他看起來滿臉嚴肅,卻沒想到是個如此隨的男人。丫頭頓時放下心中那奇怪的覺,小手拉了拉陸元風的袖。
“大爺。”
陸元風明白是在向他“求救”,于是輕輕咳嗽了兩聲:“是個膽子小的,堂主莫要拿開什麼玩笑。”
“哪家的千金?”
“啊?”
“我問你,是蘇州城哪家的千金。”
丫頭率先反應過來:“丫頭不是什麼千金,我只是個小小的丫鬟。”
“哦?”白刃金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那我問你,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站在元風邊?”
“因為我是他的丫鬟。”
“依我看,你們兩人的關系可不是這麼簡單。”
“堂主!”陸元風擔心堂主會說出一些難聽的話,于是趕打斷兩人的對話:“我們今天來是有事要請你幫忙。”
“你們?”白刃金皺起雙眉:“這這里,你說話還有些分量,算什麼?”
秋風堂的其他弟子坐著觀看熱鬧。
“堂主……”
不等陸元風開口為說話,丫頭自己站出來為自己辯解:“丫頭不算什麼,只是承蒙大爺看得起我,今天要來這里也是丫頭提議的。”
“好大口氣。”白刃金握住椅子的手了:“我倒想聽聽你要拜托我什麼事。”
丫頭了陸元風的手,示意他讓自己解決。
“第一,我想請堂主為我查一個人。”
男人們倒吸一口冷氣——敢這丫頭還有別的請求?是第一條就已經夠大膽了吧?如果這是陸元風提出的那還好辦,說句老實話,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黃丫頭憑什麼敢直接對話堂主?
白刃金的想法和他們一樣。
只見他挑了挑眉,臉恢復嚴肅:“你還有第二個請求?”
“對,不過得先完第一件事,才能去做第二件事。”
“要幫你查一個人,對我來說并非難事,但我為什麼要幫你?如果是元風開口請我幫忙,我肯定義不容辭,可你……”說著,他抬起眼睛神不明地看了一眼:“有什麼本事敢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為這本來就是丫頭應承別人的事,和大爺關系不大,所以我想自己解決。而我又聽說堂主是個樂善好施的人,你不會見死不救。”
白刃金冷笑了一聲:“荒謬,你哪里聽來的風言風語?要我幫你,可以,但你必須先解決我的問題。”
“堂主會有什麼問題?”
男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個九連環。
“這東西會玩吧?”
丫頭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會。”
“不會?那就對了,不會你也得幫我解開它。”說完,他把九連環一下子扔向丫頭。
好在陸元風眼疾手快,不然丫頭就要被砸到了。要知道堂主的力道可不容小覷,他這麼一扔,接不到的肯定會被砸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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