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里錦走了,西帝覺著自己的面子保住了一些,便就咳了兩聲,又重新端起他那副威嚴,對眾人說道:“各位道長請回吧。”
待那些看熱鬧的方士都散去,西帝卻又轉對著沐纖離說道:“皇后定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才會與仙子過不去,還請仙子莫要與一般見識。”
沐纖離聞言淡淡瞧這西帝眼,道:“陛下多慮了,這些俗事我自不會放在心上,不過不過確有一件旁的事,確實要問一聲陛下。”
“哦?仙子但說無妨。”西帝很快便就應下,沐纖離也是料準了這皇帝不會不答應,便就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道出,“小仙這幾日在宮城中走了一遭,覺城中邪氣甚重,卻不知這宮中可是有人使過巫蠱之?”
西帝聞言一愣,許是“邪氣”二字所擾,便就有些驚恐道:“宮中從不曾有人使過巫蠱之,不知仙子此話何解啊?”
沐纖離見著西帝這副大驚的模樣也是愣了一瞬,卻很快又冷靜了下去,道:“小仙先前領陛下命在宮城中走時,便覺那暗怨氣頗重。”
“尋常人死,魂魄在七日便會消散,這樣重的怨氣,想該是那魂被人拘在宮中許久不得回,是以便有如此一問。”
沐纖離這話說著,西帝竟是連連擺手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在朕的治理之下,怎會有如此邪之存在,這絕不可能!”
沐纖離西帝這一番連番否認看得愣在原地,饒是早已對這西帝有所了解,卻還是他這番自之姿給驚得呆住,還不等沐纖離回神,那頭西帝便就問道:“仙子可是那日爐火熄滅擾得心神,這才看錯了吧。”
一聽這話,沐纖離趕忙回過神來,見這狗皇帝好似真不知一般,便就回道:“我蓬萊仙人斷不會有看錯一說,想來定是有旁的什麼邪侵,小仙還需再探查幾日。”
“哦哦,是這樣,那仙子定要好好查查,切莫邪祟擾了朕這宮廷。”西帝瞪大著眼說道,沐纖離見狀也是微微一點頭,道一句“陛下放心”,便就將這西帝給送了出去。
待西帝出了千機閣,沐纖離便就小心地站在窗邊,看著那頭眾人迎著出了天機宮的西帝,不蹙眉想著,這西帝今兒怎麼有些瘋瘋癲癲的。
原先想著那秀秀模樣和西子靈別無二般,那便定是和西岐皇室不了干系,這兩日林玉已經把后宮打探了一個遍,既沒有發現孩子的蹤跡,也沒有關于秀秀的任何消息。
本想著能從這狗皇帝口中問出些關于西岐的消息,好猜一猜這孩子之人到底是誰,卻不想這狗皇帝好像半點不知的模樣,莫不是在同刻意賣傻?
思及此,沐纖離微微寒了目,又想到如今還在房中躺著云傾,看來這事兒或許還是直接找西子靈問會比較直接。
云傾到了沐纖離這后,好好休養了幾日,這子恢復得倒是不錯,這其中云伽卻是立功不。
這小丫頭幾乎是把自己所有好吃的東西都攢下來送給云傾了,自己每一頓就是喝湯喝米粥,沐纖離卻是對于這樣的行為有些哭笑不得,還挪揄道:“怎麼,你是覺著我們會欺負你的朋友嗎?”
云伽小心翼翼地把一塊一塊糕點壘在致的盤子上,說道:“當然不是啦,仙子和林仙都是好人。”
林玉聞言也問道:“那你為何要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省下來?”
云伽聞聲,手上的作頓了一下,沐纖離也是看著看了有一會兒,竟是突然瞧見那晶瑩的淚珠自這小丫頭眼眶中“啪嗒啪嗒”地落下。
隨后這小丫頭便就嗒嗒地說道:“我太對不起云傾了,我居然覺著是因生我的氣,才這麼久不來找我。”
“現在老天爺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我要對云傾很好很好,比以前還要好。”離云迦稍稍近些的林玉儼然是這模樣給嚇著了,有些無措地看向后頭坐著的沐纖離。
便見沐纖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該為云伽這樣的天真開心還是難過,那個云傾活過了這一次,誰知道還能不能活過下一次呢?
有一些事,云傾寧愿告訴他們這些陌生人,也不讓這個好姐妹知道,大概也是清楚云伽過于單純,不想讓摻和其中吧。
云伽一邊盯著云傾把糕點吃了,一邊向描述沐纖離在面對西帝和百里錦的震怒都毫無懼的時候,是多麼的出塵絕世。
“云傾,你是沒有看見,仙子不高興的時候,整個天都暗下來了。”云伽手舞足蹈地和云迦講述著當時的場景,而后又是瞪著一雙眼道:“仙子是真的仙子,同那些旁的騙子不一樣,這才會一來就把你救了。”
云傾安安靜靜地吃著糕點,看著云伽寵溺地笑,見終于停了下來,有氣的功夫,就把一杯水遞過去道:“你看你說話就說話,也不必要這麼激。”
云伽卻是瞪大了眼道:“怎麼能不激?云傾你有沒有想過,像仙子這樣的人,若和陛下提出要帶我們走,陛下會不會同意呢?陛下若同意了,我們不就可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了嗎?”
“離……開……?”云傾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實話說,就算他被關在那個小院子里吃雜草喝雨水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離開,滿心里想的都是怎麼回到公主的邊,怎麼保護公主。
不過看著云伽充滿希冀的眼神,云傾還是笑了笑,手替整理了一下鬢邊的碎發道:“那你可要更努力,好好照顧仙子,爭取讓仙子離不開你,這樣仙子走的時候自會想帶著你了。”
云伽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定會努力當差的,到時候若仙子愿意的話,我們就跟隨仙子一起去蓬萊修道,這樣以后就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云傾微笑著點頭道:“好,那我以后可就靠你啦。”
“放心,都包在我上。”云伽自信地拍著前襟保證道,而在一邊的屋檐上打盹的林玉聽見兩人的對話,長長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待到云伽離開,林玉這才現道:“我覺著你這個朋友說的提議好的,你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你才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往后的日子長的很,沒有必要為了另一個人不要命。”
云傾放下了手里的糕點,苦笑了一聲道:“林仙,若你我異地而,仙子被囚在這宮里,你就算已經逃出了宮,難道不會想方設法的要回來救嗎?”
林玉遲疑了一下道:“我們之間不一樣。”
云傾笑笑道:“是不一樣,或許公主在別人眼里算不上一個好主子,但對我確實恩重如山,我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刻離而去。”
便這時,沐纖離推門進來道:“西子靈有你這般忠仆,著實是之幸。”
云傾聽沐纖離對西子靈是直呼其名,不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沐纖離的眼神一下就警惕了起來,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我所做之事,能救你家公主出來。“沐纖離進來后,仍舊是悠悠閑閑地坐在一旁,而云傾也便就這麼一直盯著,過了有一會兒才道:”你不是西岐人。“
“都說了是蓬萊的仙子,你們怎麼都當沒聽見呢。“沐纖離好似很無奈地說道,眼神卻是凌厲地看向床榻上坐著的云傾,看得后者心跳都慢了一拍。
此后,沐纖離便沒再同云傾說話,只林玉給自己拿這拿那的,至于云傾,便就坐在那兒一不,看那眼中的糾結,想該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這個素未謀面的人。
卻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沐纖離茶都吃了兩盞了,這才出聲道:“你想要做什麼?“
“傳聞西岐有一種,可實現施者的一切愿,卻只有皇室脈可使用,我便想問這,西子靈會不會。”沐纖離直截了當地問道,先前被西子墨綁來這皇宮之時,西子靈就同不對付,若西子靈會這什麼邪,那那個偶人便就和不了干系。
云傾聽了沐纖離這話卻是搖頭道:“這我在老嬤嬤那邊曾聽說過,但公主歸為千金之軀,又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何須使的這樣邪。”
沐纖離聞言卻是在心中道:當初可不就是看上我大哥而不得麼。
這話卻是沒說出口,便聽云傾又蹙眉道:“且以公主的子,有不順心的事那時便就給解決了,本沒耐心等到什麼來實現。“
云傾這麼一說,沐纖離也覺著很有道理,西子靈確實不像是有那樣腦子的人,但這事雖有可能不是所謂,但也多該知道一些,畢竟曾經那樣囂張的一個人,怎會說安靜就安靜下去了,這皇宮之中不見其影,也著實是件奇怪之事。
“可如今的紫靈宮……卻不是隨便就能進去的,需得太子殿下的口諭。“云傾在沐纖離思索的間隙好似想到了什麼,低眉惆悵道。
“西子墨?”沐纖離聞言也是奇怪一聲,又道: “我知道他二人兄妹深,卻不知他何時將這妹妹看得這樣嚴格了?”
“先前西岐在東陵哪里吃了敗仗,不知為何,太子殿下回來后,滿朝文武都在彈劾他,那些日子他便就心不太好。”
云傾說著又是嘆了口氣,道:“便那時,公主殿下還像往常一樣去尋太子殿下玩耍,卻不小心打碎了殿下的一件瓷,本不過是小事,卻不想太子殿下竟是大發雷霆,給公主了足。”
“后又說公主如此頑劣子都是我們這下下人帶壞的,這才使得我們這些的婢都被趕了出來,太子殿下又親自安排教習嬤嬤紫靈宮教導公主殿下。”
“此后,我便再也沒見過公主。”云傾說著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卻是沐纖離聽出了一不對,道:“皇后尚且在,如何要他一個兄長去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