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容應晟在今日朝會中被如此這般的打臉,不免怒火中燒。韓侍郎等人向來以容應晟馬首是瞻,見得容應晟并不愉快,他們幾個便湊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到容府遞上帖子,約容應晟晚間來飛仙樓應酬。
容應晟心中不愉,但幾個老朋友今日確實也在朝會上替他說了話,只是皇帝荊浤認人不明,竟然看中了那個野小子!容應晟在書房里來回踱步,連帶著午膳都沒怎麼吃,心煩意的到了傍晚時分,還是去赴了宴。
飛仙樓在渝京確實非常出名。飛仙,飛仙,顧名思義,取天外飛仙之意。只是這天外飛仙非彼天外飛仙而已。這里面的的確確有故事,卻不是什麼神話故事,而是一段凄的故事。
容應晟當然不關心這什麼故事,他只覺得飛仙樓面湖背山,風景絕佳,被這煙花三月傍晚微涼的湖風一吹,再酌上一兩杯小酒,不僅風雅,原本不甚舒爽的心,也是緩解不。
“容大人今天咱們不想其他,這有酒佳肴,何必自苦!”韓侍郎見容應晟進來,便連聲招呼道。
容應晟心解郁,面自然不好,韓侍郎當然知道容應晟為何事憤懣,便繼續道,“真不知道圣上是怎麼想的,居然看中一個未干的愣頭小子,如此重大的事,竟未在朝堂上讓眾人商議便做了決定……”說著他尚且在暗暗觀察容應晟的臉。
在座的一圈人之前都商量好了,便是為此來和容應晟說的。韓侍郎見容應晟沉著臉做沉思狀,正在思考他說的話。
他便話鋒一轉說道:“皇帝認人不清,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小子也不咱們控制,此人是荊玄舉薦的,有這層關系,皇帝必然是向著王爺,畢竟這次的賑災是尹王負責,他能說句話,咱們就好辦多了。”
容應晟贊同的點點頭,的確如此,尹王才是能說得上話的人,他向來與尹王好,平日里對尹王也偶有維護,他就不信尹王會拒絕他的提議。
這麼一想,他頓時笑道:“韓侍郎說的是,不咱們也得想個辦法讓尹王出來,一起聊聊自然就水到渠了。”
韓侍郎頓時心生一計說到:“不如容兄找個由頭宴請尹王,咱們可以在宴席上將此事說明,尹王殿下如此聰明,自然能明白各種意思。”
容應晟點點頭,這幾位老朋友雖然為他出謀劃策,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心里自然清楚。這差事哪里用另設什麼巡按來管,皇帝只要提上一提,便有一抓一大把的人,爭相恐后,來求著了,他不也正是這麼想的嗎。而這些人啊……若是他能負責,這些人不也借著機會撈上一筆,一人得利,福澤的可是好幾個人,他冷哼一聲,不過面上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笑呵呵的說道:“咱們都是老朋友,若是此事能必然重謝。”
韓侍郎頓時眼中閃過一,向一旁幾人使了個眼,眾人趕笑哈哈的說道:“容大人這話就嚴重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話是這麼說,只是容應晟可是清楚的看到這些人一個個偽裝出來的虛假意,他心中冷笑,上卻說的好:“放心吧,若是一舉功,大家功不可沒,我也不是見利忘義的人,自然是有福同有難同當。”
“哈哈啊,來,咱們喝酒,喝酒,祝容兄一舉功。”眾人聽罷此話,便頓時安了心,一時倒有了那麼點幾人相談甚歡的錯覺。
“來來來,喝。”容應晟笑得矜持,舉起杯便也是應了。
心理郁結的事就這麼解決了一半,容應晟和這群老狐貍喝到深夜才回去,開始布置第二天的宴會。
與此同時,荊玄正和朱悠然商議賑災事項。荊玄第一次接到如此燙手的差事,若不是為了朱悠然他也不大想攔下這樁事,只是現在說這些并沒有用。他拉著朱悠然過來,也只是想聽聽他的看法,畢竟這些銀子可統統都是朱悠然出的。
“江北這部分咱們定是要親自去一趟的,平民心按下不提,但是搭建臨時住,將無家可歸的民眾安排妥當了才是重中之重。這個可以與修繕堤壩同時進行。殿下您看呢?”朱悠然皺著眉頭問道。他做生意可以,然而讓他談什麼政治,可當真是難為他。
“嗯,說的在理,只是這些事并不需要我們心,自有他人安排,我們按著做便好。”荊玄笑道,他難得看見朱悠然在他面前這般一臉正經,面容嚴肅得思考問題,不有些想笑。
“自然如此,”朱悠然點點頭。
和朱悠然商議完后,兩人連夜開始布置,爭取盡快安排好,便可早日去江北賑災。
翌日,一大早荊玄剛剛起來就收到下人通報。
“殿下,中書令的宴請函,請您今日正午到飛仙樓一聚。殿下近日正忙,要不要推了?”說話的管家一臉沉穩。
荊玄卻笑道:“為何推辭?”
管家卻盯著荊玄說到:“殿下,此時眼下重要的是賑災,整個帝都都提倡節省,中書令這樣過于鋪張,對您并無好。”
荊玄哈哈一笑道“嗯,的確,不過這宴我必須得去。”荊玄從那日早朝就看出來,容應晟似乎對賑災這個差事頗為上心,若不是他了一手,容應晟定然會把這差事接過去。他心中明白,這差事里面虛頭很大,做多手腳,也不大可能被查出來。
“是,老奴多言了,這就去給王爺備馬。”管家自去備馬不提。
且說容應晟早早的就將飛仙樓訂下來,并韓侍郎等人安排在隔壁的房間,荊玄會知道他們為此費了多大的心思,不過這些老狐貍雖然,卻沒有想到在這飛仙樓中還有荊玄的人,他們的一舉一荊玄其實已經知道了。
“容兄放心,那個新上任的巡按此時可能還在家中呼呼大睡,他必然想不到咱們已經開始作了,哈哈,這群小孩子跟咱們比這些……嘖嘖嘖。”韓侍郎瞇眼一笑,著實讓人背后發涼。
容應晟臉未變,心里卻在盤算著,這韓侍郎的城府過深,他也得小心點兒才好。面上卻是不顯,笑呵呵的說道:“日后還請幾位老友多多幫助,殿下就要到了,老友先去大廳中恭候,便失陪了。”
一聽他這麼說,剩下的幾人馬上站起來說道“容兄客氣了。”
荊玄看到飛仙樓的招牌,心中冷笑,大步流星的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迎上來的中書令容應晟。
“老臣參見尹王殿下。”容應晟恭敬的說著,也將自己的不滿藏起來。
荊玄擺擺手說到:“無需多禮,聽說容大人想和本王談談。不知所謂何事?”
一聽他單刀直,容應晟有些尷尬,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容應晟一時啞然,頓了下才恭敬的說道:“還請殿下移步樓上,此不方便說話。”
容應晟在前面引路,荊玄卻四掃了一眼看到樓上的一道人影后,勾起一笑意,他要看看,這些老家伙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這宴上容應晟把握時機問道:“不知殿下賑災一事安排的如何了?”
荊玄心道,這就憋不住了嗎?他心下起疑,容應晟與他來往還算頻繁,子向來圓的很,如此這般說話,著實不多見,不得不讓他小心。荊玄笑了笑,輕輕抿了一口茶才道:“本王都給巡按負責,著實不知近況。”
“這怎麼行,這八品巡按剛剛上任,且之前又是商賈出,如何懂得這些,太子太過大意了!”容應晟一臉震驚,而后嘆息道:“若是殿下不嫌棄,老臣愿意為殿下出謀劃策,這初出茅廬的小子怎麼能看清這些!”
“中書令對百姓的心本王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只是這八品巡按是父皇欽點,若是本王私自改了人選,將那朱巡按放到一邊,豈不是在質疑父皇?”荊玄輕輕皺了皺眉,裝作很是愁苦難做的樣子看著容應晟,剛才那話中的意思就十分明顯,說什麼為他分憂,不過是想將他倆排出去,將這差事一把握在自己手中而已。
“不不不,老臣只是擔心這巡按若是沒有為百姓排除憂患到時候圣上必定責怪……老臣不過是擔心罷了……”容應晟連連擺手,他心中向來看重荊玄,有心思聯合他一起辦事,卻不想荊玄竟然拿這話來敷衍他,他心中不愉,臉上卻是誠惶誠恐。
荊玄狀似思索了一般,而后說道:“嗯,這話也對,不過中書令說晚了,巡按昨日便被父皇招進了宮中,至今未回,想必父皇自有安排,本王現在不甚好再提出異議啊……”
容應晟頓時臉一僵,沒想到這個韓侍郎竟然沒發現,出這個大的,他趕說道:“殿下這般說,便當做老臣多慮了!這只是擔心殿下第一次外出辦事,出了差池,畢竟有老臣在,好在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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