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停下腳步等我靠近，然後和我並肩向前走。

“夜不語，夜峰是你表哥吧？爲什麼他跟你一樣姓夜呢？”笑嘻嘻的問，眼睛裡不時閃一種姑且可以稱爲好奇的小星星。

我不耐煩的答道：“我阿姨嫁給了一個『夜姓的男人，我表哥當然也姓夜了。妳不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嗎？”

就是這個沒有建設的問題，從小我就被人問過了無數次，有時候我都快要瘋的建議表哥乾脆隨母姓得了，一了百了，省得我麻煩。

“隨便問問也不行嗎？”

沈雪委屈的用力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痛的我直想哭。有沒有搞錯啊，這孩還是惹爲妙。

我機警的和保持兩個手臂的距離，也不再跟說話，心煩悶的走進了那灰的四合院裡。

沈家的老祖宗在左廂的大廳裡，擺上了一個長長的飯桌，圍著桌子，麻麻的坐著二十多個人。

那些人面紅耳赤的大聲衝沈雪的老爸罵著，明顯老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畢竟出過國、見過世面，和二十多個人吵上也毫不落下風，直看得我嘖嘖稱奇。

老祖宗把柺杖重重的磕在地上，出“啪”的一聲響，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緩緩看了圍在飯桌上的人一眼，用沙啞乾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你們這些人也老大不小了，難得沈家有客人來，看你們一個個都什麼樣子！”

頓了頓，老祖宗續道：“來，我們的客人都過來，坐到我旁邊。”

老祖宗指了指自己的下，示意我們過去。

我天生就不是會客氣的人，一屁大剌剌地坐在了左邊的位置。

只聽見沈科在我耳旁小聲咕噥著：“乖乖不得了，大宅的每戶人都派了代表來，待會兒吵的不過癮會不會開打？”

我重重在他腳背上踩了一腳，坐在對面的沈雪，眼看著自己的堂哥痛的咧跺腳，一副狼狽的樣子，居然用手捂住，幸災樂禍的笑起來，看來這小妮子果然有待狂傾向。

大多人各懷心事的吃著眼前的東西，等到差不多了，老祖宗才擡起頭說道：“老六，這次你擅自改家裡擺設的事，應該給大家一個代吧。”

剛說完，就有個人面激的起來：“他把大宅的風水全敗了，老祖宗，您可要重重懲罰啊！”

原本安靜的大廳裡，頓時喧鬧起來，二十多個人嘈雜的開始大聲數落沈雪的老爸，突然有個大嗓門下所有的聲音道：“等到池子裡的錦鯉全部死了，會不會就到我們了？”

靜，剛纔還刺耳的吵鬧迅消失不見，大廳裡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

“應該不會吧，哪有那麼邪門！”有個人小聲說道。

“怎麼不會？”他旁邊的一個人哼了一聲，說：“你別忘了二十七年前那件事，當時大宅所有水池裡的魚也是死個不停……”

“二十七年前怎麼了？”

我豎起了耳朵想聽後文，但那人卻沒有再講下去。

“都不要吵了！”沈雪的老爸大一聲，續道：“老七，你們院子的魚死的最兇是吧！我今天就整晚守在那裡，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玩意把魚給弄死的！”

“好，就衝六哥你這句話，我們明天都到老祖宗這裡，來等你的代。”那個老七說道。

其它院子裡的人想了想，也紛紛點頭，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說不準老六真的能找到元兇呢。

一羣人紛紛散去。

我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滿臉帶著恭維謙卑的笑，朝沈家老祖宗問道：“那個，老祖宗，究竟您今天說的那個銅獅子……”

那個老狐貍大大打了個哈欠，也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自顧自的站起來，說：“好累，人老了就是犯困，那個小朋友，老朽先去睡了，我們明天再慢慢擺家常。”

該死！難得我這麼低聲下氣，他居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

我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起來，雖然很想飆，但一開口卻變了這句：“您老走好，哈哈，老人家就是應該多多休息。要不要我沈科幫你按？”

鬱悶，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高傲如我還是要識趣的低頭。

人去樓空後，大廳顯得格外安靜。

我帶著滿腦子的疑，最後和沈科等人無奈的離開了。一路上，時時刻刻都十分聒噪的沈雪，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低著頭慢慢走在後邊。

我向走過去，聲問：“妳在擔心妳老爸嗎？”

“嗯。”看了我一眼，輕輕點頭。

“那麼妳有沒有想過，那些魚是怎麼死的？”我又問。

沈雪苦惱的皺了眉頭，說：“就是不知道啊，雖然我和老爸都猜可能是有人在水池裡下毒，但是市裡來的專家又檢查不出問題，而且死魚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那也就是說，問題不是出在水質上。”我思忖道。

一旁的沈科上了：“本家許多院子裡都養了狗，會不會是某些犯賤的狗把魚給咬死的？”

沈雪搖了搖頭，說：“我爸也懷疑過，所以前天就要求老祖宗讓整個本家的人都把狗給鎖了起來，可是今天早晨，魚還是死個不停。”

“那有可能是老鼠搞的鬼。我以前親眼見過幾只老鼠在淺水裡，圍著幾隻魚又撕又咬，最後活生生把魚給咬死了。”徐也是突奇想。

我咳嗽了一聲，指出了問題的關鍵：“雖然你們幾個說的況都很有可能，但現在狀況是，那些死魚上本就沒有任何傷痕，還有其它的什麼高見沒有？”

沈科和徐立刻就打死不吭聲了。

“管他那麼多，最後大不了和老爸一起搬出去！總之，我早就厭倦住在這種沉沉的地方了。”

沈雪用力甩著頭，像是想要將煩惱統統給甩出去。

我淡淡笑了起來，這小妮子還真是樂觀。

擡頭看了看天，這才現四周已經黑盡了，沒有任何污染的天空上繁星點點，微小的星星不斷閃爍著，出淡淡銀。

這原本應該令人心曠神怡的景，如今卻不知爲何，竟然變得如此詭異，星牽下，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充滿了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