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前靜悄悄的，眾人舉著火把靜立左右。

巡城將軍令人上前敲門，府里安靜，遲遲不見有靜。他一揮手，正要派人闖進門時，府門忽然大開。

李清帶著府里的護衛走到門前，皮笑不笑的看著巡城將軍。

“李校尉，衛府突然傳來喊殺聲，不知？”

“巡城將軍帶著這麼多人巡邏，結果卻眼睜睜瞧著刺客進了衛府的門，不知這可是失職之罪？”李清責問，眼下巡城將軍團團圍住衛府，居心不明，他不得不謹慎。

“不知衛太傅可好？”

巡城將軍也不計較，滿京城的治安都歸他管，眼下出了這種事，他難逃其咎。

“太傅一切安好。”

“既如此，今日失職之罪下明日自會向皇上請罪，告辭。”

巡城將軍轉準備離開，李清喊住他，讓將府里的尸帶走，查出兇手。

他毫不推辭的答應下來，令人帶走刺客的尸。

夜半更深，衛府才安靜下來。

李清回了前廳，“將軍，府里的一切都已經理好了，您早些歇著。”

明日此事一定會在滿京城傳的沸沸揚揚，這背后的人一旦開始手，接下來一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日后這諾大的衛府不會安寧了，也不知明日有心之人會借著今晚的事鬧出什麼樣的靜。

衛昭了額頭，漆黑的夜不帶一點亮。

他回了后宅直奔凌若的房間，凌若被護衛看護在房間里寸步不得出，急不可耐的想要直到現在府里的狀況，可是看護的人就一句話，將軍吩咐了不準出門。

一邊心急，又一邊氣急。好不容易聽到了院子里傳來悉的腳步聲，一把打開門，就看到衛昭快步走來。

“這里沒有什麼靜吧？”

“回將軍，一切平靜。”護衛回道。

凌若皺著眉頭盯著衛昭，“你沒事吧？方才府里發生了什麼？”

他不想凌若跟著憂心，“無事，只是幾個不識趣的賊誤了府里。”

“那便好。”

凌若暗自松了一口氣。

“時候不早了，好好歇著。”

衛昭遠遠的安了一句，轉離開院子。

心里有些失落，這許久不見，難不衛昭都沒有什麼同說的，不過也對，他日日繁忙，力不濟。

這麼一想凌若也看開了，回了房間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

第二日一大早上，凌若起床時，一個小丫鬟早早的守在門外。

聽到房間里的靜，立刻推門進來，“凌姑娘您醒啦？”

“奴婢夏荷，是將軍吩咐奴婢過來照顧您的。”

低著頭，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帶著笑。“奴婢在州的時候就見過您。”

一邊說話跟凌若解釋，一邊手腳麻利的服侍更洗漱。

凌若立刻拒絕，“我自己來就行。”

“夏荷，將軍呢？”凌若看了一眼窗外，天微微明。

“將軍已經宮了，自從來了京城這個時辰他都已經到宮里了。”夏荷解釋。

凌若悵然，想不到這京城的日子過的遠不如州啊。

“您早膳是去正廳用，還是在房間呢？”

夏荷替收起昨日穿的，準備送去浣房清洗。

“在房間就好。”

忙說道，便是在正廳也是一個人用膳，左右都是無聊還不如在房間里一些拘謹。

“是。”

夏荷退下，又過了一會兒的功夫，幾位仆婦端著致的膳食來了凌若的房間。

一大早上，菜肴俱佳甚至還有各點心湯羹，足見廚房倒是很用心。

用了早膳，出了房門，李清忙的迎了過來。

“凌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我……”想說要回去，又怕李清不肯，只能強行的改口道，“我初來衛府，想四瞧一瞧。”

“夏荷你陪著凌姑娘四走走。”

李清了一把額頭上細的汗珠，心里稍稍松懈。

衛府的一應陳設都是仿照州的將軍府，只是一景一之間多了幾分京城的貴氣，倒是別有滋味。

路上夏荷時不時的說起衛將軍的種種，又說起前些時日將軍拒絕太后賞賜的人兒，眼里行間都是對衛昭的仰慕之。

“你既然這麼喜歡衛將軍，不如給衛將軍做個小妾啊？”凌若別有他意，只是故意打趣夏荷。

誰知話音剛落，嚇得夏荷慌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凌姑娘，奴婢絕不敢有次非分之想。”

“滿京城的人都不知道將軍心儀的子是誰，可是衛府里都是從州跟著將軍過來的，奴婢們心里都清楚的很，將軍心里只有您。”

“而且將軍吩咐過管家，若是府里有人心懷不軌，故意僭越必不輕饒！”

“好了，你起來。”

凌若扶起，“我只是開玩笑，你不必當真。”

“我問你，那個安歌？”

“安歌自從來了京城之后，一直被關在后院，將軍從來都不曾多看一眼，也不準外人接。”

夏荷低眉斂目，小心翼翼的道。

原來安歌是被關在府里的，怪不得想方設法的逃走。只是諾大的京城李清帶人查找居然沒有找到的行蹤，肯定已經落在旁人的手里。

昨日有人刺殺也絕非巧合，說不定就是暗監視衛府的人帶走了安歌。

心里輕嘆，衛昭只在京城幫扶主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就是先皇想要借著衛昭的手對付晉王。哪怕最后晉王和衛昭兩敗俱傷，朝中還有右丞相。

一整日都悶悶不樂，在府里漫無目的的閑逛。

眼看著天不早了，才去了衛昭的書房，想等到將軍回來見見他。

卻不知衛昭回來直奔的房間而去，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細問了李清才知道人在書房。

書房干凈整潔，墻上掛著的畫都是衛昭的手筆，山水花草……

書桌前擺著的畫卷都是人圖，那些個人無一例外都是素白的，飄然若仙的背影。

發上簪著的也正是衛昭從前送給的步搖。

正看的神，衛昭推開門走了進來。

“晌午為何沒有好好用膳？”他溫聲詢問，雖然心中很像責備，話到邊又于心不忍。

凌若一見到他，立刻眉開眼笑，“沒有胃口嘛。”

“你回來了？”凌若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緒，但他面平靜，倒不像遇到了難事。

“今日沒有遇到什麼為難的事吧？”

“沒有，你不要擔心。”

衛昭笑了笑，走到凌若跟前坐下，他看著桌子上被一一打開的人圖，笑的更加寵溺。

沉默了一刻之后，他開口道，“若兒你聽話，回秦州去吧。”

“為何？”

“秦州太平，你留在京城我總是放心不下。”

“你知道我不會回去，所以你就一心想讓我會秦州，我拒絕之后你便想別的法子送我離開衛府是不是？”凌若目對上他的眸子，輕易猜了他的想法。

他本想著若是凌若堅持不肯去秦州，那去安王府也好。

可是凌若一開口就斷了所有的可能，“我不回去。”

“我來京城是為了安歌，如今逃走了，你的人卻找不到。”凌若細想了想，繼續開口道，“滿京城有這樣能耐的人一定手段高絕，你擔心他從安歌那里知道我的存在，會有我對付你。”

“是。”

衛昭點了點頭，不打算瞞。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等殺了安歌我就離開。”

意味不明的道。

“安歌的事我會幫你解決，你只管聽話離開。”

他已經知道安歌離開衛府之后，立刻被晉王的眼線發現，并且將人帶走，如果沒有猜錯，昨日的行刺恐怕也是和這件事有關。

安歌知道他的肋是凌若，知道州的種種。

一旦晉王想要拿凌若來威脅他，到時候他不知道如何反抗。

“將軍，如果晉王的人真的知道我的存在，并且想要利用我對付您，那我若是離開京城豈不是更加危險……”

試圖說服衛昭，不能走。

如果是以前還誤會衛昭的時候，那個時候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衛昭只犯險，如今知道他費盡心思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危，那更不能走了。

難不要在這世間的某個角落里日日憂心衛昭的安危，卻什麼事都做不了。

做不到，雖然沒有什麼能耐，可是能保證自己不會拖累衛昭，可是在每一個日日夜夜看到衛昭，在他艱難的時候陪他說說話。

在他萬分危機的時刻，為他……

果然，見到如此說，衛昭沉默了。

如今這種況下，雖然凌若去了秦州有張環護著，但是一旦晉王的人想要對付，他也保護不了凌若。

“罷了，既然我說服不了你，那你就在府里安安心心的待著。”

“好。”

“安歌的事李清會置，你不要私自行事。”

“是不是已經進了晉王府？”凌若忽然問。

衛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總之，你一定不要讓自己陷危險當中，若是有一日我遇到了危險，你就去安王府。安王爺會護著你平安。”

他將所有事一一代，凌若只能著頭皮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