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實在是沒辦法，王府的人要吃飯啊。”陳叔哭天搶地地喊道，好像這里面他是最委屈的那一個。

“百嵐。”楚蓉懶洋洋地使喚自家的侍說，“把那些錯賬，一筆一筆的對，事的起因也查證出來。”

“是。”百嵐不懷好意地看著陳叔笑了，老謀深算的陳叔看著那丫鬟，只覺得今日的刺眼得很，竟然將一個人直接扭曲了向他討債的惡鬼。

一筆一筆的帳對下去，每一條的記賬條目都是匪夷所思，如果說煙兒姑娘的藥錢，脂錢，都算是較為正常的條目，那麼什麼出游錢，打賞戲子的零花錢那數目真的就是高的嚇人。一條就有三萬兩的銀子。

三萬兩銀子是何等概念，就相當于是一個中等的富貴人家一輩子的吃喝用度，沒有想到全用來賞人了，要是這讓勤儉了一輩子的太后知道了，那估計又是一口氣沒上來就暈過去了。楚蓉本想著如果揮霍的理由不是太過奇葩，那麼就放過一馬，可是這一條一條的理由對賬下來，楚蓉只覺得自己的腦仁有一些疼了。

“等等，什麼做潤錢？”楚蓉聽著一條一條的奇葩理由終于忍不住了，這一條怎麼也要問問。

“煙兒姑娘請戲班子進來唱曲解悶，沒唱之前先發一筆錢，說是這錢用來給他們買潤嚨的茶水。”陳叔連忙回答說道。他可是清楚得很這賬必須得說清楚，不然自己就了替罪羊了。王爺是重重義不假，但是和煙兒姑娘比分量，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是悠著點吧，老老實實說了，說不定太后那邊還能寬大理。

“這一筆銀子一般都是怎麼打賞的？”楚蓉著額頭問道。

“娘娘，一般都是千兩銀子，如果煙兒姑娘高興，或許會有個翻番，等唱完了還會撒金錁子。”陳叔竹筒倒豆子全說了。陳叔也是一個要臉，自己勤勤懇懇這麼多年沒出任何錯，可是到了這宋玉煙一進府就全了套，要說不憋屈，那是不可能，這麼會花錢的主兒，生平僅見，陳叔自己都覺得自家的主子遇到宋玉煙就是一個傻子。

楚蓉似笑非笑地看著已經臉黑墨的池君墨說：“郡公，本宮執掌皇宮中饋已有四年了，奴才做的好，勞苦功高，主子賞點東西無可厚非，這樣揮霍的，本宮就是在史書上都沒有翻到過呢，”

“娘娘見笑了。”池君墨聲音十分干，聲音之中可以聽出自責，池君墨不是傻子，他怎麼會不清楚造今天的局面是因為他的縱容。可是每每想到宋玉煙一直都是在死亡線上徘徊的人，總想著什麼都依著。造現在這種難堪的局面，純屬他自找的。

“不，郡公讓本宮開了一回眼界。”楚蓉的角微微勾起，嫵的臉上出嘲諷的笑意，若是別人做這表，恐怕會讓人心生厭惡，但是楚蓉做這個表，竟然讓人生不起任何怒意，反而有一種無地自容的覺。

“娘娘此番查實清楚，打算如何理？”池君墨嘆息一聲。他知道此事已經無力回天，開始的時候，他還借著自己的軍功跑到太后那兒大鬧了一通，直到出去的時候池君煜神復雜的讓他去了一趟津城。

他到那兒一看，心都涼了，沙場上的殘忍，他見得多了，刀劍影，四濺，他一度認為那是最殘忍的死法。可是當看到一層皮包著骨頭的骷髏架子朝著他手的時候，池君墨才害怕了。

那才是真正的地獄，很多人是爬不起來領粥的，只能等著施粥的人端過碗來喂，更準確地說是灌，因為他們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了。殍遍地，不是短短四個字能夠形容的。

這是他的國度，當年奔赴邊疆的時候，母后給他立下了信念，守土安邦，這是他的責任，可是這一片土地卻因為他沒有得到真正的安寧。三十萬雪花銀子，上面沾染了多人的命，池君墨敢都不敢想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母后會說自己生了一個畜生了。池君墨想到那三十萬兩銀子，再看著宋玉煙那一張纏了紗布的臉，只覺得有一些后怕，背后涼颼颼的似乎有無數的鬼手在追著他這個庇護人還命債。

“郡公說笑了，本宮只不過是來對賬的，真正如何理還是要看太后的意思。”楚蓉涼涼的開口，眼中的戲謔讓池君墨又又氣。

可是池君墨知道他可不能耍什麼王爺脾氣，人家在理，他必須得忍著。池君墨不是一個睚眥必較的人，除了那個蕭卿能讓他斤斤計較許久外，只要是有理，池君墨的表現一向都是寬容大度。不然也無法在軍中服眾。

“娘娘，該如何置就如何置吧。”池君墨是真的無奈了，“本..，我一力承擔。”池君墨剛想說本王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自稱了。

“郡公說笑了，本宮只是如實回稟，不過郡公的意思本宮會向陛下和太后那兒傳達的。”楚蓉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中的戲謔讓池君墨忍不住想要拿刀剜了那一雙嫵人的眼睛。和蕭卿好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池君墨這樣想到。

“對了，雖說事已經辦完了，但是在走之前本宮還有一個想法要說，就是不知道郡公愿意不愿意聽？”楚蓉本不在乎池君墨是如何想，只想著在走之前刺上池君墨一句。

池君墨看了一眼楚蓉，就看到角那一抹諷刺一直掛著，想也知道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池君墨眼皮也不抬悶聲道：“娘娘請說。”

“貴府的規矩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吶。”楚蓉揚長聲音大聲戲謔起來，然后轉就發出了一串笑聲，楚蓉的聲音很是奇怪，的聲音并不清脆，帶著沙啞，笑起來的聲音就像是有一個小棒槌在敲打人的心臟一樣，撥得恰到好。

隨著這笑聲的漸漸遠去，池君墨看著將臉低下來，一臉面紅耳赤的眾人，忍不住皺了眉頭，暗罵一句：“妖妃。”

蕭卿醒的時候，已經是月兒約約要出現的時候了，這一覺睡下來，看這況，晚上是睡不著了。

“綠翹，給我弄點水來洗臉。”蕭卿費力地睜開眼睛，聲音有一些沙啞地說道，可是并沒有人應答。終于一個聲音讓蕭卿徹底清醒了。

“醒了。”池君墨的聲音傳來。

蕭卿聽到這個令人厭惡的聲音怎麼會不清醒，了太后，才擺出一張假笑的臉說：“郡公來此有何貴干？”

“郡公？”池君墨品著這兩個字，也笑了，“不愧是蕭右相的兒，最是注重禮教，稱呼這麼快就改了。”

“難道要不守禮法還喚您為王爺麼，看樣子是在貴妃那兒了氣，跑到我這兒來泄憤的吧。”蕭卿整理了一下自己頭發，不慌不忙地說道。

“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池君墨看著蕭卿還沒有完全醒來，一派慵懶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憤怒又開始燃起了。他很憤怒，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看到蕭卿對他鄙視的樣子，就讓他覺得憤怒，好似他在這個人就是一個連垃圾都不如的東西。

“郡公說笑了，不是在我心中，而是這就是事實，郡公請說，您又找到什麼理由來找我的茬了。”蕭卿慢慢走下床，做到梳妝臺前，拿起了梳子，就當池君墨這個人不存在一樣，自顧自地梳起了頭。

“你，和貴妃很悉麼？”池君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蕭卿聽到這句話，手微微一停，然后放下手中的梳子，轉過去，一臉戲謔地說：“嘖，沒有想到威風八面的戰神大將軍也有難題理不了，怎麼是要我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