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紳士抓著酒杯一飲而盡後，用力捶打著桌子喃喃嚷著：“他們不喜歡我的畫！沒有人喜歡……爲什麼？究竟爲什麼！”他的角抖著，滿臉張絕的樣子。

楊俊飛盯著他，突然覺得他很眼，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到底是在哪裡？哪裡？”他用手指點著桌角，在腦海裡飛快的搜索著關於這個人的信息。不久，他激的站起來！他想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不就是……

楊俊飛強住心的震驚，端著酒坐到那位紳士左邊，用法語問道：“請問，您是文森?梵谷先生嗎？”

那位紳士明顯還沒有從打擊中清醒過來，張的問：“您……您也是來辱罵我、打我、砸我的畫嗎？”

“什麼，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楊俊飛一愣，突然明白過來！天哪！現在自己竟然在一八**年的法國南部城市阿爾。

據他看過的《梵谷小傳》，文森?梵谷曾經數次展覽自己的作品，但最糟糕的一次是在一八**年三月的阿爾。

不習慣印象畫派的文明人，憤怒的將他畫展中所有的畫都砸的碎，許多人更不解氣的揚言要將他變爲殘疾人士。

記憶裡那件事，應該生在梵谷被學院退學，輾轉到黎，住在弟弟西奧的公寓，並結識羅特列克、貝納、畢沙羅、高更等畫家以後吧。

那這麼說，楊俊飛突然一驚！對了，如果真的是這個時段，那麼再過十六個月，梵谷就會用手槍自殺了！

但是，自己剛剛不是在中國的湖州嗎？難道這是在夢裡？他用力了自己一把，好痛。不是說在夢裡，人是不會覺到疼痛的嗎？那到底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楊俊飛嘆了一口氣。看著梵谷那可憐萎的樣子，自己或許可以幫他一些什麼小忙吧。即使那只是在夢裡。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畫，可以賣給我一幅嗎？”不假思索的，楊俊飛說出了一句可以讓全世界的史學家跌掉眼鏡的話。

“什？什麼！您喜歡我的畫，還要買它們？”梵谷因驚訝而張大了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對！我想買您的畫。可是您知道，我的錢並不多……所有就買那幅『鳶尾花好了！”楊俊飛裝出很可惜的樣子。

他滿腦子的壞水，剛纔也暗自搜了全，很明白自己上可以在這個時代流通的貨幣，本是一個子兒也沒有，而且他也完全沒有想過付款的問題。

只是希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挖空心思、想方設法讓梵谷把畫送給自己。

不過他故意忽略了一個事實，“鳶尾花”的確是梵谷著名的代表作之一，它被認爲是梵谷在黃小屋裡畫的最後一幅充滿律及和諧的畫，而在一九八一年被日本人以大約一百二十七億日圓的天價買走。

現在它的價值更高達了四億元，是歷史上價格最高的一幅畫。

可惜這幅畫是在一八**年五月完的，即使是梵谷，也沒有可能知道自己會在兩個月後畫出這幅畫吧！

楊俊飛無法判斷出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作夢，如果真的是夢的話，夢裡的梵谷應該不會有那麼清晰的辨別能力纔對。

但是，梵谷居然愣愣的問道：“『鳶尾花？那是什麼？我從來沒有畫過！”

“那您邊有什麼畫？像『向日葵或者『迦賽醫生像？”楊俊飛不甘心的問。

“這些畫我都放在黃小屋裡，離這兒太遠了！所以……請您跟我來。”梵谷離開櫃檯，帶著楊俊飛走進展覽館。

這個不大而且簡樸的地方，現在就像打了一場大仗般，到都是滿地狼藉。

梵谷從門後的地毯下，拉出一幅畫說道：“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幅了。是我看到形不太好時藏起來的。我它『紅葡萄園。”

楊俊飛饒有興趣的審視著，這幅用藍布碎花布包起來的畫。

手法看來是梵谷慣用的深遠空間，而且用紅來描繪葡萄樹，很表現。

突然，他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問道：“爲什麼你要把阿爾農婦，畫布列塔尼亞地方的裝扮呢？”

梵谷讚賞的哈哈笑道：“你不覺得這樣更能襯托出這些婦的勤勞嗎？”轉過頭，他驚奇的現那個一直和自己說話的年輕人，和自己的畫竟然都不見了。

“我的畫被了！”梵谷快衝出門，搜索著楊俊飛的影。

可是他看到的只有萬籟俱寂的夜，和繁華的街道上來去匆匆的人影。

文森?梵谷沮喪的向回家的路走去，這一天實在生太多事了，真有種累的覺！不過他一向都是個樂觀而又熱如火的人。不久後他就笑起來，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哈，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我的畫。看來我漸漸已經有一些出名了吧。我的畫應該也有些價值了……至有被的價值！”

他喃喃自語道：“努力！這幅畫……嗯！就當是被賣出去的第一幅吧！”

唉……史學家和那些文森?梵谷狂熱的畫迷們，恐怕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的是，那幅極有紀念意義的畫─“紅葡萄園”的買方，並沒有花四百法郎……

有個傢伙在夢裡，將他們認爲是梵谷生前唯一賣出的作品，沒有花一個子兒的拿走了。

不過更不會有人想到的是，“紅葡萄園”的買方並沒有大財，因爲他此刻正漂浮在黑暗的、有些粘稠的虛空中。

楊俊飛努力的令自己保持在冷靜狀態，雖然他很驚訝，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到了這種地方。

四周沒有任何線，同時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就算是在極靜狀態下，必然能聽到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

但自己還可以明顯的覺到它的跳……但是卻聽不見！

爲什麼？是因爲沒有傳播空氣的介質嗎？那麼現在自己正呼吸著的又是什麼？抑或是自己已沒有呼吸了，而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