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而池君塵怕的就是簫卿這種做事一副不要命的人。那針一出現，池君塵就了骨頭，等到跑了出去才覺涼颼颼地，原來他剛才已經嚇尿了。

就在池君塵跑走的時候，簫卿看了那茶室之中那一灘詭異的水跡捂住了鼻子：“真的是慫貨，這先皇的功勞也是有目共睹的，林貴妃也不是蠢人，怎麼就生出了一個這樣的兒子？”

池君兮角微微一，連忙帶著簫卿換了一間茶室，他連忙解釋說：“以前可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主兒，現在這德肯定是皇兄很愿意看到的。”

“那倒也是，不過他是怎麼追到這兒來的？”簫卿有一些疑了。

這茶樓的位置很偏僻，絕對不是池君塵這種混跡與煙花柳巷的人會來的地方，可是他不僅來了，還被人準確無誤地帶進了他們的茶室，看樣子簫卿的行蹤已經是被盯上了。

“最近小心一些。”池君兮認真嚴肅地說，“看樣子又多了一個人盯上你了。”

簫卿端起茶碗點了點頭，瞳仁深慢慢凝聚著風暴，如果想讓簫卿不好過，那麼就讓那些人過得更慘。

池君墨并不知道池君塵張就給他扣上了一頂綠帽子，不過池君墨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太過在意。畢竟簫卿已經是不是他的妻子，他們可以說沒有任何關系了。如今在這青燈古剎之中，池君墨倒是獲得了一份難得的寧靜。

曾經以為是噪音的梵音在他的耳中已經變了安神定心的音樂，佛音繚繞下的池君墨不像是一個滿殺氣的戰神，反而倒像是一個初通佛理對一切都好奇的青年。

“阿彌陀佛。”長老長長的佛號將冥想之中的池君墨喚醒。

“天音長老。”池君墨對慈眉善目的老者行了一個佛禮，如果簫卿在，或許會認出這就是在菩提樹下給講解因緣的老和尚。

“郡公，你心緒不寧。”天音長老笑著對池君墨說。

池君墨笑了，冥想之中總會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人哪里會有什麼好的記憶，早就被現實的殘酷磨了。池君墨笑著開口：“我這一雙手可是不知道染了多人的，以后肯定是要墮畜生道的。”

天音長老看著池君墨那一雙纖長白皙的手笑了，這確實不應該是一雙武將的手，反而更應該是一雙書生的手，不過看那個已經看不清紋路的指紋就清楚這池君墨的手早就被劍磨了所有命理的紋路。天音長老沒說什麼，只是開口問池君墨：“那麼郡公對回有什麼理解呢？”

“不知道，說不清，不若天音長老給我講講回之事。”池君墨對這佛法還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所以只好將問題踢回給了天音長老。

天音長老笑了：“郡公認為這六道回究竟是好還是壞？”

池君墨想了想說：“善因善果，惡因惡果，自然是好的。”

“那不善不惡的人呢？”天音長老反問道。

“還會有這樣的人，這人在世間總有善大于惡，也總有惡大于善的。”池君墨不相信天音長老的話笑著質疑。

“自然是有的，早夭的孩，還沒有經歷人家善惡就消逝的存在。”天音長老說，“老衲曾經接待過一位施主，為的孩子點長明燈，可憐的孩還沒有自己的名字就早早離世了，那位母親問老衲的孩子會走向六道回之中的哪一道，老衲說這六道是據人的功德來定一個沒有功績的孩子誰也不清楚會是走上哪一條道路。”

“天音長老真是直白，要是管事的和尚早就說點上多燈油就可以換取功德了。”池君墨笑了，只覺得這位天音長老實在是有趣得。

“老衲從來是不說謊話的人，佛祖的意思誰能清楚呢，不過這位母親問了一個老衲很有意思的問題，那就是如果遇到孽緣該怎麼辦？”天音長老這樣說著，池君墨的笑容也漸漸僵了。

池君墨說：“這施主當真是有意思怎麼會問孽緣該如何辦，不該是問如何讓孩子投一個好胎麼？”

“或許這個孩子是因為孽緣的結合產下的孩子，但是可以看出來那位母親肯定是很孩子，但是佛祖知道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所以提前收回了。”天音長老說，“這件事說奇怪也不奇怪，只不過那位施主給人印象太深了，因為沒有問如果多做善事能不能把功德算在孩子上。”

“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母親。”池君墨說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他對天音長老那句孽緣有了一好奇，“那長老您是如何回答關于孽緣的呢？”

“當斷則斷，既然都已經是孽緣了，那麼因緣線上已是死結，若是繼續糾纏只會傷人傷己。”天音長老，“往事如煙，糾纏下去只會變枷鎖。”

池君墨想到了宋玉煙的欺騙和那一層皮的虛假，笑容都有一些僵：“長老說的是。”

“你看，這就是那位施主為孩子立下的長生牌位。”天音長老指著那一塊簫瑤之子的牌位說。

池君墨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只是應了一聲就將話題扯了開來。他不知道這是他與他的孩子第一次的會面，只不過一個生，一個死，在后來每每想起來池君墨的心就如同刀絞一般。

簫卿和池君兮又一次來到了郊外，那塊墓碑被打理地整齊漂亮，周圍已經開滿了龍爪花，看著就生機盎然，簫卿小心翼翼地給墓碑周圍除草，姿勢嫻一看就是來過很多次早就能生巧了。

池君兮也蹲下子來給簫卿幫忙，順手拍了拍墓碑說：“我的小侄子，可惜了你爹是永遠不會來看你了，做叔叔的只能補償咯。”

“廢話，快點除草。”簫卿直接就給池君兮送了一對白眼。

“遵命，人。”池君兮笑嘻嘻地說，手上也開始忙活起來，看著那艷如火的龍爪花，池君兮不得不嘆為何這是佛教的曼殊沙華了。遠遠看去就是一團火，安著死者冰冷的靈魂。

“別太傷心了，等到你找了一個好男人，說不定孩子又會回到你邊呢。”池君兮看著眼眶潤的簫卿說。

簫卿搖了搖頭：“不，我希他以后擁有的母親不是我。”

“為什麼？”池君兮有一些奇怪了，他看得出來簫卿對這個孩子有很重的執念，既然之年這樣深那麼不是更應該希孩子回到自己邊麼？

“因為我注定給不了他幸福，所以選一個夫妻和順，母慈父德的好家庭，這樣才不枉我日日夜夜供奉那長明燈。”簫卿著墓碑說。

“你就肯定孩子是這麼想的？”池君兮覺得簫卿實在太過武斷了，在他看來簫卿應該獲得幸福。

“不管他是不是這樣想的，都不應該來到我邊，尤其是在我周圍的環境還是水深火熱的時候。”簫卿將手從墓碑上拿開，掉下一滴淚說，“我絕對不能讓他在一個地獄之中，尤其是已經讓他遭了一次地獄。”

池君兮想到池君墨對簫卿那一顆還在跳的心臟勢在必得的目的，也就明白了簫卿的苦衷，池君兮握住了簫卿的手：“別傷心了，我說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的，漂亮的眼睛掉一兩滴淚珠子還好看，河了那就是丑了。”

簫卿破涕為笑，推了池君兮一把：“別胡鬧，除草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