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玄揮揮手,便人將肖啟明進了大牢,即刻審問。肖啟明自知難以逃,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不待荊玄如何詢問,便將銀子的藏地說了出來。其他員等,更是恨不得即刻與肖啟明撇清關系,紛紛前來跟荊玄說肖啟明的不是。
且不說荊玄被皇帝親手所封的欽差份,就是他原本的王爺位子也是能死人的。就這般一人一口口水,肖啟明已是萬劫不復。
荊玄查辦了肖啟明,又得到了銀子消息,心大好,派了人去尋銀子,自己便抬腳去后院找朱悠然。
朱悠然雖然是肩部傷,但為了好利落,醫生一直囑咐的是要好好臥床休息,過得一個星期再下床活。然而以朱悠然這種子,哪里按耐的住,雖是不能出遠門,但這麼個小院子,前前后后,他算是跑了好幾遍,連門前草叢中有幾個螞蟻安家都要查清楚了。
荊玄也是怕他寂寞,便暮過去陪著他說話。暮也是個跳的子,這倆人在一起,總能找著個玩的。
荊玄進院子的時候,朱悠然正靠坐在門前的矮椅上,暮端了個盤子,坐在一邊,里面的蘋果被切適宜大小的塊狀。離得遠遠的,荊玄便見暮眉飛舞的表,想是正說的興起。朱悠然也聽得是津津有味。
“喲!尹王來了!”朱悠然看見荊玄,一挑眉便似笑非笑得將過來。荊玄直覺朱悠然這神有些微妙,應了一聲笑道:“方才見你們二人說的興起,怎麼我一過來便止住了話頭。”
暮臉微紅,連忙站起來,向荊玄行了一禮,“殿下。”
荊玄一看暮這表便立時明白了,拍了拍暮的頭,道:“你小子又在背后說我什麼壞話了,還能被我撞見!”
暮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苦笑道:“殿下,您想多了!您給暮十個膽子,我也是不敢的。”
“竟還有你不敢的事?說來聽聽……”荊玄話還未說完,便被朱悠然打斷了。
“暮多好一個孩子,都快被你養悶葫蘆了!”朱悠然起了個懶腰。
荊玄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悠然,道:“你最近可是胖了不啊,瞧瞧這紅滿面,知道的說你養傷營養跟上了,好好的快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這江北重災區度假的呢!”
“那是,我這是閑人一個!哪跟殿下似得,貴人事忙,忙著去煙花之地看什麼百花盛宴,見什麼瑾兒姑娘吧。”朱悠然里“嘖嘖”有聲,看著荊玄調侃道。
“那是你沒趕上,這百花盛宴怎麼說也算是江北四年一次的盛會,原本我也想帶上你的,奈何你這傷來的頗不是時候啊!”荊玄笑道。
“青兒還在渝京等著我回去呢!誰像你一樣!”朱悠然著荊玄仿佛又想起了什麼一般,笑著說:“你這般可是對得起容大小姐?待得回了渝京,我定要好好向大小姐告上一狀!”
荊玄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這和容大小姐又有何關系!”
“怎麼就沒關系了!”朱悠然攏了攏衫,吊兒郎當得將胳膊搭在了荊玄肩膀上,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對容大小姐沒意思,我可不是瞎子!”
荊玄似笑非笑,只是看著朱悠然并不接話,只是拉著朱悠然走進了屋子,一進去便端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大杯茶,一口氣喝了下去,才覺得沒那麼了。
“你且說是也不是!”只是朱悠然哪里會輕易繞過他,繼續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荊玄哪里會搭理朱悠然,話鋒一轉道:“你肩膀可是好了?”
朱悠然展示一般聳了下肩膀,道:“自然,只是那醫師保守的很,還我捆著繃帶,帶著這帶子我怎麼著都覺得不自在。”
“那是人負責人!我知道你歸心似箭,那你還不快好好養傷,待得我們將銀子送到青州,安排妥當后便是回渝京的日子。”
朱悠然聽到這里“哈哈”笑了幾聲,“尹王殿下,千萬別拿我當幌子,哪是我歸心似箭,是你這般想的才對吧!是不是幾日不見容大小姐便甚是想念?容小姐也真是的,不給我們尹王殿下一個信,好他想了還能拿出來把玩一番,以解相思之意。”
“你怎知沒給我?”荊玄笑道,眼底的甜竟朱悠然瞬間傻了眼,半晌才問道:“你,你說什麼?”
荊玄也不遮遮掩掩,從懷里出了一個疊的好好的淡黃的帕子。這帕子一眼便看得出,哪里是男子隨攜帶的,不僅僅是,連帶的款式都不朱悠然啞然,“你,你們竟發展到這地步了?”
荊玄也不瞞,苦笑道:“哪里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筱熙見我通常都是冷著一張臉,這你也不是不知道。也不知究竟是為什麼……這帕子雖然在我這,但是也算是我騙來的……”
朱悠然哈哈大笑起來,半天沒忍住,緩了好片刻才沒岔過氣去,手下拍著荊玄的背,道:“我的殿下啊!你也有今天!當真是一降一啊!哎……”
荊玄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外面傳來幾聲叩門聲。接著便有人喊道:“殿下,方才驛館送了兩封渝京來的信。是遞給朱大人的。”
朱悠然一怔,方笑道:“想必是青兒和母親寄給我的。我父親哪里會想到這個。”他說完,還沖著荊玄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說:你瞧,渝京有人思念我,你呢?
“送進來吧!”荊玄清了清嗓子。故意移開目不看朱悠然。
門外的小廝將信放下,便退了出去。朱悠然拿起一看,卻將其中一封放到了荊玄面前。“瞧你那模樣,快看看你朝思暮想的人吧!”
荊玄原本懶得搭理朱悠然,這家伙向來沒有正行,但是待得目落到那信的署名上,卻是再移不開眼睛。
“別猶豫了!快看看吧!容大小姐給我寄什麼信,定然是給你的,我的在這里。”說著朱悠然晃了晃手中署名“容羽青”的信箋,“大是因為你位高權重,從驛館來的信哪里有那麼容易到你手上,才會寫我的名字的。”
荊玄遲疑了下,還是接過了信,卻并未敢立刻打開。他的心思在一瞬間千轉百回,想了無數種可能,甚至恍惚間連許久沒夢見的那個子也出現了一小下,但還是打開了信箋。
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字跡清秀,這字恰如容筱熙本人一般,充滿了靈氣,荊玄看了不想起了容筱熙的模樣來。只是這信的容倒荊玄暗暗皺眉。
信上寫道:看在上次的份上,這件事殿下定要幫忙!如此我們便兩清了。
這個“兩清”二字落在荊玄眼里沉甸甸的,他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封信的的確確是容筱熙寫給他的,但奈何他反反復復看了三遍,越看眉頭皺得越,他并不能高興的起來。荊玄想了一番,也沒想出所以然,一抬眼卻見朱悠然一臉嚴肅的著他。
“你還是看看這封信吧。”朱悠然將方才歡歡喜喜拆開的容羽青的信遞到了荊玄面前,荊玄接過來一看,卻是釋然了。
“沒想到,這事竟然與那容應晟有關。”朱悠然也是眉頭鎖,反倒沒了方才的輕松勁兒。
“容四小姐也僅僅是猜測,此事還要從長計議,我倒不認為容大人他會為了你與容四小姐的關系,而做出這種的錯誤判斷。”荊玄斟酌了下語言,這般說道,只是他心里想到的倒是另一樁事。他還記得他與朱悠然啟程來江北之前,容應晟便找過他,話中明里暗里都是對這賑災之事有所想法。荊玄不傻,他自然知道容應晟看中的是這個差事能給他帶來的利益。
他當初雖是推拒了容應晟,但沒想到容應晟竟會干出這種荒唐事來。荊玄抓著容筱熙給他送來的信,輕輕笑了笑,道:“悠然你且不要多想,咱們回去細細探查便是。”
“可是……”朱悠然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荊玄一個眼神止住了。
“容大人是容四小姐的父親,若是他出了事,還是這般大事……”荊玄說著晃了晃手中信紙,“你自己說說,容四小姐會怎麼樣!”
朱悠然又怎麼會想不到,但是他著實難以忍這種氣,他家沒有初仕途的,雖與預警員們多有些接,但這種場的腌臜事,又怎麼會同荊玄一般清楚呢,但是期間道理他卻是懂得,此事就算是容應晟做的,看在容羽青的面子上,他也要忍著。即使是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
“此事先這般作罷!你萬萬不能管!”荊玄正道,“待得我探查清楚,再說與你聽。”
朱悠然好半天后才默默點了點頭。
荊玄看到這里才長出一口氣。朱悠然這里定不會出事了,只是容羽青怎會寫出這麼一封信來!
他點起一蠟燭,看著那信紙在火閃爍間灰飛煙滅,一時被焚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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