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
其實剛才,我就注意到,這個秦先生,有些不對勁了。
他吃飯的時候,總是故意把菜掉在地上。
村長以為他用不慣村裡的鐵筷子,還要給他換筷子,他卻擺手說不用,然後繼續掉菜。
我聽說過,只有養小鬼的人,才會這麼幹。
面對秦先生的詢問,我按照姐之前的囑托,編了一個假的生辰八字告訴了他。
那秦先生拿筆記下,裡連聲贊歎。
“你果然是福澤滔天,遭神仙嫉妒的好命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微微瞇起,笑容很是冷。
村長有些喝高了,在一旁拆臺,說全村就數我家最窮,前幾年我姐還得了癌,沒錢治病死掉了,這算屁的好命。
我只是對秦先生說了句謝您吉言,然後就離開了。
隨即,我立刻是溜到了村公所的辦公室,秦先生的背包在那放著。
我打開秦先生的背包,裡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黃豆、鐵釘、樹皮,還有人的牙齒和指甲蓋。
但是,我的目,被一個最奇怪的東西吸引住了。
是個牌位,材質是金楠木,極其尊貴奢華。
牌位上,已經刻了五個字。
“張東海神位。”
這五個字上面,還留了好些空,應該就是要刻上我的生辰八字。
我納悶了,這秦先生為啥要把我當神供起來?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小時候讀《封神演義》,裡面有個特別**大的牛『』人,陸。
陸會一種無比恐怖歹毒的,“釘頭七箭書”。
大概方法是立一個草人,草人上寫上敵人的姓名,然後每天拜三次。
而被拜的人,必會慘死於非命!
《封神演義》裡的描寫是虛構的,但現實中,確實是有這個說法。
就是所謂的“折煞”。
比你有德行的,比你年齡大的,比你有福報的人,對你低三下氣,會折你的壽命和福氣。
我爸媽也說過,被老人跪拜,就會倒大黴。
眼下,這秦先生用金楠木的牌位,要把我當神供起來跪拜!
他剛才又誇了我那麼一通,說我是連神仙都嫉妒的好命!
這何止是“折煞”。
已經是“折殺”了!
我起了一的皮疙瘩。
這秦先生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通曉這麼多邪法異?
還好我姐之前料到了他的手段,告訴了我應對之策,不然我今晚怕是就要被他拜死了!
我把秦先生的東西按原樣收好,然後就回了家。
我思量著,按照那秦先生的盤算,他今晚用那邪法害了我,肯定後腳就要來我家,害我爸媽。
我叮囑爸媽,把臥房的門『』好,無論外面發生什麼靜,都不要出來。
而我直接把堂屋的門板全拆了,著個敞亮。
我搬了張藤椅在堂屋中間,坐在上面,左手持獵槍,右手握獵刀,面前放著那對夜貓子怪的爪子。
大概淩晨兩點,我家的院門外,傳來了異常沉重的腳步聲。
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握著獵槍的手有些發抖。
我現在是真的害怕。
我不是個膽小懦弱之人,管他什麼怪還是鬼神,只要是能被我手裡的獵槍轟死,我就敢沖上去和它們搏命。
可這秦先生,邪法和花招都太多了。
我好像並不是他的對手。
這時,秦先生的影,已經是出現在了我們家院門口。
他的走路姿勢,異常的怪異。
低垂著腦袋,佝僂著腰,腳步無比沉重,可以說是一步一個腳印。
像是在背著什麼重前行。
可他的背上本就空無一!
秦先生進了院門,緩緩抬起頭,眼看我們家燈亮門開,臉上當即是浮現出笑容。
而他見我活的好好的,也是流『』出些許的驚訝。
“你怎麼還活著?”
“老子命!你拜不死我!”我咬牙。
秦先生目一閃,然後瞇起眼睛:“有人指點了你。
“不過沒用。”
秦先生繼續保持著那個負重前行的走路姿勢,向我而來。
“我還有個東西,要送給你們家。”
秦先生每走一步,他的腰俯的更低,臉『』也是越來越蒼白,像是他背上的東西越來越重!
我不知道他背的是什麼,但想必是會要我們全家『』命的東西!
“別過來!再走一步,老子就崩了你!”我拿獵槍指著秦先生的腦袋。
秦先生依舊是笑,他笑起來是真的很滲人。
“那更好,殺了我,我就和我背著的東西,一塊兒進你們家。”
聽了這話,我握著獵槍,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一直在發抖。
那秦先生已經到了門檻邊,他抬腳,卻又收了回去。
“黑狗?”
我的心瞬間松了下來。
“依舊是雕蟲小技。”秦先生搖了搖頭。
秦先生轉,走到了我們家的狗窩邊。
我們家的大黃,平時只要來了人,就會很兇的。
可剛才自從秦先生進門,它一聲也不敢,只敢蜷在狗窩裡發抖。
“莫怕,我只是向你借一樣東西。”秦先生對大黃說。
秦先生抬腳,踩了幾下狗窩旁,大黃拉的狗屎。
然後秦先生就再次向著我走來。
這一次,他輕松的過了門檻。
我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止,頭皮全發麻了。
可這時,秦先生“咦”了一聲。
秦先生低頭,看著他的腳下,踩著一張鐘馗像。
而他鞋底的狗屎,正好是全糊在了鐘馗的臉上。
秦先生的臉『』瞬間變了烏青『』!
秦先生當即是跪了下來,對著那鐘馗像不停的磕頭。
“祖師爺恕罪!弟子有眼無珠!”
我下都快要掉下來。
秦先生這點頭如搗蒜的狼狽模樣,哪兒還有剛才的威風?
而秦先生跪下來的那一刻,一聲重落地的聲音,也是同時響起。
之後,就是一陣嬰孩的嘹亮啼哭聲。
我心裡犯著『』,猜到了那秦先生背著的東西,大概就是他養的小鬼。
而秦先生,卻是沒空管那小鬼,正在慌裡慌張的,用袖子去鐘馗臉上的狗屎。
之後,秦先生才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藤雕的木偶,對著空氣喊了聲:“進來!”
那嬰孩的哭泣聲瞬間停止了。
秦先生站起,恨恨的看著我。
“這些對付我的法子,是誰教給你的?”
“不告訴你。”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秦先生拍了拍他子上的灰。
“張福如這手段還真的是歹毒,故意讓我冒犯了祖師爺,如此的話,接下來的七天,我都要沐浴齋戒來謝罪,還不能使用法。
“不過,就算如此,你和你父母也逃不出塔山村。”
秦先生看著我的臉,角牽扯起一抹冷笑。
“你聽我一句,你如果真的是不想讓你姐為難,就和你父母一塊趕『自殺』,死了比活著痛快。”
說完這句話後,秦先生就離開了我家。
我覺秦先生在說他娘的『』話。
死了比活著痛快?
明明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之後,一切風平浪靜。
一直到淩晨,村子的南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震耳聾的巨響。
村裡所有人都驚的跑出了門,以為是天塌了。
天沒塌,山卻是崩了。
有人把塔山南邊的一個山頭給炸了。
村公所的人趕到了現場,卻沒抓著炸山的人是誰。
但從現場的勘查來看,炸山的人用的是自己調配的土炸『藥』,破的力度無比確,正好是讓一顆巨石落下,堵死了山道。
那條山道,是塔山村唯一通往外界的路。
村長皺眉,說這個炸山的犯人好抓,村裡會調配土炸『藥』,放炮手段又這麼高超的人,不超過五個,把他們抓起來,挨個排查就行了。
而這時,我才明白,秦先生為何自信,我和爸媽逃不出塔山村了。
到了傍晚,村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十幾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聚在一起,在村東的一間廢屋裡,燒煤炭『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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